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
网民们有时候用“FB”来替代“腐败”一词,这当然是为了避免管理员过敏以致惨遭删贴。但一些绝对私人的吃喝玩乐倒是被堂而皇之称之为“腐败”了。最初的自述者或许出于幽默,抑或基于反讽。可是,当“腐败”之风几十年持之以恒地蔓延泛滥开来,人人争相腐败,人人畅言腐败,沾沾自喜之中折射出了国人对官场腐败、社会腐败不可救药的绝望了。
尤其搞笑的是,口头上不断严厉地反对腐败,甚至还像模像样地出台了一些法令制度,甚至还双规了不少高官,并送进监狱,但民间对其自娱自乐的表演早已不感兴趣,拿它取乐哩。这正像特别宽容的家长面对劣迹斑斑、屡教不改的顽童作出的下不为例的保证,唯有一笑置之。
膨胀
并不是只有通货膨胀,还有权力,还有野心,和贪欲等等。其实考察我们这个社会的几次通货膨胀,大多跟权力的膨胀有关。权力来源原本不合法理,况且是左手监督右手,市场便像是没头的苍蝇,老是随着贪婪的官员转,岂有不膨胀的道理?在民主和自由缺位的地方,权力股是永远坚挺的,其它的个股统统得唯马首是瞻,想不泡沫想不崩盘都不可能。
比如,上个世纪中期跟着权力股膨胀的民歌股,现在留下的连泡沫都没有了。再后来的伤痕文学股,还剩下什么呢?再再后来,受权力股的拉高,高校教育股也牛气冲天,但是超大规模制造出来的是些什么玩意儿啊?到如今差不多都成垃圾股了。
纯洁
针对人性的纯洁,钱钟书在《围城》里借人物之嘴,说:说他们纯洁,那是不理解,其实哪怕是十五六岁模样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其内心也许和公共厕所一样脏乱差。初读到此,觉得钱先生也忒刻薄了。如今想来,人性的某些东西确是晦暗不明的,被社会性深深地钳制着,有意无意地戴上了漂亮面具。也就是说,纯洁纯属虚构的理想愿望而已。或许,我们只能把这个充满诱惑的词语保存在童话的盒子里,永远不要打开。
粗俗
批判粗俗在当今很危险,既要得罪靠推销粗俗发财升官的商家政客,又要招致一般世人的白眼讥讽,说你太过穷酸迂腐。粗俗什么时候成为我们生活的主旋律的?革命成功之后。泥腿子掌权,动不动扬言“我是大老粗”,“大字不识一箩筐”,最初可能还有一丝谦虚,后来这样说得多了,便成了自豪的宣言,所以才有全面清算臭老九的血腥运动。
当然,现在是不讲革命了,社会各界名流就像鲁迅笔下的假洋鬼子,穿西装打领带戴白手套了,很少听见谁说自己是大老粗了,满嘴都是流行的时尚用语,表面上已经附庸风雅了,但是私生活里一不小心就会漏出马脚来。呵呵,我们几十年改革,改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粗俗来。
领袖
据说,“领袖”一词最早见于《晋书·魏舒传》,魏舒为国家鞠躬尽瘁,深受晋文帝器重,文帝每次朝会坐罢,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领袖也。”这两个字拆开来看,一领二袖,都是衣服上极为重要的部分,古人为了减少它们与肌肤的摩擦系数,以使衣服不致于过早起毛破损,便喜欢单独用料并镶以金边,穿戴后便给人一种堂堂正正的印象。在古人眼里,领和袖既突出醒目,又庄重严谨,具有表率作用,于是就引申出了“领袖”一词的义项。
然而,稍读历史,我们不难发现,很多的领袖其实并非堂堂正正之人,更多的是些天冲地冲的二流子二杆子,个人品性那简直糟糕到了极点。这是什么原因呢?深层次的比较难懂,比如文化的,传统的等等。我觉得从它的源头探究更容易搞清楚,说明白。
我们想想,领口也好,袖口也罢,不是人体与外界亲密接触最多的部位么,既然如此,当然最容易弄脏了嘛。对待这个容易弄脏难以保洁的难题,西方人采取的是与我们截然不同的办法,他们对领袖并不玩单独用料镶之以金边的保护把戏,而是一旦脏了破了,就毫不吝惜地换掉。
炫耀
爱炫耀是天下孩子的本性,孩子在不断炫耀的进步中,逐渐建立起自信自尊自爱自立。就这一点而言,我们东方的教育大多采取抑制打压的策略,拔苗助长地催熟了孩子。鲁迅在《我们怎样做父亲》一文里对比了东西方孩子之后说,我们的孩子少年老成,少有活泼,更像呆板成人的微缩盗版,鲜见可爱。
为什么会这样呢?不会仅仅是一个教育理念的问题吧。想起从网上看来的一句话,说“所有人生下来都是美国人,只是后来我们被培养成了中国人”。也就是说,这得从成人那儿找原因。为什么成人社会不准炫耀自我呢?文人炫才,商人炫富,粗人炫武,女人炫色,世人炫俗……只要炫耀的是自己的合法所得,为什么就不被允许呢?
我认为关键的原因在于,官员要炫权!原本丰富多彩的多元化社会一当遭遇专制权力,就统统土崩瓦解了。看看官员出行的场景吧,所到之处,警察戒严肃立,市民胆怯回避,人家要耀武扬威光宗耀祖,谁还敢炫耀自我啊!因此,看客便是我们亘古不变的命定身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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