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我脑门好像刚接下了皮卡丘十万伏特的雷击,整个人酥麻无力,完全一副超过三分钟还没出锅的方便面的样子。
“唉——我是戴地,不是妈呀。”此景此情戴地还有心情占我便宜,真是个混账东西。
不过,我算是在戴地面前很好保全自己的人了,很多人都吃亏在他的名字上,无论你或急或缓,或开心或愤怒地直呼他的大名,都有一种额迈瑞肯叛逆小伙伴呼唤他亲爹的感觉,无一例外,哪怕是自带公鸭烟嗓的班主任黄小鸭,怒火中烧,歇斯底里地喊出他的名字时,也像一个儿子。
黄小鸭原名黄国华,是我们的班主任,他长得五大三粗,五大分别是头大、手大、屁股大、脚大以及嘴巴大,三粗是指脖子粗、腰粗和腿粗,他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超过二百斤,走路不能正常迈步,全靠耳朵使劲带动肩膀,肩膀耸起,胯部提高,大腿连带脚丫子利用身体倾斜造成的空荡前摆,完成一次迈步。
由于是反重力学的一次动力活动,解释起来很难让人理解,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移动速度,他利用这种不倒翁式地左右摇摆前进,速度有时候能超过五迈以上,所以他走路时嘴会咧得更大一些,那是他在享受他的速度与激情。
说这么多废话,就是想说,我们尊称他为黄小鸭,绝不是因为他呆萌可爱,纯粹是外形使然。
就是这样一只小鸭子,有一天莫名和戴地对上眼了,按理说,很多老师对戴地都是避而远之,为人师表嘛,不能像我们随便给他起个外号蒙混过去,老师必须喊他的大名,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地都不点戴地这个名字,慢慢地也就没有老师理他。
课堂上的戴地从来都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坐着,完成一节课,一节课接一节课,没有老师让他回答过问题。记得高一那会儿他还是个光头,到了高二就长成披肩发了,像一个发了霉长了毛的馒头。
新出炉的馒头搁那里的时候,黄小鸭不搭理他,等他发霉了长毛了,黄小鸭怒不可遏了,我记得黄小鸭那天应该是以六迈的速度从教室门口冲到戴地座位旁边的,那一段路程突破了他人生的极限。
当他站稳脚的时候,已经显得底气不足了,他拿手指戳那个长了毛的馒头,说:“唉,你把头发给我剪了。”
长了毛的馒头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说:“啊?”
“剪头发。”黄小鸭重复。
第二天,戴地剪去了一厘米,黄小鸭不满意。
第三天,戴地又剪去了一厘米,黄小鸭怒火攻心。
第四天,戴地没剪,黄小鸭从门口走到讲台就爆发了,他情绪饱满,慷慨激昂,抑扬顿挫地喊出了他第一声:“戴地。”
全班同学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戴地,戴地果然不负众望条件反射式地懒洋洋地回了一声:“唉。”
一副大战前的和谐画面,有种小鸭子找到爸爸般的感动。
黄小鸭本来就燃烧了,被他这么一答应直接原地爆炸了,他腾地而起,如一颗原子弹,“嗖”一下飞到戴地的身边,掐住了他的脖子,“找死,找死,找死。”黄小鸭撕心裂肺地喊。
戴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任其发泄。
黄小鸭发泄完,非要把他开除,都闹到校领导那里了。
好在黄小鸭的老母亲一如既往地在关键时刻生病了,戴地的爸爸循着其他学生的爸爸的曾经使用过的方法也偷偷捐赠了五万块钱,感化了黄小鸭,平息了此事。
说到戴地的爸爸,戴地的爸爸怎么想的,给他起这样一个爱占便宜的名字。
戴地给我们解释说:“我爸叫戴天,他说有天就有地,给我起名戴地,我爸从没叫过我戴地,他只叫我小名。”
“小名是什么?”我们都好奇地问。
“粑粑。”戴地朝我们开玩笑地说。
戴地扶住我颤抖地肩膀说:“刚才我给你讲的漂死尸的事是我编的,没有的事,那个白色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不过是只白鸟,看把你吓得,眼神也不好使了。”
戴地说完弯腰捡块石头,朝那白鸟,扔了块过去,石头扔得太近,没吓到白鸟,戴地把捡石头的手含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白鸟不为所动。
“滚犊子!”戴地生气大喊,口音都变了。
大概是只来自北方的鸟,终于领会到戴地的意图,拍拍翅膀飞走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