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练习30篇随笔top7:我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心里暗暗发誓,等我再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我一定是回来杀人的。现在,我回来了——]
提案/善恶[上]
文/素国花令
正文/
四季如春,阳光万里,那是阳城。
阳城的标志性建筑,名为通天塔,这建筑物耗时非常久,高耸入云,全城皆可看见。
通天塔,是纪念阳城第一任城主所建造,在塔上可以俯瞰整个阳城风景。夜可摘星摸月,日可触及太阳,因此,也叫日月塔,那是阳城的特色。
因为改动问题,护城队的学校合并至京都,我在护城队毕业后分配去了雪城。
雪城与阳城相反,如果说通天塔是阳城的标志,那么镜宫殿就是雪城的标志,实际上,我本身也是雪城的人。
正处在雪城护城队门口,捏着一张报道书和背包带子,战战兢兢的犹豫着进去之后该怎么说,说什么。
我嘴里嘀咕着开场白,肩膀忽然就被重重拍了一下,腿一弯心里一颤,差点儿就把报道书丢出去。
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人,那笑容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一脸讥诮,不知道是在笑我还是在笑什么,不过以他的高傲,大概是在嘲笑我吧?
“这么胆小,怎么毕业的?”
果然啊…我居然还指望着从他嘴里听出好话,真的是疯了。
那声音灌了风雪一样冷,我只觉得血液倒灌,浑身发凉,纵然心里有些不爽,但面上无虞。
我低了低头,踢了踢脚下的雪,捏紧了手里的东西。
这大概是我最不想见的人了。
他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我抬头看他,他收回手,微微俯身:“我为我做的事,向你道歉。”
直到报道完,坐在温暖的办公室里,我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雪城最天才的护城队负责人——燕塘,居然向我弯腰道歉?
“新来的那个…他的哥哥是杀人犯。”
“嗯?怎么会?”
“你没听说过?诶,叫什么来着?哦对,岑凛雪。”
“天啊,这样的人怎么进的护城队?”
我的头低了低,攥紧了手心。
“都很闲吗?”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的桌面,落下一道阴影。“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
我抬头就看见石化一般的众人,如果在门口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那么现在,就是真的彻底觉得惊讶了。
我不过去护城队的学校读了几年书,他…
燕塘微微俯身,看着我的眼睛:“那么,你原谅我吗?”
“我…不原谅。”我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直视他,“道…道歉,是你的事,原不原谅你是我的事。”
经过林队那件事之后,我确实成长了不少,或者说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但我并不想跟燕塘对上,甚至并不想与他有太多的接触,起码现在不行。
算起来,他与林深同年,也算是我的学长,跟我的哥哥,也是非常好的兄弟,但他这个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非黑即白,非零即一,非正即恶。
我以为我拒绝之后就没什么事了,但是…
“这样吧,今晚如果没有特殊行动,我请大家吃饭,欢迎一下新同事。”燕塘冷扫了一眼嚼舌根的那几个,“都是一个队的,我希望大家团结起来,不要带个人情绪。”
雪城的护城队,其实挺清闲的,大概因为天气太冷了,没有人想找事情,所以护城队的任务也少得可怜。
虽然清闲得很,可我特么并不想去什么狗屁欢迎会,于是默默整理着自己入职要用的东西,但显然,燕塘并没有那个觉悟。
“你也要来啊,毕竟是欢迎你的。”
“我…去不了。”我抬头看着他,我觉得我一定笑得非常难看,“我哥病了,我得照顾他。”
燕塘嘴角抽了抽,转而殷切的开口:“那我帮你去照顾你哥哥吧。”
我觉得那帮子一脸见了鬼表情的同事,心里大概在想——我无中生哥?
实际上他们这么想是对的,我哥早就死了。
最后实在被他烦的不行,一个头两个大,于是指了指外面:“那…你去外面站一个小时,我就去。”
燕塘傻子一样笑了笑,然后跑了出去——
我心情复杂的看着他傻颠颠的跑出去,刚开始自认为的他那个嘲讽的笑,好像也变了味道。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叮——”
我摸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消息,是林深发过来的。
他问道:“你怎么在最后选择去了雪城?”
