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技

乡人传统

图文 | 王學藝                   

“来，斗鸡！”

斗鸡还是斗技此刻还在犹豫不决，模棱两可。反正看着两个大老爷们儿斗得热火朝天，全神贯注，龇牙咧嘴。围观喝正彩倒彩，看笑话起哄者皆有。无论是观，还是战，都是件大快朵颐的事情。

斗鸡一般于春节、元宵节期间上演，节日街上闲人多，人们就会相互邀战。自古世面流传最多的是斗鸡，斗鸡和斗技谐音，自认字面应为斗鸡。但这个鸡斗得是连根鸡毛也不见踪影，两者除了动物与人有别，口语音又近似，整个过程都以斗为乐。不过人斗没鸡斗的场景那么血淋残忍，对错混淆也就暂且先不刨根问底。

俩人单腿相对站立，样子有点儿像武僧的立地成佛，只是没胸前合拢双手。抬起右腿，脚腕搭至左胯骨处，左手搬住右脚脖，右手搬住右大腿，膝盖呈尖状，这是进攻的利器。

各自准备妥当，决斗开始！

一条腿蹦跶着进攻。双方用膝盖推、搡、拱，目的是把对方弄倒。或让对方站立不稳，谁抬起的腿先落地为输。

相互近拱胶着片刻不见胜负，就会不约而同一条腿咯噔噔后退，拉开距离架势，伺机大举进攻。这是斗鸡最激烈也是最精彩的时刻，各自蹦着迅猛冲向对方。那情景叫一个惊心动魄；那神情叫一个无坚不摧；那劲头叫一个战无不胜！

刹那间两个膝盖天崩地裂对撞一起，强烈冲击下站立不稳者会轰然倒地。但很多时候没那么容易，对决都是重量级相当的，多为碰撞完瞬间醉酒似蹦跶一阵，随后找回身体重心，迅速恢复平衡状态。

有战略更有战术。有时进攻的另一方会耍阴谋诡计，熟练运用三十六计中兵不厌诈。当一方势不可挡迅猛攻击，另一方却假装佯攻，在膝盖接触刹那锋芒一闪，让对方一冲走空，错身而过。这时只顾专注大力胜败在此一决的一方就会措手不及，人仰马翻，败走麦城。”喀嗒嗒”收不住势头，不得不把抬着的腿着地服输。

战术成功者洋洋得意，搬着二郎腿站一旁笑傲江湖，甚至假作孤独求败状。此时看热闹的不嫌事小，围观者是满堂喝彩，不服者自告奋勇跳进圈子挑战打擂。一场脚下尘土飞扬，浑身蹦跶的拼杀旋即又闪亮登场。

这边精彩大战还正酣，那边围观者就按捺不住心痒痒。互邀一拍即合对垒斗技，不大一会儿，大街上就会摆开两三摊。各自硬着头皮脸红脖子粗，“呼哧哧”上气不接下气，大冬天浑身小汗直冒。若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分伯仲，双方就会越挫越勇，奋不顾身，喊打喊杀，恨不能大战它一百回合才过瘾。

老少爷们儿齐上场。单腿一片蹦跶的“扑通通”声；站立不稳的“扑楞楞”倒地声；此起彼伏的嘹亮喝彩声，把斗鸡引入高潮佳境。连看热闹的孩子也拉开了架势，稚嫩的动作，专注的神情，同样斗得像模像样，有板有眼。上午斗会忘记回家吃午饭，若下午肯定得斗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才肯罢休。

斗技，一场乡人自发的娱乐游戏。既健壮了体魄，融洽了感情，又增添了节日情趣。这积极、健康、向上的民间活动，相比今日乡村那些打牌赌博，值得赞赏与推崇。

此情此景想想还是用“斗技”这两个字来描述最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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