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玩伴呂毛儿

作者: 邹永志 | 来源:发表于2019-03-23 07:29 被阅读328次

          漫漫的人生旅途,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个真还不假。

          我儿时最好的朋友呂毛儿,我们一起读书,一起玩耍,;大一点后,他带我浇鱼、挖藕、抠鳝鱼等,在这几方面后来还成了我的好师傅。有了呂毛儿的不吝相传,儿时的我学到了好多求生活的本领,这些的本领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艰苦岁月里真还起了大作用,每每想起我都顿生对呂毛儿的感激之情。

          呂毛儿的学名叫呂传贵,他长我一岁,是一九五六年出生的,比我多了一年国家最困难时期吃不饱肚子的经历,瘦弱的身子上有一个比较大的脑袋,刀子都雕不出二两肉的脸上有一双好看的浓眉大眼,人看上去显得很机灵,这是我有了记忆时呂毛儿留在我脑海里的初次印象。

          苦涩的少儿时代,呂毛儿和队里的孩子们一样,都是放学回家后放下书包就提着粪筐去拾鸡屎或是收猪粪,呂毛儿他可厉害了,每次都跑在最前头,不一会儿他就拾了满满的一粪筐,我们都没有拾到他的一半半。歇息的时候,我们玩跳房子、滚蛋子、打铁波等等好玩的游戏,我记得我们总是玩不过他。

        呂毛儿家孩子较多,他是老五,他的底下还有个妹妹叫六儿,不知家里负担重还是啥原因,他念书念到初中一年级就辍学了。记得那天吃过早饭我到他家邀他去上学,听到他哭喊着"我要上学、我要上学"。可他妈硬是不让他去,他妈说:饭都没得吃了,还上什么学,明天你到湖边的藕场里捡些藕肠子回来推藕粑粑吃。没得办法,从此他就再没有上学了。他失学后就跟队里大一点的孩子们浇鱼、挖藕、扯猪草等,算是在大自然中讨生活,有时也跟大人们下田去学割谷、插秧等一些农活。

          记得是六八年秋,那年晚稻有一种叫稻飞蚤的虫子很厉害,农药都治不了它,这年晚稻减产很严重,队里收获的稻谷交了公粮后分到社员的口粮严重不足,开春各家各户就闹粮荒。

          早春的有一天,我母亲跟我说:春喜,你爸要外去修水利,家里剩的米不多了,你明天跟呂毛儿到珊珀湖边去学挖野藕,好用野藕煮了给你们当饭吃。我知道那时呂毛儿经常到珊珀湖挖好多的野藕回家,他还给我吃过他挖的野生湖藕,粉砣打真的好吃,我当即就答应跟呂毛儿去学挖藕。

          第二天晴天清晨,冒着珊珀湖边凛冽地寒风,我随呂毛儿来到了离家近一点的一个挖藕点,这时候到这里挖藕的人有了不少,湖堤坡上烂棉袄、旧胶鞋、烂布鞋、扁担、饭盒等放了很长的一段堤坡。我们走过快里把路才找到一个空一点的地方落脚。

          脱下棉袄和布鞋,拿上呼斛铁锹,我俩踩着冰冷的稀泥来到藕场。呂毛儿首先给我选择一个藕多的地点,然后告诉我挖藕的一些基本要领后,他才在我的旁边找一地方挖。他说:离你近一点,有事就喊我。我说:那最好,我随时会请教的。

          那天我在呂毛儿的指导下,第一次挖藕也还挖了三四十斤,可他足足挖了五六十斤,并且比我挖的整齐好看。

          往后的日子里,呂毛儿就隔三差五的带我去湖边挖藕,那时求生存成了是最重要的事情,读书也就只好三天打鱼二天晒网了。还好,有好朋友呂毛儿的带领,靠珊珀湖这野生湖藕助我们家度过了那个大春荒。

          头大眼大的呂毛儿真的机灵,他到啇店一转,啇店收什么他就去想办法弄什么。那时鳝鱼、田螺可以出口到香港、澳门等地,各供销社的啇店都收购。呂毛儿就跟别人学会了抠鳝鱼,顺带捡田螺,一眨眼的功夫,呂毛儿手上就有了大把的钱。有一天他悄悄地把这信息告诉了我,还叫我让我父亲给我编一竹篓子,他带我去抠鳝鱼。

          清明时节,各队都开始插早稻秧,鳝鱼都田埂边上寻食,鳝鱼洞也都在田埂边上。呂毛儿告诉我,有鳝鱼的洞是圆圆的,洞口的水还有一点微浑色,抠鳝鱼要用中指头慢慢往洞里掏,指头碰到鳝鱼的头后要迅速越过鳝鱼头二三寸,再用中指把它抓出来,就是说要在洞里把它抓住,不然鳝鱼跑出洞外后比较难抓,还会踩坏秧苗。

          有了呂毛儿的指导,我有了抠鳝鱼的技术,每年春季我都要抠四五十斤鳝鱼,买三四十块钱,这么多钱在当时算是大钱了。可呂毛儿挣得更多。

          那时的猪肉是计划供应,农村里社员不卖肉猪给国家就没有肉票,一年上头只有过年过节才吃到一点猪肉。住在湖边的人们,蛋白质来源主要是鱼虾。呂毛儿搞鱼也是高手,特别浇鱼,他硬是有点神,他看的地方只要一浇干水,鱼总是有很多,捉完鱼后分鱼,他说他家有的是鱼吃,总是要给我多分一些。

          到七一年底,我们家搬到了离呂毛儿三四里的湖田队,我们就很少在一起了。后来我在大队当文书,有时发通知路过他家,我总会到他家坐坐。再后来我参加工作到了县城,见到他的时候就更少了。

      “改革开放后,他第一个成为老队里的万元户,也是老队里第一个住上小洋楼的,现在他种几亩地,打点小牌,儿子在外发财,日子过得悠闲自在‘’。这是今年春节还住在老队的三妹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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