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是耄耋近鲐背之年的母亲的身体依然较为健硕,只是近年来行走的速度慢了些,手中多了一根拐杖;视力也还算不错,按老人家自己的说法就是视觉还算敏锐,相近年岁的人很少赶得上她,因为她常常还做些针线活之类的事。
这不老人家从去年就念叨起,说因为新冠疫情在清明时没有回故乡祭祖,今年一定得回故乡去祭祖,重要的是去看看自己的弟弟妹妹们。
今天老人家起了个大早,利落地盥洗完毕就把我从梦里喊醒。我起床之后做了早餐,然而吃完早餐,天边还只是刚刚泛起鱼肚白……
小妹和外甥女甜甜开车来接,出门时老人家还像从前一样不停地多遍地嘱咐我要把门窗关好,还要把小院外的铁门锁好包好怕下雨把锁打湿了,免得以后锁生锈不好开了等等之类。上车之后又一个劲地表扬甜甜真聪明,会开车而且车还开得那么平稳、坐着甚是舒服,真的很不错等等。从市区出发,一路畅通无阻,很快顺利通过黄石市长江一桥到达浠水散花镇,之后沿省际201道直行,过浠水县城,翻越大别山之查儿山后即驶入英山县南河镇,更新村就在镇的边上。
车停在离我细舅家不远的地方。现在村里的路都硬化了,村里的民宅和道路着实让我感到有些惊讶:整齐、干净,用成语来形容即是面目一新、不染一尘;曾经特有的村里的味道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仲春的气息,惹得姐夫直接跟姐姐要求也到这里来居住了。
细舅是母亲最小的弟弟,如今也已是近八旬的人了,读过几年的书,在母亲仍然健在的姊妹兄弟中属于最有文化的知识分子了,也是母亲最在乎的人。照民间老规矩或者民俗的规制,母亲每次回娘家自然而然地就住在细舅家里了。
老姐弟见面自然是要聊天的,老母亲也自然要数落她弟弟一番,而现如今老母亲的听力下降的厉害近乎聋了,和老人家说话需贴近她的耳边音量还要加大,不然老人家听不清且会给你东扯西拉瞎扯;母亲按照自己的想法说着,时而表扬时而批评细舅。细舅则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我的母亲他的大姐姐,象个小学生似的。其实细舅的耳朵近年也聋了,好像比我母亲的听力还要差些。因此,她们之间的对话自然而然地会惹得在旁边的我们笑个不停,而她俩“全然不知”我们在笑什么。后来在返程的路上,母亲对我们说她弟弟,也就是我的细舅如何认真地听她数落等等……
下午细舅带我们一道去方家咀乡养老院看望我的小姨。小姨也是母亲每次回故乡必须要去看望的。我们租的车在养老院大门口停了下来,细舅与一个手里拿一串钥匙的、干部模样的中年简单地沟通了一下就打开了养老院的大门。我搀扶着母亲来到小姨的房间门前。小姨比母亲要小七八岁,但身体沒有母亲好,据养老院的院长讲,小姨去年摔倒了两次,现在行动甚是不方便,即使柱着拐杖也甚是艰难。养老院里的老人们看到我们来了都从楼上楼下、左右隔壁围了过来,并且投来了艳羡的目光。母亲在来看望小姨的路上还在说要好好地说叨说叨一下小姨,但一见面看到小姨的健康状况如此地差,让本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母亲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尽是一些关心关怀的话语。我没有放过这难得的老姊妹见面的画面,用手机给母亲姐弟三人拍了张合影。我们离开时,小姨和母亲的眼里都噙着泪花……
第二天早上,我们还是细舅作为向导去英山县城看望母亲叔伯的比母亲小半个月妹妹,我们习惯地喊她为“三姨”。从南河镇到英山县城有四十多公里的路程,好在现在的路况好车流量也不大,很快就到了英山县城找到了三姨的家。三姨现在是与她最小的儿子住在一起。见到三姨,老人家一眼就认出我来,之前我已经有好多年未见到她了。三姨的头发比我母亲白得还要厉害,腿脚已经不是很方便了,因而很少外出了。我把细舅和母亲送到三姨家后,就与姐姐姐夫及妹妹妹夫和外甥女甜甜一起去天马寨看原生的杜鹃花去了。
下午去三姨家接母亲时,三姨很是不舍,一再说要常走动呀。母亲对我说,细舅因为长期吃素,所以没有在三姨家吃午饭就返回家了。母亲又说三姨的视力下降了很多,但耳朵的听力比她要好;她们之间聊了很多,基本上是从小一直聊到老到现在。从母亲说话的语气里可以听得出对此次见面是相当满意的。
回到黄石的家里已是晚上二十点十分了。虽然这两天的行程对于一位鲐背之年的老人来说着实有些累,但母亲似乎还好,不停地重复地讲述着这次与她老姊妹兄弟们见面的事,丝毫没有一点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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