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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主管派我去采访某创业公司的一位项目负责人，对方行政部通过邮件给我发了一封个人简介。
看到那个名字，就仿佛触电一般。
鄢寻，一定是他吧，这样一个特别的名字，恐怕这一生很难再遇到第二个了。
原本打算相忘于江湖的那个人，竟然再一次被命运带回了我的世界。大概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吧。
可是对他来说，这样的见面未尝不是一次避之唯恐不及的水逆呢？我不由得自嘲可笑。
能派出去的两个同事都有重任在身，我实在没有理由逃避这个任务，一想到主管那双凌厉的眼睛，我就打消了协商的念头。
此外，我也隐隐地有一种冒险的冲动。
七年了，我真的很好奇，想知道这些年，鄢寻变成了什么样子，过得如何，是不是还能吸引我。
反正借工作的名义，我不至于陷入被动，就算被他冷落，我也可以毫不费力地收场。最坏不过是一场平淡如水的邂逅，对我也没有什么妨碍。
可是我真的希望这次重逢填补我的思念和渴望，甚至成为我命运的拐点吗？我不知道，我宁愿不要抱太高的期望。
我害怕失望，还是简单一点，就把对方当成一个熟悉的朋友，任务完成，就友好地挥别，云淡风轻，心无挂碍。
他可是我第一个心动和爱慕的人啊。此去经年，兜兜转转，未尝没有爱过两三个人，却依然忘不了第一次爱过的人。
他是我手心里握不住的一束韶光。无论我走得多远，都想回过头去望一望，他的化身就停留在青春的尾巴上，眷恋着我，那是我舍不得又放不下的那份渴望。
02
采访前，我一直和行政部的工作人员联系，没有机会和鄢寻直接对话，我甚至不清楚他知不知道做采访的人是我。
我倒希望他一无所知，因为这样一来，我就不必看到他精心准备的表演。我想看到他真实地出现，即使他的眼里是失望或厌烦，也好过戴着面具。
作为一名有职业素养的新闻工作者，我提前做了大量的功课，对每一个提问都再三酝酿，反复推敲。
我暗暗下定决心，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我一定要展现出他印象中不一样的我，一个自信、从容、淡定、沉稳的我。我不能露怯，更不能被他看轻，让他还以为我在仰视着他。
采访那天，我穿着深蓝色条纹衬衫，藏青色笔直的西裤，踩着一直不愿尝试的10厘米高跟鞋，在对着镜子练习了数次微笑的表情和走路的姿态后，像奔赴前线一样去了鄢寻他们公司。
一路上心虚和忐忑不断，想象中的场面总是让我有迅速逃离的冲动。直到我按照地址，找到了前台，说明我的来意，我的心脏还不受控制地狂跳，声音也跟着颤抖。
可是，当我走进会客室坐下来，在安静等待的那段时间，我反倒变得平静和坦然了。
也许是我的职业素养拯救了我，也许是我的理智和决心制服了我，也许我只是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纵身一跃，跳进了悬崖。总之，我异常镇定，像被施了法术。
当鄢寻出现的时候，我看到他有一瞬间僵立在原地，并抬了抬眉毛，想必事先并不知情。
但慌乱是属于我的，他在我面前一向是游刃有余、善解人意的学长，即使我们一拍两散之后，他也依然可以做到面带笑容、安然如常。
毕竟，“爱”是我一个人的肝肠寸断，对他来说，却不过是一份没有挑明的“喜欢”。
还好，鄢寻的样子好像并不反感，他一只手挠了挠头发，略显尴尬地对我说：“叶晗，怎么是你？你也不早说，咱们，好久不见了……”
那个我思念了半生的鄢寻，依然阳光、帅气、干净，暖到心窝里，如和煦的清风。
好久不见，鄢寻。这些年，我多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的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03
大一刚入学，校学生会招新，搞宣传的几个同学卖力吆喝着，几个部门负责人也各显神通，抢着跟新同学作自我介绍，都希望把得力干将纳入麾下。
那时的我对大学校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什么都想尝试一番。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加入校学生会这个神秘组织，借此认识更多优秀和志同道合的伙伴。
我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目标，感觉好几个部门都有吸引我的特点，我都感兴趣。
正在犹豫不决时，我被一个笑容可掬的学姐拉了过去，她极力推荐我加入他们外联部，并讲了许多他们所具备的优点。
我想，她所说的最吸引我的一点，是她提到，他们这个部门常常跟社会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可以锻炼交际能力。
我是个性格比较内向的人，我觉得正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训练自己的口头表达能力。至于她说的部长的个人魅力，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意想不到的是，我高估了自己对部长的抵抗力。当我第一次参加部门例会，第一眼看到鄢寻作为部长站在台前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沦陷了。
我一回到寝室就跟室友们宣布，部长叫鄢寻，我喜欢他。可是具体是哪一种喜欢，我还不敢确定，我只是单纯地表示欣赏，并朦胧地意识到，原来“一见钟情”并不是一个传说。
加入外联部以后，我才发现，这个部门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美好。其实，外联部就是负责给学生会拉赞助的，但根本没有几个像样的商家愿意投资。
