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村的对白】童年

作者: 浮生筱沫 | 来源:发表于2022-02-07 12:24 被阅读0次

    一首《童年》,承载了她太多的美好。一首《童年》,一段童年,也是她和他的全部回忆。

    01

    她叫小之,一个五年级的女孩儿。然而最近,她心里好像住进了一个人。

    她不记得和他在之前有过什么交集,同窗四年有余,他们甚至连话都不曾说过两句,但她就是莫名其妙地对他有了好感。后来再想,她着实有些恍惚了。

    在她的印象里,只一件《童年》之前和他有关的事,便是换座位。

    当时她的后桌小关课间追跑打闹,恰好被年级主任抓个正着,回班后就被班主任一顿猛批,老师说:“小关,你跟小刘换个座位,自己静静心,小刘你就坐小之后面就行。”

    于是,她和他成了前后桌。

    她清晰地记得,他搬过来时,她心里是十分喜悦的,当然,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那天放学回家写完作业后,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特意上网搜了搜。匿名网友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就是你喜欢上了这个男生。因为如果你不是对这个男生有好感的话,你是不会想要了解他,和他聊天,跟他见面的。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因为你开始在意对方,想要和对方靠近,想要和对方待在一起。

    她握着鼠标的手愣了一愣,警惕地朝屋外望望,赶快把网页关掉了。

    一整个深夜,她的手都摸着“咚咚”狂跳的心脏,迟迟无法入睡。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来到教室,想和他错开时间,避免见面的尴尬。她整理好书包后就开始埋头做题,至于他是什么时候走进教室的,她并不得知。

    或许是出于害怕被发现自己心思的想法,几天过去,她只和他说过一句话:“借一下橡皮呗,谢谢!”而他也没有主动找过她。

    “诶,这题咋做啊?学委教教可怜的孩子吧~”那天自习课,同桌小琳探过身子问她,只是那少见的撒娇声着实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急忙写完手中的同款习题,还没转过身去,就听身后的他凑上去:“欸,我跟你说啊......”她一个白眼儿翻过去,他立马闭上嘴了。

    她给小琳讲着题,余光中却恍然瞥见他朝自己的方向望着。她抑制住心底的激动,说完后赶快转过身去了。

    她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膊肘下面,用铅笔在课桌上一遍遍地写着他的名字,稍微歪头看看左右两边的同学,还好,没被发现,赶快把字迹用袖子擦掉了。

    那天阳光明媚,耀眼地白光射到她的脸上,同学们在教室里打打闹闹,她正趴在桌子上安静地写题,全然听不见一丝杂响。

    过不多时,老师走进教室,拍拍手,教室瞬时安静下来了。

    “同学们,六一那天会有一个小学毕业展演活动,全班大合唱,大家如果有想推荐唱的歌现在可以说出来,一起选一选,今天得把曲子定下来,大家就可以回去练歌了,到时候我们再排动作。”

    教室里沉默了一会儿,有四五个人举起手。

    最终,同学们定下了《童年》。

    02

    回家后,她把这首歌练了一遍又一遍。她听说,过几天音乐课上要选几个领唱,这不正是让他注意到她的好机会?

    深夜,她悄悄从床上爬起来,竖着耳朵贴在门缝上,听到爸爸的打鼾声以后,重重舒出一口气。她把床头灯打开,缓缓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哼哼起了调子。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

    隔壁班的那个男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

    嘴里的零食,手里的漫画,心里初恋的童年。”

    或许,应当改成“我后面的那个男孩怎么还没跟我说过一次话”才对吧。她勉强着笑了笑,心里不禁有些想哭。

    轻轻把窗帘拉上,关灯,重新爬上床。眼角里噙着泪,进入了梦乡。

    后来一段时间,她每天晚上练这首歌,尽管她知道自己唱歌经常跑调。

    五月中旬的音乐课上,老师果然组织同学们选出四个领唱。班里唱歌最好听的一男一女被老师直接任命,还有一个女生也自告奋勇,被选中了。还剩最后一个位置了,她紧紧咬着嘴唇,心中万分纠结。可是她心里清楚,她和他们的水平相差太多,她实在下不了决心。

    正巧,老师说要再选一名男生,她如释重负,好像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逃避的理由。她还是退缩了。她害怕自己选不上被同学嘲笑,更害怕她在他心里的印象一落千丈。

    晚上她还是没忍住,她用被子把头盖得严严实实,嘴使劲咬着被角,泪水浸湿了床单。

    又过了几天,班主任带着同学们在班会课上排队形和动作。老师清了清嗓子,拍拍手说:“大家安静一下,两路纵队站好,一男一女穿插着站!”

    她听闻,瞬时喜上眉梢,不过喜悦之情又被她强压在心中,心想:那可太好了,他跟我身高差不多,岂不是能挨着了。

    等真正开始排队型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又或者说是老师表达的有问题。是以中间一个同学为中点,左边一个男生,右边一个女生这样站。尽管他们都在最后一排,可她和他还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她不免沮丧,抬眼朝他望去,竟是四目相对。她吓得赶快收回目光,心里却也越发琢磨不懂他的意思。

    没过多一会儿,大家就都找好位置。老师点名道:“小琳,你跳舞比较好吧,今天晚上回家想点动作,配着歌录成视频发到群里。哦对了,还有小之,你俩商量着编点,明天大家跟你们学。”

