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麻灰色,田野里已经出现早起村民的影子。
启帆心想:再过十年自己是否也会和他们一样,没了追求,麻木的为了吃饱肚子而这样起早贪黑。
启帆扶着树慢慢站了起来,疼感没有刚开始那么强烈,他扶着自行车一拐一拐的回到家?
爸问:怎么了
启帆说:不小心摔到了,然后低着头走回房间。
自从高考后,启帆就不敢正视父亲的眼光,不想看到父亲那种不甘+失望的眼神,感觉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父亲。
小时候启帆是爸的骄傲,因为他总能给家里带来奖状,带来喜悦,带来人家羡慕的眼光。
过年的时候人家的厅堂贴的都是年画,他们家整个厅堂贴的都是启帆从小到大的所有奖状。
中午的时候启帆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微微抬头一听原来是程丽的爸和姑姑来启帆家问罪。
她姑姑说:我侄女还小,暂时不想找人家,你的儿子也不小了,不想担误你们的好时光。
她爸还是那么霸道,腋下夹着个公文包,走来走去用手指指点点,看看你们,什么样的,四间破瓦房,我站里面大吼一声可能就要塌下来,你们那什么娶我家的女儿。
父亲弯着腰递着茶水,让着座位,不停的赔礼道歉,我没有管教好我儿子,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
他们正眼都没瞧一眼,一直在骂,什么能刺激人的话就说什么!
启帆咬着牙爬了起来急冲冲从灶台上拿取菜刀。
妈正在灶台烧水,可能为了歉意,想煮点什么好吃的来平平他们的怒气,看到我抓了把菜刀。
赶紧的抓住启帆的手说:“傻儿子你想干嘛呢,这个时候你除了回避,你还能干嘛,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这一出去,你和程丽还有回旋之地吗,他骂下你又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启帆说:我去砍死他,他凭什么骂你?侮辱你们,他凭什么在我家指指点点。
厨房是在的后面,我和妈的对话和动作没有人知道。
他们警告完,发泄完后走了。
晚上,父亲坐在我床前,吸着旱烟,没有吭声,烟光一闪一灭。
父亲的言行都在烟火一闪一灭之中,这也是启帆和父亲平时的沟通方式,自从启帆在父亲心里长大以后,父亲很少大声骂他,有什么事情就坐在他的对面吸着旱烟,他也能从父亲的表情和烟火一闪一灭频率中找到答案。
今天父亲把燃完的烟丝放地下敲了敲,并没有和往日一样走开,而是深情的望着启帆沉默了好久。
父亲说: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女人吗,只要能持家,能生娃就可以,我和你妈也是过门的时候才看到彼此,我们还不是生下你们兄妹6个,还不是一样把你们拉扯大,也没让你们挨饿受冻的。
村里的人那个不都是这样过来的,我知道那个女娃是这十里八乡最能干,漂亮的,你读过书,知道那个戏文里,那个,个子矮矮的卖烧饼的,找了个漂亮的老婆却被人谋了性命,还连累弟弟也上梁山了,女人太漂亮是祸害。
“知道了,爹,我会努力赚钱的,我不能再叫你担心了,花那么多钱本想我光宗耀祖,却一次次让他失落。
启帆不想和爹探讨这些,也不想颠覆父亲信奉了一辈子的婚姻观。
此刻他心中那团蠢蠢欲动的欲望又动起来了,看见坐在自己面前日渐消瘦的父亲,随着烟火一闪一灭而大声的咳嗽。
想起程丽父亲那种藐视的眼神,启帆终于明白他心中蠢蠢欲动的那个念头就是赚钱。
如果人生也和踢足球一样,分成上下半场。那么启帆的上半场是失误连连的。
在这中场休息时,启帆必须调整好状态,找到失误的原因,纠正一切错误,拼尽全力才会挽回局面,是应该接过父亲责任的时候。
在养脚伤的期间启帆找过几次饶兵,每次都不在家,当脚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启帆剪了个光头,开始把胡须留了起来。
他叫村里所有的伙伴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饶兵就带话给他,说我这个星期六在山洞里等他。
星期六启帆早早的来到山洞,双手枕在头下,翘起二郎腿,嘴里叼了根枯枝,平躲在山洞里,皮肤晒的黑黑的,当饶兵下下的时候来到山洞,打量了好久才认出是启帆。
哎哟,我的哥,我还以为谁霸占了我们的老巢呢,饶兵故意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启帆嬉皮笑脸的说。咋了哥,刚从局里出来的。
启帆把枯枝从口里吐出,顺势爬了起来,严肃的盯着饶兵说:我想赚钱,赚更多的钱而且要快,你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好的路子。
饶兵用手摸了一下启帆的脑门说:没高烧呀。
启帆把饶兵的手一拔:说正经的。
饶兵脸上闪现一下兴奋,立刻就消失了。
你,真想赚钱吗?
启帆望着天空说:嗯,只要能赚钱做什么都行。
“又累,又冒风险的事情,你做不做?”饶兵说
启帆毫不犹豫的说:没问题。
好兄弟,我正缺个伴,我现在正在和一个朋友在倒卖香烟,你和我一起做就太好了。明天正好要去,你准备下,明天和我一起熟悉熟悉下。
第二天早上启帆跟着饶兵踏上开往省城的火车。
在起凡踏上火车的那一刻,也注定启帆开始走上了一条充满凶险的道路。
到省城差不多有200多公里,下车后,差不多中午了,饶兵带着启帆来到一家卖自行车行。
看起来饶兵应该是老主顾,和老板说话很随意。
老板今天帮我组装两部车,螺丝扭紧点,车胎气加足一点,老时间过来取。
“买单车干嘛?”启帆低声的问道,
你不用问啦,到时候你就知道。饶兵带着启帆去了一个大排档吃了一份饭。然后买了几个包子,又带着起凡到处逛了一逛。
下午3点多钟的时候,他们来到自行车行,饶兵付给老板760块钱,钱都是饶兵付的。
然后,一人骑着一部单车,七拐八拐地来到郊外的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饶兵对着一位坐在路旁纹着纹身的一个年轻人打个招呼,“昆哥,你好”然后指着启帆一说:这是我的发小,很可靠的,今天给我来二件货,然后饶兵付给他的钱。
纹身哥在接钱的同时,一边用扫描器的眼光从上到下在启帆的身上扫了一遍,好像要把启帆看透。
纹身哥接过钱,说了声,等会,不要到处乱跑。
在等货的时候,饶兵告诉启帆,在这里有很多地下烟厂。有可能是在一个猪圈的底下,有可能在一栋破旧的平房下面,有可能就在这间破旧的厂房下面。
你注意到路边有很多人溜达的人吗。那些坐在树下休息的人,放牛的人,在田里除草的人。可能这些人都是他们留在外面的暗哨。
在这里一定要遵守他们的规律,不要乱跑,不要乱说。
过了半个小时,纹身男用一个破旧的面包车拉了二个大纸箱过来。
饶兵在一个单车后面绑好一个纸箱,然后吃着刚才买好的面包,喝着矿泉水。
饶兵说:吃饱了,休息会,等天黑了,我们就踩着单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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