影子打电话,接喝酒。高中的哥们儿,上下铺,感情深厚,无话不谈的那种。
什么喜事?我打破沙锅问到底。生了二胎,满月酒。恭喜恭喜,值得庆贺!中年得女,人生更有滋味!挂了电话,思绪却飘到遥远的过去。
影子大学毕业,分配到砖厂上班,管理人员,厂里唯一的好处,分了一套小房子。这对影子来说,是莫大的安慰。影子家在农村,父母年迈,条件艰苦,免强供影子上了大学,家底已掏空,再也拿不出钱来,扶持影子在城里生活。
可惜,砖厂里只干了三年,倒闭了。影子也失业了,除了那套房子,影子一无所有。人得生活呀!影子冥思苦想,决定卖菜,本钱小,多劳多得,一身的力气,农村人骨子里吃苦的习惯,使影子说干就干。
每天早上四点钟起床,去蔬菜批发市场,天没亮,这里灯火辉煌,菜商打开门,将新鲜蔬菜摆在门口,来来往往菜贩子,询价,讨价还价,然后购买。
影子挑选了满满一三轮车的菜,呼呼地骑到要卖菜的市场。天刚蒙蒙亮,早起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地逛菜市场。这时,菜新鲜,水嫩,卖上好价格。上班的工薪阶层,兜里有钱,不还价,最重要的是知道,做那一行都不容易,都值得珍惜和善待。
一般到上午十点,影子的菜卖得差不多了,本钱早已回来,略有赢余,剩下的莱,被挑得破损,蔫了,低价卖出去,凡正是赚的,多少是盈利。这样,影子卖了三个月的菜,熟悉了市场,门道。尤其是邻居,一位小姑娘青青,江苏人,个子小小的,伶牙俐齿,泼辣利害,每天坚持起早贪黑地卖菜,风雨无阻。
时间长了,影子深深地同情青青,力气活儿,总抢着干,青青内心也感激影子的照顾,两个人相互体量,珍惜,慢慢地靠近。
青青也是苦命的孩子,父母将青青和她妹妹萍萍生下来,放在外婆外公家,自己出门打工了。常年定居在外,不回来,青青和萍萍是外公外婆一手带大,并送她们读完了初中,再也无力供她们读书了。
影子二十五岁,血气方刚的少年,英俊,睿智,成熟,深得青青的崇拜。青青才十七岁,少女的一颗芳心暗许,两个人眉来眼去半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彼此同命运,偿尽人间的疾苦辛酸。最终,结了婚。影子进二汽厂里上班,青青继续卖菜。
青青要强,怀着孕,照样一日不闲地卖菜。直到生产,才不得不停下来。生了女儿。青青在家将女儿带到半岁,将孩子放外婆带,自己又卖菜了。日子越过越好,其间换了大房子。女儿上幼儿园,小学,都很省心,青青和影子之间关系也变得平平淡淡。
萍萍离婚了,带着孩子,住在了青青家。两孩子玩得不亦乐呼,相互陪伴。萍萍的老公帆想复婚,天天跑青那儿买菜,诉苦,以获取青的同情,帮忙说服萍萍,俩个人重归于好。
萍萍死了心,辞了工,孩子放青青家,一个人远走他乡。帆舍不得丢掉工作,还有女儿,天天跑青青家混饭吃,买好酒,好菜。青青不好拒绝,帆长得帅,能言善辩,特别会讨青青欢心。
影子上班,对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理他。都是寂寞惹得祸,有一天,影子不在家,帆向青青表白,并突破了最后的防线。事后,帆忏悔,思念过重,把青青当成了萍萍。青青从帆哪儿重获激情,被男人呵护,是青青迈不过去的坎。
青青与帆的隐情,最终被影子识破,影子一气之下,离了婚。只是房子无法分割,两个人依然住一个屋子,不同房间。帆去了外地。
难道影子又复婚了!带着疑惑,去喝酒。青青抱着刚满月的孩子,一脸的幸福,安详。影子忙前忙后地招呼着客人,大女儿十八岁,高三,青青闲不住,又要了老二。
青青依然卖菜,不过,挣的钱远远超过影子,自己买了小轿车。影子也成了厂里重要负责人,功成名就,双喜临门。
围城里的人,风景依旧,衣不如新,人不如旧。长年累月的感情积攒下的信任,亲情,是任何力量也撼动不了的根基,爱是陪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一波三折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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