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记忆第十八章
炎热的季节开始了。
郁闷烦躁不安伴随这滚滚热浪而来。
风景随人的心情美丽。
风景也随人的心情阴沉。
1
一个月后。
我们搬家离开了那屋子,在城市的另一面住了下来。
“生活已经没有什么意思。”
我一直在想。
赵行曾劝我多次,放弃那些低迷的想法,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一个人一但陷入一种迷团,他就不能停止思索,我称之为思维陷阱。
我一直逃离不了这个陷阱。
一直逃离不了。
赵行去找工作了,他这些日子很忙碌。
必须有一个人去挣钱。
这就是现实。
有时候,现实可以把一个人逼疯。
2
自从发生血案以后,林冰更加消沉了,我的安慰也不能抚平他的伤口。 有时候一个人的悲伤,一点点语言又能够起多大作用。 安慰也只能仅仅如此。
“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闫三。
“怎么是你。”我奇怪的问。
“我怎么了,不欢迎吗!”闫三说。
“啊,那到不。” 我似乎很怀疑自己的回答,我的确不太喜欢这个家伙,况且这家伙还是刘云的朋友。
不,现在应该说,这家伙曾经是刘云的朋友。
“最近怎么样?”闫三问。
“还行。” 我懒散的答道。
“还行就是过得不怎么样。”闫三说完后,闪现出很讨厌的笑意。
我岔开了话题,问闫三:“你干什么呢!”
闫三悄悄的说:“我吗!呵呵,跑业务呢。”
“跑什么业务。”
闫三又笑了,他说:“我给何缺的广告公司工作。”
我很奇怪:“何缺的广告公司。”
闫三说:“是啊!奇怪吧。”
我问:“何缺哪来的公司。”
闫三点头说:“就是原来纪幻的啊!”
我不解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闫三说:“世上的事就是变幻无常。”
我看着他接着问:“不说公司是谁的,单就说,你和DE·缺不是很不对劲吗?”
闫三大笑几声,说:“哈哈,那是过去,现在他给我开钱,我犯不上跟钱作对啊!”
他这么一说,我到是觉得这件事很正常。
闫三打断了我的思索,说“林冰好吗?”
“还行。”
闫三皱了皱眉说:“又是一个还行。”
“听说那小子捅了刘云,对吗?” 闫三接着问。
“不是,你是不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我回答。
闫三说:“不是滋味,我会很不是滋味。”他‘哼’了两声后说:“那小子该死。”
我摇摇头说:“他是你的朋友吗!你就这样对待朋友。”
闫三又笑了。
“朋友?他哪有什么朋友,你看他平日耀武扬威的,把谁放在眼里,死就死在他的狂妄上。”
我叹了口气说:“咳,真没想到啊!”
闫三说:“没想到,我不是说过吗?世事变幻无常。” 闫三接着说:“得了,赵行。我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谈。”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西北人他妈的命真大,只受了重伤,但他涉嫌倒买枪支,不死也会判个重刑的,这回没人来找你们麻烦了。”
闫三笑着走了。
3
赵行我们俩交谈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有时候了解一个人后,反而会觉得离他更远。
哦,这讨厌人的想法。
还是说一说生活吧!最怕的就是变故,有些时候我们经受不起它没完没了的漫长考验。
DE·缺这小子又来烦我了。
这家伙春风得意,脸上挂着的笑容象是盛开的狗尾巴花。
“你来做什么?”