“毕竟是我老家,熟悉些。”
“燕塘有愧于你。”
我看着林深发过来的六个字有些心情复杂。
燕塘会觉得愧疚?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我侧过头去,窗外细雪洒落,燕塘挺直身子站在院落之中,看不太清表情。我攥了攥手,冷笑一声儿,谁知道他想着怎么整我呢,这世界就是猪会上树,我也不信燕塘会于我有愧。
一个小时后,落了满身雪的燕塘走进来,冻得哆哆嗦嗦的跟我讲,他做到了,问我可以去了吗?
我看了看时间,于是问道:“我可以带人去吗?”
“可…可以。”燕塘偏头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那,我把地址发给你。”
“嗯,我先下班了。”
我只想极力缩小我的存在感,这样以后办事的时候,也不会太麻烦。
我拎起背包挎在肩上,大步走了出去。我不喜欢这里,空气,氛围,还有雪城黑压压的天空,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雪城常年下雪,天气寒冷,偶尔有阳光,但是那样的时间并不多,对于看天气认时间的我来说,如果不看手表,我可能分不开到底是清晨还是黄昏。
“小少爷,你回来了。”
我被这声音叫回了神,抬头就看到一个短发的女孩子,她穿着厚重的棉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嗯,回来了,晚上陪我去参加护城队的宴会吧。”
我说的咬牙切齿,这燕塘真就是没事找事,闲的蛋疼。
“那我们的计划——”
“可以开始了。”我迈开步子,她顺势跟上,“雪城太安稳了,该给护城队找找事做。”
她是我哥哥“救”下来的人,名叫岑鸦寂,不过她本不姓岑,只是为了方便所以改了姓氏,跟在了我身边。
几年前,哥哥奉命卧底,他常常跟那个老大回来,那个老大我见过,他是哥哥的恋人,关系很好,人也不错。
哥哥那时候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为了信仰背叛了恋人,要么为了恋人背叛信仰。那个时候的老大,替哥哥做了决定,但也同样求了哥哥一件事。
无论如何,保全这个女孩儿。
他们奔波劳碌,最后在我跟哥哥居住的那间出租屋里,制定了最后的计划。
那时候女孩儿也知道一切,他们商量的时候,我们就在他们身边。
我们的命运,好像就因此链接在一起。
那个老大说,为了我哥哥死,他是心甘情愿的,所以无论那个女孩儿如何,都不要怨恨。
女孩儿明白一切,她太知道爱情的盲目中,愿意为对方牺牲一切的愚蠢了。
最不该的,就是那个时候有多爱,慷慨赴死的时候,就有多奋不顾身。
他替哥哥,选择了他的信仰。哥哥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那个时候我见到哥哥的眼睛,那一刻我明白,哥哥的信仰,其实只是他的恋人罢了。
于是那个老大假装挟持女孩儿,哥哥打了三枪出去,第一枪,伤了女孩儿,但伤势不重,完美避开要害,第二枪中了他的手,第三枪终结了他的生命。
那片星空,沉洗如敛,那片血红,是雪城看不见的,绽放盛开着的红色玫瑰。
乌鸦啼鸣着,飞舞着,在那死一般寂静的夜空,像是哀悼一般,又像是使徒信经,前来无尽的永夜,带无路可走的灵魂归途。
首先我要说明一点,也就是哥哥所使用的那个方法,那算是一个非常不人道的拯救人质方法,当劫匪劫持人质时,先伤害人质,人质剧烈挣扎之后,劫匪会露出破绽,这个时候,击毙他即可。
为了演出最真实的效果,哥哥当时选择的,就是这样的行动方式。
任务结束后,女孩儿由哥哥看护,我的哥哥回来抱着我哭了很久很久,那个女孩儿倔犟安静的窝在我怀里。
她说:“哥哥希望你好好儿活着,哥哥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哥哥活不久了。
我那时候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把所有的财产交给了我,安排好了一切,总跟我说一些奇怪的话,每每开头第一句,从来都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该怎么怎么样。
