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 “腊七腊八,冻死俩仨”,这两天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加上一场小雪让人倍感寒冷。腊八节到了,心中却早没了儿时的那种期待,期待这天早上能吃上妈妈用大锅熬的“腊八粥”。
小时候,每进入腊月天,我们扳着手指头数着盼望着过“腊八”,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因为每到这天,母亲就给我们煮腊八粥吃。写到这儿,口水竟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妈妈煮的腊八粥真是太香了。再一个原因还源于老人哄孩子的歌谣“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你说腊八节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有多重要啊!
故乡二十年之腊八节记忆在那缺吃少穿的年月,尽管喝碗稀粥还是很平常,但对我们来说吃顿腊八粥可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因为这天的粥都要加入特别的原料,对于我们这些娃娃来说,这天就好比是过年一样开心。
故乡二十年之腊八节记忆每到腊月初八这天早上,妈妈就会从西屋取出为数不多的大米(最早的记忆是用黍谷米,这种米现己失传,只记得比小米粒大,半白半黄,熬粥粘性大),淘好加水入大锅,我蹲在灶坑里摇着鼓风机烧火。妈妈则一会儿掀锅盖用大勺子搅动几下。我问妈妈这是干什么,妈妈对我说是怕“瓦锅”。眼下的腊八粥要用到核桃、板粟、花生、红枣、红豆、绿豆……等八种原材料,可那时也仅有一种主料大米,但妈妈做出的味道却远胜当下百倍。
束着围裙的妈妈在灶台上忙得不亦乐乎,这边照顾着锅里的米,用勺子搅动着,生怕一不小心糊了锅。还不时提醒我们:锅开了,火要小些。那边还边说边仔细地切着酸菜,洗净后再倒进西边沸腾的铁锅内炒。一东一西,一左一右,两个锅同时忙活。不一会儿,满屋子弥漫着阵阵香味儿,我再也舍不得离开灶房半步,边往锅底添柴,边不时提鼻子吸几下香味。
故乡二十年之腊八节记忆当锅里的粥略显稠了些,妈妈就掀开墙角的三缸腿的盖,用炒菜铁铲使劲到缸底挖了半铲“油脂腊”,放到锅里的米粥中,让我再加些柴,并连续不断地搅动着粥。“油脂腊”在热粥里慢慢融化了,里边夹杂的腊肉丁随着妈妈的搅动均匀地混合到粥里,一种不能用语言描述的香味随着热腾腾地蒸汽一下子溢满厨房。屋里被蒸汽遮得严严的,面对面都看不清妈妈的脸。妈妈叫我快去打外屋的棉门帘放蒸汽,我却不愿意。不是不听妈妈的话,只是怕这香味随蒸汽跑了罢了。
当锅中的粥搅动起来越来越费劲时,妈妈就叫我停了火,一锅香喷喷的腊八粥就熬好了。不待出锅,我便围着灶台转不忍离去。我早已耐不住诱惑,直吞口水。母亲每舀一碗,我就赶忙端走放到里屋炕上的小饭桌上,迫不及待地享受自己的那份美味。粥入口,香味直入心脾。平时狼吞虎咽的我也淑女了许多,一勺一口慢慢品味,生怕几下就吃净了粥。偶尔吃到腊肉丁就更美味了,细嚼慢咽,绝不当了人参果。碗里和锅里的粥吃光了,我就忙不迭的赶快去锅底里铲粥锅巴。这锅巴其实比粥好吃许多,在灶里底火作用下,薄薄的一层透亮,轻轻翘起来,捏在手里,舍不得下大口,轻轻咬一小块儿,“咯吱咯吱”,那脆劲和那个香劲儿就别提了。
现如今,腊八年年过,腊八粥的花样和口味也年年翻新,但我再也没有了像儿时那份盼望过腊八节的激情和憧憬。只是每每吃腊八粥时,总怀念那时的气氛和情景,眼中总有束着围裙在灶台上忙碌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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