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
烟波画船,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烟波浩瀚,故人一去不复返,仅留千载白云悠悠;烟雨打叶声,竹杖伴着芒鞋,泥泞路上论平生;千顷烟雨,又占断了几个春秋,只不过平添了几多忧愁。
《几多烟雨几多愁》在我外婆家——海拔比较高的山区,她们那里午后的烟雨,美的让人发愁,生怕被外界影响了。烟雾缭绕,恍如仙境,却又没那么明亮,放眼望去远处都是堆砌的绿色,山里点缀着几点模糊的白色和看不清的青泥瓦,空气中还弥漫着泥土的气息,忍不住让人多吸几口,用来延年益寿。穿着十分舒适宽松的衣服,吹着徐徐清风,微微凉的感觉,让人十分的沉静。
于些许湿的路面上漫步,低头看着两边的小草,生怕草叶儿上的水湿了鞋。把手放进兜里,把充满高负荷的一切置于原地,带上灵魂,听着脚轻踩地面的声音慢慢的走,一会儿就可以走的很远。清风拂面,吹了个满袖,来了一个满怀。听着不远处的犬吠声,以及山上住户于田间凯旋而归的声音,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山弯里的故事。带着蓬松粘着几点泥土的头发,无神的眼珠,瘫痪的面肌,松垮的肩部,僵直的双腿,以及爬到膝关节的泥浆,随意卷起的裤脚,挽起的衣袖,将隔壁邻居唤进屋里。被汗浸湿的粗布衣裳都诠释着他们的辛勤,转身用胳膊肘子擦着脸上的汗水,然后一挥膀子,将田间的辛劳,一膀子甩到了对面的山头田间。带着笑意,站在门口,看着一一进屋的壮丁,大吼一句“今儿把我累了个够呛”,邻居们有一句无一句的相互嘲讽着,“你今儿把这辈子的秧都插完了,同志幸苦了,今天给你多记几个工分,”说罢,泥土做的小偏屋被装满了,屋里的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主人弯着腰在门口水池边冲着腿上的泥,大声说道“记工分,那我就没得这么累了,有那么多人,搞一块田,现在我是一个人有那么大几块田,都要我一个人去弄,弄死我也搞不完”说着说着,直起了腰“那我不管啊,都是隔壁邻居的,都看着一个人搞啊,你们心里也过意不去,就算我一个人搞,把我累死了,你们还要帮忙把我背到山上找个窝窝儿把我埋了去,大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边说边把眼睛斜向着屋里,并笑着看着他们。甩着两条僵硬的腿,进屋去了,甩了门子,扯着嗓子喊着让婆娘快些做饭。我看到这里,心里不禁一笑,却也变得舒坦了许多,这可真是农味儿十足。不一会儿小偏屋后边的屋檐长了青苔的厨房,就冒起了青烟,一大片的,往上赶着,却也缓慢的上升着。
《几多烟雨几多愁》我继续往前走,突然旁边野花野草丛中,沙沙作响,我不觉一惊,却又十分好奇我退了几步看去,似乎是个黑白相间的活物,“突——”的一声冲出来了,眼睛紧跟着这一团东西,仔细一看,是外婆家的狗。在丛林里乱窜后,找了这边的出口,出来了,一冲出来就猛的甩着身上粘的叶子和雨水,来不及躲闪的我,接受着这场洗礼,无奈的对着狗说了句,“你看你,都弄我身上了”说完我又不禁笑道:一条狗而已我怪它做甚。它倒好,见到我笑,摇着尾巴就跑到我身边,蹭蹭我的小腿,伸着脖子,仰着头,吐着舌头,把我看着,就这样日后只要在外婆家玩儿,出去散步都不能缺了这个“活物”。
人世间的变化是瞬息之间的,说起来快,却又缓慢,几个年头,几个春夏,多少个日头的升落,这里的变化,也伴随着我年龄的增长,以及心里慢慢堆积的烦忧。钢筋混着水的墙壁带给我的烦忧,却要用那时的回忆来逐一消散。
烟雨总是那么让人忧愁,让人醉梦于烟雨中,抽不出身,拔不出腿,走不出烟雨,抛不去叹惋。烟雨好看,忧愁中消散了烦恼,愁的不明不白却又享受着这一一的美好。令我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总能想起那一波烟雨,心旷神怡的烟雨;那一片忧愁,放不下世间万物的忧愁。在脑海里无法忘怀的,是那牛缓慢的走动,以及沉重的步伐,狗与花草的嬉闹,棕色的蓑衣,竹子做的斗笠,邻里邻居的故事,以及我漫步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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