“看看你啊!你们这地方可真不好找啊。”DE·缺彬彬有礼的说。
我没理他。
他也不在乎我冷漠的态度,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刘云死了。”他问。
我的心一颤,没吭声。
“那没什么,出于自卫吗?要是我,也会下手的。”DE·缺说。
“那个女的怎么着了,听说他是你的女朋友啊!”DE·缺又说。
“我没有女朋友。”我冷冷的说。
DE·缺阴阴的一笑,他说:“是也好,不是也好,你还是喜欢她,要不你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
我的心又是一颤,很难受。
“那个女的走了。”DE·缺也不管我的感受,他又说了一句。
“她回家了。”我回答。
“回家了,这城市不是很好吗?她怎么回家了。”DE·缺问。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这里。” 我回答。
那个黄小妹只是像我记忆中的女人,这才让西北人找来要挟我。她涉世未深,所以西北人入狱后,我把他送回故乡。 她勾起了我的记忆,她的出现,我只是觉得痛苦。
不过我是一个健忘症患者,我应该想不起那些事情。
可我还是去想,为什么一个健忘症患者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真奇怪。
“唉,你想什么呢!” DE·缺打断了我的思索。
“啊!没想什么!”我回答。
“我想请你和赵行吃顿饭,你们晚上去啊!”DE·缺说。
我答应了。
4
那天晚上,DE·缺大吹特吹。
我不知他是如何把纪幻的公司弄到手的,纪幻和黑子也失去了踪迹, 有些事情我现在还是搞不懂,这就像个结一样,很难解开。
那天回来时,林冰说看见了刘云。
我告诉他。
他看错了,这是幻听幻觉,某些迷信上说这是鬼上身。
他说:不是的,我还看见了那个女人。
或许是黄小妹吧! 我说。
林冰目光焕散的说,绝不是黄小妹。
林冰说他还分的清两个女人。
我以为是林冰心太重了,那天他还喝了不少酒。 我一直这样以为的。
一个月前。
也就是小屋发生血案后的几天,警察老哥们曾仔细的盘问过我,可我真是不知道这事情的前后果。后来他们又问林冰,可是林冰也弄不清个所以然。救了人质后,警察也怀疑过我们,毕竟林冰伤了刘云,也许警察还真的感谢我们,没有林冰的一刀,事情就弄大了。 我们自然成了‘英雄’,一些领导还来到小屋看过我们。
我明白,这只是表面的,或许背后他们正在调查我们的底细,大老板纪幻和黑子可还没露面呢!套句电影台词:水深着呢!
张所长更是频繁的接触我们,他说要给我们办这个证那个手续的,谢我们帮了他一个大忙。
我和林冰也弄不明白,我们帮了他什么忙。
后来我和林冰谢了他的好意。
一直弄腾了好几天,从张所长那得到了消息,案子和我们没什么牵连。
接着说开什么大会来表彰这次事件的有功人员,林冰和我也在其内,看来是越弄越大。吓得我和林冰那日去找张所长,向他辞行。 张所长一再劝我们出席大会,我们俩推辞了。 张所长无奈地表示,看来只能在开会时,将我们俩列为平民英雄了。 就这样他又在街坊邻居中找了两个典型替代我们。 于是我们就偷偷的来到城市另一面,过起了‘隐居生活’。
只是这些事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不知林冰现在是什么想法。
这几个月的事情无意间又把我们搅得焦头烂额。
世界是变化的,要想生活,不仅要适应社会规则,还要面对各种变化。
有些人却不同,所以他们活着就要更坚强。
坚强要付出代价。
一个人的心灵,需要用一生去解读。
我现在已经困惑了,对于人,我能了解的有多少。
DE·缺请我们喝酒那天,我就知道没好事,果真让我猜中了。 我无意间从闫三那里听到个消息,DE·缺的诗集就要发行了,他的诗集叫做《灿烂星空》。
我没敢把这事告诉林冰。
我心中的恐惧越来越重,那些令我担心和不安的事情是不是又要发生了。
5
我的心开始不安。
我是个痴人,我有妄想症,我对于发生的任何事都有一种幻觉,似乎没发生过似乎又发生过,这很难判断。 我现在把精力都用在写诗上,我的第二部诗集《痴人族》很快就会完成。
我只是痛苦,我要把痛苦全部消磨在写作中。
我不停的想。
只有想下去才会快乐。
“你又在想什么!” 赵行回来了,他问我。
我捂着头说:“没想什么。”
赵行也不再问了,他坐在一边翻着杂志。
我看了看他问:“你说我能活多长时间。”
赵行抬起头,奇怪的问我:“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我继续着我刚才的话。
“听说人的自然寿命有一百岁左右,只所以活不了那么大,是因为受外界影响,……,我是活不了那么长了。”
赵行皱眉问:“为什么?”
我回答:“不高兴,因为我从来就没高兴过。”
6
林冰的问题吓了我一跳,林冰给我的回答更是吓了我一跳。
人就象这个世界一样,都是有残缺的。也许两种事物在一起比较是无法衡量的,但大到宇宙,小到原子,我们的认知是简而简之,从我们现在的知识来看都是残缺不全的。
人最大的缺陷就是狭隘的意识。
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如此。
所以我们不高兴,所有的人都不高兴。
那是因为狭隘使我们的内心变的恐惧。
但是人无完人,我们又何必追求完美呢! 面对着这消逝的时间,我们只是苍海桑田中的一小粒尘埃。
是的,我们不高兴。
那是因为面对着时间,我们无能为力,无法同她比肩赛跑。
“我也没有高兴过,可这又有什么呢!” 我想了一会后,对林冰说。
林冰沉思着,没有出声。
“寒冬都挺过去了,难道炎热的夏就能难倒我们吗?”