我跟女孩儿千防万守,可没想到燕塘以故意伤人的罪责,将我哥哥送进了雪城看守所。
伤害那个女孩儿,是不得以为之的戏,很多救援中,误伤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更何况是在那种混乱的交战之中。
最气的是,哥哥居然在护城队内部法庭中,推翻了女孩儿的供词,对故意打伤女孩儿供认不讳,主动认罪。
误伤,这本是我们公认的东西,但是燕塘依然觉得,错了就是错了,最重要的是,就连哥哥,也放弃了辩护的机会。
三天后,哥哥在雪城护城队的监狱里自杀了。而后传来传去,伤人变成了杀人。
哥哥说,从爱上对手的那一刻开始,就背叛了所谓的信仰与正义,爱人的选择,从来就不是他的选择。
但是他不后悔,他愿意以罪人之身度过漫长无边的岁月,然后带着满身罪责,与爱人跌进地狱。
我不信燕塘的手上干干净净,我不信他那双手没沾过鲜血,我不信他就没有人命官司。
我的哥哥,鸦寂的哥哥,我都要燕塘血债血偿。
燕塘将地点发给我之后,我已经收拾好住处了。鸦寂住在其他地方,哥哥死后,我送鸦寂去其他地方读了书,她跟我的关系没多少人知道,但我们关系很好,为了避免麻烦,我打算带她一起去。
晚上七点钟,我跟鸦寂到了燕塘的别墅。
我与鸦寂为什么那么恨燕塘?如果没有他多事,我们的哥哥即便会死,也不会死那么早。
甚至如果时间足够,他们都可以全身而退。
潜伏行动,是跨度十年的,燕塘上报之后,上头逼着哥哥尽快行动,导致任务提前终结,那个组织虽然被拔除,但是与之牵扯的线却无法扯出。
最重要的是,他将哥哥的罪责公诸于众。
对,燕塘那时候就是这么自以为是的愚蠢。
哥哥入狱之后,我曾不惜一切找人暗杀燕塘,那几个催命一般的狗上司,是我自己动的手。
没人会对一个孩子起疑心。
可我没想到燕塘居然那么命大,一刀封喉被扔下了风雪线还能活下来。
为了避风头,我只能借舆论压力转去阳城读书。
而这一切,鸦寂虽然知道,却没有参与。本质上,只有我一个人扛了下来,她被我保护的很好。
哥哥死后,为了保护鸦寂,确保她安全成长,我送她去了其他地方生活,而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人生,推向了黑暗地带。
站在门口的风雨中,攥紧了手,强烈的怨恨迸发,我几乎浑身发抖,透骨的凉意随风雪灌进了我的衣领,那一刻,只觉得冷的不行。
鸦寂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温度穿触而来,温温热热的蔓延着,那是属于活人的温暖,是我不曾有的滚烫热度。
我茫然转头,她那双眼睛里倒映着我的模样,温柔声腔带着我所熟悉的温柔:“冷静点儿。”
我安静了几秒,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她走了进去。
我们是最晚到的,进门之后,是一阵诡异的安静,接下来,就又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聊天。
燕塘几步跑过来,笑了笑:“你来了,这位是?”
“我…”
“我女朋友。”我打断鸦寂的话,露出一个大男孩儿一样羞涩的笑意,“她一直在国外,现在调度回来,也跟我结束了异地恋。”
鸦寂使劲攥了攥我的手,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很快反应过来,往我身边靠了靠。
手被她捏的变了形,我甚至毫不怀疑下一刻鸦寂的力道足以给我捏个粉碎性骨折了。但碍于燕塘在,只能面上无虞的微笑着。
燕塘显然智商不在了,没发现我这么拙劣的谎言,脸上笑得格外勉强,说道:“啊这样…来进来暖暖手吧,今晚大家随意,房间也多,可以在我家休息。”
我冲他笑了笑,拉着鸦寂坐在了角落,鸦寂用我听得到的声音跟我咬耳朵:“你干嘛这么说?”
“你不乐意吗?”我鼓了鼓腮帮子,用气声儿跟她交谈,“我不想应付麻烦事儿啦,你的奶茶我包了还不行吗?”