    她和小琳异口同声,“好!”便是相视一笑。

    第二天排练时,她和小琳站在讲台上,面前就是放着歌曲的大屏幕。

    老师回头看着她说:“小之,你去按一下开始。”她点开视频后,赶快跑回去了。

    伴随着欢快的歌声响起,视频里放出了每一位同学的照片和每一张班级大合照。她一边做着动作,眼睛一边紧紧盯着屏幕,想寻找出她和他的联系,哪怕是一丁点也好。可是很遗憾,真是一点都没有。她和他的照片,仍旧是相隔甚远。

    她心里不免失落,脑子也有些混乱,记忆里竟是突然一片空白,什么动作也想不起来了。

    急忙慌乱地望向小琳,跟着她继续跳。幸好,音乐快要结束了,不若叫她如何自处。

    一曲落下,她滚烫着脸看着老师,也幸好是背对同学们,谁知道她心里有多忐忑。

    03

    转眼间,还有三天六一就要到了。

    这是演出之前的最后一节班会课,大家紧张地排练着歌曲,她也仍旧认真地把动作做到位,尽量让自己不跑调。

    两遍唱罢,只见老师朝他的方向望去,微微皱了皱眉头,又转头看了看她。惹得她心下一惊,难不成老师发现了?那也不可能呀,我隐藏得这么好,不可能有人知道吧。她也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老师想了想,说:“小刘和小车,你看看你俩那动作做的,大男子汉能不能有点气力!小之,你插到他们中间吧,调和一下。”她不禁有些恍惚,腿却已经不自主地执行命令。等在他身边站定时,心里才后知后觉的兴奋,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好多天的愿望就这么实现了?

    她强装着面色不改,只流露出一些合理的惊讶之情。想来,饶是火眼金睛也看不透自己的心思。

    下课后,她赶紧冲进卫生间,抱着自己的肩膀,蹲在小隔间里,久久无法冷静。后来,还是预备铃把她喊回了教室。

    六一那天,她特意早早起床,在衣柜里翻衣服。她把所有裙子都找了出来,这条太艳,这条太短,这条太素......试了半天,竟没能找出一件合适的。

    最终,她还是换了一件牛仔背带裤,妈妈给她扎了一个高马尾辫。

    “我们的童年时光即将流逝,成长中欢声笑语、跌打攀爬的每一帧画面都值得我们珍藏,它们都是我们童年无忧无虑的见证,下面由六班为我们带来《童年》,大家欢迎。”主持人话音刚落,同学们就排着整齐地队列走上台了。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激扬地歌声回荡在学校大礼堂里,每一位同学都好像换上了崭新地面容,面带微笑、自信从容地放声歌唱。

    伸手朝左望,她依稀又看到了他的目光瞟着自己,心中却也无甚杂念,只认真完成她此刻应当做的,这便足够了。

    04

    最近,她新交了一个好朋友,叫小唐,而且她们在同一个小区,这可把她高兴坏了。

    这天放学,她刚要拉上小唐回家,就听小唐说:“等一下小刘,他跟咱一个小区的。”她听闻,可以说是欣喜若狂,总算找到了和他的一丁点联系。可面上还是不能有太多表情,只点点头,应了声“好”。

    路上,她一路听着小唐和小刘拌嘴,自己只是不时地附和两句。不过反正她就不是那开朗的人,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快走进小区时,小唐看了看她和他,说:“再过几天不就要高考了么,咱们学校听说要被征用考场,咱们也能放几天假。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欢乐谷玩儿,而且工作日肯定人少。”

    她不禁在心里感谢小唐,又给自己找到了机会,她和他先后答应了。后来,小唐又拉上了他的好朋友小瑀和她的同桌小琳,结成欢乐谷五人帮。

    在过山车上飞驰,旁边坐着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淋漓酣畅,若不是时间过得太快,她真想在那里放飞自我个三天三夜。

    转眼已经月上眉梢,游乐园里的许多项目已经关门了,父母接他们的车也还在赶来的路上。索性无所事事,他们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第一轮就是她接受惩罚,毫无意外,肯定要选真心话。小琳问她:“让你在咱们班的男生里选一个,你会选谁?”

    竟是一时语塞,她多想说出他的名字,可是理智不允许这么做。她想了想,笑着说:“嗯……那就小喆吧,圆滚滚的可爱,哈哈,我是不是不太厚道。”

    他头一次接了她的话:“原来你知道啊,多损呐。”大家也都笑了。

    第二轮是小瑀,他头一个选了大冒险,小唐看着别处想了想:“去问那个带黄帽子的小姐姐,男厕所在哪儿?”

    其他人纷纷起哄:“这题出得好,快去吧!”

    小瑀看看斜前方的卫生间,又望望往过走的姐姐,恨恨瞪了我们一眼,却是立马去执行了。大家都背过身去,假装不认识小瑀,手上却很诚实地打开了镜头录像。

    第三轮总算是轮到他了,依旧选真心话。有人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说没有。

    无可否认,她定然是失望的,可她仍不死心,安慰自己他也只是不愿承认,只想把心思放在自己心里罢了。

    她只是不想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一往情深。

    05

    七月初,他们即将分别,许多同学都买了一本备忘录,让每个同学签上毕业留言。她想了想,还是加入了这支同学录大军的队伍。

    她其实很想让他第一个留下印记,可是她不能这么做。最后挣扎许久,她还是先让前后左右的同学先写了,当然,他是在四个人里的最后一个。

    那天,她把本子递给他,他趴在桌子上写了很久,纸张明显是被涂抹掉很多次的。等本子回到她手里时,只有两行字迹。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那干脆就不称呼好了。临毕业送你一句歌吧:

    嘴里的零食手里的漫画,……(我想你还记得下一句)”

    她咬着手指,不禁红了眼眶。

    那就将这份感情埋藏于心底,将这份独有的童年记忆封存,直至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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