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荡漾的晚上（终）

青春荡漾的晚上（终）

大门牙穷追不舍。

我们只得放弃了直通学校的路，避进了一条曲折的小胡同，胡同里左转右转，竟一时没有了方向，埋头往前跑，没了风，汗湿透了衣衫。

胡同的尽头是垃圾场，站在垃圾场的最高点，隐约看到大门牙举起的菜刀反射太阳的光芒。

“这家伙神经病吧。”戴地吐一口痰，继续往前跑，跑过垃圾场是一片拆迁工地，工地后面有一片矮房，矮房被矮墙围着。

刚爬上矮墙，骑在矮墙上时，听有人说：“上帝为你们开了门，你们为何要翻墙而过？”

只见院子里有一平头无须黄脸男人，男人拄着扫把笑呵呵地看着我们，我退下墙头，戴地却跳了进去，说：“上帝既然留了墙，就没理由不让我翻。”

我转了半圈，找到门口，走进去，看见二人已经聊到了一起。

戴地见我进来，扔给我一块抹布，说：“我们也给上帝干点活。”

说完带我进了一个屋子，屋子里摆了十几条长凳，长凳上摆着绿色封装的《旧约全书》，我和戴地拿着抹布擦着长凳，看着屋子中间钉着耶稣的十字架，沉默不语。

陆续进了些虔诚的人，他们双手抱拳置于胸口，小声默念。

领头的便是那个拄扫把的人，他邀请戴地念了几行诗，我也信誓旦旦跟着众人唱了圣歌，这是我离上帝最近的一次，可仍旧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我怎样，我仍是一个过客，匆匆地离开。

走出门口的时候，领头的喊住戴地，送给我们一人一本《旧约全书》。

他说：“上帝随时等你们回来。”他的眼神热切诚恳，我差点被他感动，有种想削发皈依的冲动，后来想想甚是好笑，天主教并不需要削发。

离开教堂，走了不远，竟就是学校的围墙，戴地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先爬了上去后，把我拉上了墙头，视野里刚好是教学楼的位置，遥遥看见几个人站在教学楼门口，定睛一看，吓了我们一跳，昨晚那个十三太保老头，戴地的爸爸，我的爸爸，还有温柔和他爸爸，以及黄小鸭、教导主任等人。

温柔回头刚好看见了我，她匆匆跑过来，对我们说：“那老头怎么回事儿，你们把他怎么了？”

“班主任把我和你的事说给了我爸，估计是添油加醋了，我爸爸很生气，正跟你爸理论呢。”她又脸朝我说。

“操。”戴地从墙头跳了下去，扭头冲我喊：“跑。”

话没说完，大门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劈头就是一菜刀。

戴地应声倒地。

“啊。”我呼喊一声，从墙头摔下来，摔断了腿。

听得温柔在墙内喊：“小白，怎么了。”

我哭道：“我没事，只是戴地他……”

我看着大门牙惊慌失措地跳开身子跑远，那把菜刀不偏不倚地劈在戴地的脸上，血浆四溅。

戴地双目圆睁，看着蓝色的天空，没了生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