我开导林冰,也是在开导我自己。
我们还是向‘好’的方向走去。
难得,不是走不出自我。
难得,是无法在自我中升华。
“可我还是忍受不了炎热的炽烤。” 林冰对我说。
“可是我们必须忍受。” 我接着又说:“我们选择了这样的路,我们就要为走完这条路付出热血。这是生命,不是因果。”
林冰默然,并没反对。
实际上我们的谈话陷入僵局,我们俩在一起生活是一种错误。 更确切的说,我们的处境很尴尬。
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心与心的对话。
我们曾经很信任过,又像是没有信任过。 或许我们根本就没有想了解过对方,所以我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 其实我们那天说了很多话,但以后的话似乎都忘了。
我们谈到了个人与社会。
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社会的微小变动,对个人都是很严重的变故。这种变故的影响在当时也许不算什么,但在逐渐的变化当中会一步步突显出来。
林冰曾对我说。
我们现在的‘行为’对别人来说有多大价值。
我告诉他。 没有价值。
也正是因为没有价值,才正是我们要去做的,这就是价值。
也许很矛盾,但正因为矛盾。
所以矛盾。
我似乎曾经说过。
但很迷惘。
没有发生什么,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当一切都发生以后,你会觉得。
这就象你走啊走,走啊走,最后还是会走到出发的地方一样。
“你说意识是长的还是短的,是方的还是圆的。” 林冰那天问我。
“你认为呢!”我回答。
“这个问题,是不是很傻,很无聊。” 他又问。
“不是,世界上没有傻的问题,也没有无聊的问题。”我补充道:“傻的是人,无聊的也是人。”
“那么我很傻,很无聊了。”
“并不是。”
我说的人傻,是认为‘问题’傻的人,我说的无聊,是认为有些问题无聊的, 问题既然存在,就说明它有存在的道理。这并不能取决于它是傻人提出的,还是聪明人提出的。 傻和聪明是相对的,问题也是相对的,他们都不是确切存在的,只是一种意识。而人与人的意识是不尽相同的,也就是人不能完全了解别人的意识,那么也只能说人傻而不能说他的问题傻,意识是无尽的。
物质决定意识 。
意识决定物质。
所以在现实中问题才会有所区别,但并不能说他无聊。
“那意识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林冰问。
“是无形的,我现在只能这么回答。”
在现有的知识和思维中,人还无法识别无形的东西,我也只有模棱两可的回答林冰的问题。
7
变化是永远出乎预料的,这一天,DE·缺忽然而至。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来的这么勤。” 赵行问。
“在这个城市,我想找个地方,并不是很难吧!” DE·缺回答,眼角挂着一丝冷笑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这么问,太愚蠢了。”
DE·缺露出失望的样子。
赵行没理他。
“你找我。”赵行问。
“我找林冰。” DE·缺藐视的看着赵行。
赵行看着他,厌恶的说。
“可他不想见你。”
DE·缺甩甩头说:“那可不一定,你还是问问他吧!” 赵行刚想开口,看见我走了过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问。
“没什么事,不过是想问问那钥匙,……”
“在一个月前的混乱中,不见了。” 我冷冷的回答。
“不见了,可……” DE·缺有些不信。
“你可以不信,我的确没有了。” 我又冷冷的回答。
“好,再见。” DE·缺说。
“钥匙真丢了吗?” DE·缺走后,赵行问我。
“没有。”
“啊!”赵行想问又觉得问不出什么,就不做声了。
“哈哈,其实根本就没什么钥匙。”
“你没拿。”赵行感到很惊讶。
“这没什么奇怪的,纪幻根本就没给过我钥匙。” 我无所谓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对他们说。” 赵行问我。
“说有什么用。”我苦笑着回答。
“可以了吗?”
有时候,每个人都会问自己或者问別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可以或不可以。
对于活着的人,都要有一个选择。
有时候必须选择。
但选择会令人迷惑。
我想起了儿时的快乐,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尽管我的童年里充满着苦涩,可那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家庭的困顿只是父母的事,少年的天真无邪超越了悲与愤。 我想的最多地并不是童年的欢乐,只因那时我是一个人人耻笑的脏孩子。但我只有独自承受着这少年的‘雨’,我的父母兄弟不能分担,我的朋友不能分担,他只能是我的。
我不想家,并不是我不想回家。
我害怕看到我的亲人。
我时时刻刻想起他们。
现在更是。
我感觉到日子不多了。
在默默的日子里。
泪水无痕。
我期待着。
这样的日子早日结束。
<第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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