鸦寂看了眼燕塘,小声说道:“成交。”
实话说,我觉得燕塘跟我以前认识的燕塘相比,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如果不是那张脸是真的,我可能会觉得有人整容成他的样子李代桃僵。
途中鸦寂因为工作离开了,我眼见着燕塘吩咐着做了一桌菜,护城队的人围了一桌,喝酒喝到了桌子底下去。
我喝了几杯而已,但燕塘疯了一样闷头灌酒,是以最后还算清醒的,大概只有我和几个女同事了。
“诶,新来的,我们先回去了。”
还不等我回答,她们就跑没影儿了,怎么我是能吃人还是咋的?
燕塘绕了一圈儿,脸上一片醉红,扒着我的肩膀打了个酒嗝儿。
“你是不是老想杀我啊?”
我心里一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轻声开口:“你在胡说什么?”
“嘘——”他的手带着滚烫的热度,抵在我的唇上,“是你找人割了我的喉,扔我下风雪线的吧?”
我现在灭口来得及吗?
“你说你那么可爱的人,怎么老想着黑化呢?”燕塘趴在我肩膀上,“我啊…已经不是那个燕塘了,我叫穆青…嗝…”
什么乱七八糟的?喝了吧?但凡有个花生米也不至于喝这样啊?
我只觉得自己浑身不适,刚刚也被灌了几杯酒,现在闲置下来,就觉得胃部泛疼。
最后我放弃了灭口的想法,长呼口气,将杯子放下,一把扶住燕塘向楼上走。
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着,我将双目低垂,眸子间略微散去聚焦,精神都有些涣散开来,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我想扶着燕塘上楼,但根本就扶不起,他东倒西歪的就是不想靠在我身上,最后实在连楼梯都上不去了,他还拽着我转了个圈儿,我气得脑子都快不清醒了,只得伸手直接将人背在背上。
这厮重的一批,压得我快趴地上了,我本来身体素质就不怎么高,学的是狙击,现在喝醉酒我整个人都有点儿虚,只得无奈的低声吐槽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吃肉长大的吧这么重…”
“唔…我不是…”
我只祈祷他别吐我身上…不然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扭断他的脖子。
他略微沉重的呼吸带着酒精气味,扑在我肩窝,寻了寻房间,艰难的上了开了房门。
我脚步微微踉跄的冲到卧室将人放在床上,自己则因着动作也摔在了他身上,连忙翻了个身躺在了他身侧位置,因着运动胸口剧烈起伏,吐出口气恨不得连魂儿都一起吐出来。
这货比我高,看着也不是很重的样子,但真背起来才知道重的有多特么离谱。
我长叹一声儿:“啊麻麻我要回家啊啊啊…”
“唔…我不是你妈…”
你咋啥话都敢接茬儿你大爷的!!艹,你还占我便宜?!
我瞪了他一眼,缓了缓呼吸,撑着起身,把他的鞋子脱了,拖着人放正在床上,拿了脸盆去打了热水,打湿毛巾擦擦他上身和脸颊以用于降温,又拉着被子给人盖好才算完。看着燕塘脸色微微泛着潮红,无奈叹了口气,浑身是汗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
转身去浴室冲澡时,很不客气的拿了一套他的换洗衣物,褪去衣物,花洒喷出的凉水打在身上,我微微仰头,水顺着发丝脸颊滑落,蹲下身子抱紧自己,抬手手指插进额前的碎发,将头发往上一拢。
燕塘,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换好衣服,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包里的东西,一边推门出去,坐倒在床边的椅子上擦着头发看着他。
睡着的燕塘很安静,那张脸也确实非常耐看。
成绩优异,身手了得,办案如神,天才之名他可谓是一点儿不少,就连身材长相也得天独厚。
鬼使神差的,我抬手戳了戳他的脸,皮肤手感也不错…不对,等会儿,我在想什么?
我收回手,一脸嫌弃:“不能喝逞什么强…真是的…算了算了…嗤…笨蛋…”
燕塘难受的扯了扯领子,脖子上那道割痕已经是很丑陋的疤痕了。我嘴角的笑落了下去,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衣服,衣服遮盖着的,是一道疤,一道同他无二的疤痕。
“你欠我的,燕塘。”
我站起身,还没迈出步子,就被燕塘拽住了手腕,用力一扯,我脚下一扭,一下子摔回床上,这货一点儿觉悟都没有,一抬腿和胳膊把我压了个结实。
“???”你特么这是跟谁练的强人锁男?
“别走…你不能…不能杀我…”
我的身子僵住了,他这个姿势我也用不上力,当然也有办法——暴力叫醒他。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一晚上没睡,燕塘嘀嘀咕咕了半夜,我没有跟人同床的习惯,所以无论怎么样都睡不着。
燕塘说,他可以预知未来,在未来我会杀掉他,所以他才这么殷切,希望我不要杀掉他。
总之喝醉的燕塘废话多的可以,注意我说的,是废话。
熬到了早晨,燕塘终于清醒过来之后——
“啊——”
“砰——”
我被他一声儿尖叫震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下子推下了床,抬头看他,他一脸懊悔的感觉。
“那什么…我我我…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我沉着一张脸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没有,我要去上班了。”
我一点儿也不想跟这货聊什么奇怪话题,我怕我忍不住给他摁地上捶死。
刚到护城队门口,我就看见一队人急匆匆的跑出去,忙低着头退到一边儿给他们让了让位置,嘴角微微勾起。
鸦寂行动了。
死的人我并不陌生,或者说鸦寂和我列出的暗杀名单上,我每个都不陌生。
燕塘不需要出动,是以他来的时候还是懵着一张脸,被他的助手拽着吼了半天才吼醒。至于我?我的任务可不是外勤。
燕塘似乎是病了,一整天都病恻恻的,这货目前就只做一件事,烦我,像只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
我迫切希望我是出外勤的,至少不用被燕塘墨迹一整天。
刚下班的时候,那队出勤的还没回来,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不用开口,听着我说即可,我知道你不方便。”
“你要杀的人我可以帮你,但燕塘,你不能动。我知道你想让他死,可他已经不是他了。”
“这个人是你的爱人,具体的我无法告诉你,你要杀的人无非就是那些对不起你的,这个号码,你不需要告诉任何人,我会联系你的,当然,如果你主动联系我,我也会很乐见其成。”
对方挂断了电话,头上的风雪停息,我转过头,看见了燕塘那张红的不太正常的脸,他举着一把伞,半边肩膀落在外面,沾了雪花点点纯白。
“咳咳…我看你站了半天,来给你打伞…需要我送你回去吗?作为昨天晚上你照顾我的回报…你…咳咳…你不许拒绝!”
燕塘声音沙哑,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我抬手时,他仰了仰身子,一副很怕我的样子。
我凑近几分,探了探他的额头,开口说道:“我不坐车,跟我走回去吧,顺便陪我买点药。”
我转身大步跨进风雪里,燕塘几步跟上来像个撑伞小弟,傻子一样呆呆的问:“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疼不疼啊?”
我撇了他一眼,抢了他的伞举着,另一只手臂一伸,勾住他脖颈下拉,顺势捂住他的嘴。
燕塘偏头眨了眨眼看我,睫毛很长,眼睛很好看,可惜傻了。
进了医院之后,我就把他摁进输液室挂水去了,一边给他助理打电话一边准备离开。
“你不陪陪我嘛?我不喜欢医院…”
燕塘糯糯的开口,简直就比我以前装胆小还要过分。
我拨通他助理的电话,轻声开口:“老大在医院挂水,有些发烧了,你来一下吧。嗯对,就是离护城队最近的那家。”
挂断电话,我走到床边手上一撑床榻,凑近燕塘的脸:“老实说,几年没见,你还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大概是因为发烧,他眼眶带着微微的红,眨了眨眼睛,“你是想…想现在杀了我吗?”
“不会,这才刚开始,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快就没命呢。”我听见后面的开门声儿,转了个话头儿,恢复一贯的维诺语气,“老…老大,你要好好休息啊。”
“你没来之前老大挺好的,你说你是不是和丧门星啊?!杀人犯的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手臂被人硬拽了一下,我没反应过来,脚下趔趄一退,腰磕在床头柜上一声儿巨响,我微微抬头,透过发丝,正看到来人,不是燕塘的助理还有谁?
我揉搓着衣服:“对…对不…”
话还未完,我脸上重重挨了一拳,头偏了偏,这一下子完全没有防备,齿尖刮破口腔,一丝丝的血味在嘴里蔓延。
“你最好尽快办离职,护城队不欢迎你这样的人渣!”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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