为数不多的几个赞助，来自学校门口的垃圾街上几家急需人气的小饭馆儿。还是几个小干事软磨硬泡，老板大发慈悲，才好不容易拉来的。
当然并不是部长不作为。鄢寻为此下了不小的功夫，亲自去几个较大的品牌专卖店当说客，尽可能地向学校争取广告场地，协调双方的利益。每次例会都积极跟大家商讨对策，促进团队合作。为了鼓舞士气，自掏腰包请部门全体聚餐。
他是个理想主义者，总是信心满满、热情高涨，即使所付出的收效甚微，也，始终保留着一份热忱和激情。大概这就是大家愿意选他当部长最重要的原因。
04
第一学期很快就到了尾声。元旦节前的新年联欢晚会，是学生会一年一度的大项目。
对外联部来说，这本来是一个大显身手、大展宏图的场合。因为晚会上邀请嘉宾、准备节目道具、服装等都需要资金，如果外联部有能力拉到给力的赞助，就能极大地提升晚会的品质和声誉。
每年团委和学生处的老师、学生会干部们都对此寄予厚望，但年年失望，从来没有一个品牌愿意出钱，将自己品牌的横幅挂上晚会的现场。
我入学的那一年，是鄢寻当选外联部部长的第一年。他为了突破这个长久以来一直让外联部人抬不起头的难题，策划了好几个方案，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精心谋划。
可现实还是给他泼了冷水，为他上了意味深长的一课。
那些品牌商家，谁也不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因为看不到立竿见影的成效，而学校方面对商家的推销策略也限制严苛。何况我们学校知名度不高，也请不来媒体，商户们都认为花这笔钱相当于是肉包子打狗。
据说有的学校在晚会上拉到了赞助，是因为学生会的某个干部是富二代。表面上是社会力量支持，实际是自己家的企业掏钱，在学校卖个好名声。
我和外联部的几个干事，也都按照鄢寻的方案做了，但毕竟大家都是活在象牙塔里的娃娃，脸皮薄，自尊心脆弱，受了几次打击就泄气了，开始逃避问题。鄢寻也很困扰，但喊了几句口号，也干巴巴的，再也激不起大家的情绪。
我很想帮他，连做梦都在思考有什么方法。后来，在跟爸爸打电话的时候，他提起刘叔叔，我才想起来，或许可以找刘叔叔做一个赞助商。
刘叔叔经营了一个精品水果零售店的连锁品牌，在本地有不少分店，还是比较有名气的。他和爸爸是老战友，帮这样的小忙不算什么，何况我们也可以为他做推广。
这件事办得很顺利，当我把好消息告诉鄢寻以后，他也很高兴。并不是因为这个托关系拉来的赞助，而是有了这样一个先例，再跟其他商户协商的时候，我们就有了底气，也有了更强的说服力。
我作为最了解来龙去脉的干事，自然成了鄢寻的得力助手，跟着他去其他几家商户上门游说，连续打赢了几场胜仗。
我甚至克服了一直以来的腼腆，在谈判桌上发挥了超常的能力，总是能讲得滔滔不绝、头头是道。后来，我回想当时的情景，也深感震惊，大概那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05
那一年的迎新晚会很成功，因为几家知名品牌的倾情赞助，活动经费大大增加，许多以前不敢想、办不到的舞台效果，竟然都能完美地呈现了。
学校方面，各级领导也为晚会意想不到的突出效果连连称赞，对广告投放的态度也有了转变，对一些不合时宜的限制做了调整，为商家今后的产品推广提供了一定的便利。
鄢寻作为外联部部长，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广泛好评，他打破历史记录的这一事迹，使他成为了校园里的一个传奇。这里面当然也有我的功劳。
晚会结束后的那个周末，外联部的所有成员一起聚餐庆功。晚上大家喝了点酒，玩得很嗨。后来，鄢寻主动提出要送我回宿舍，还开玩笑说有悄悄话告诉我。
一路上，伴着皎洁的月光，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跟我们无关，整个地球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仿佛两个小得可以忽略的影子，在广阔无边的平面上移动着。
“这次多亏了你，要是没有刘叔叔助我们一臂之力，也不可能得到后来几个商家的信任。”
“不不，我只是帮了一个小忙，远远没有你付出得多，你为外联部花了太多心血了。我加入外联部，真的学到很多，你的坚持和努力特别打动我，我只是也想出一份力……”
“无论怎么说，你都是外联部的功臣，帮我和大家度过了难关，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呢。”
月光下，鄢寻的眼睛无比真诚，闪闪发亮。那里藏着一个纯情少年的秘密花园，让我入迷。
“如果让我来决定的话，那就一个吻吧。”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脸上发烧也不觉得。
“什……什么，你说……”鄢寻一时语塞，习惯性地挠了挠头发，羞涩地笑了笑，好像有些难以置信。
大概一时接受不了，我这么内向的女孩子，竟也说得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
可是那一刻，我丝毫没有惊慌失措，也许是寂静无人的夜晚给了我勇气。我直视着他的脸，迎向他的目光，波澜不惊却又波涛汹涌地沉默了一会儿。
我用食指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再将食指压在他的唇上。我认真地完成了整个动作，然后才仿佛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也笑起来。
06
自此以后，我和鄢寻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发展。我们好像都默认了那一天的突发事件，是一次情不自禁和酒后乱性。
鄢寻并没有把这件事当成对他的表白，或许他明知我对他怀有好感，却故意没有道破，是因为本来就心存顾虑。
而我也因为那天的莽撞感到后悔，害怕鄢寻因为我的不矜持而看不起我。我一连几天都躲着不敢见他，虽然明明思念成疾，却还是要故作姿态。
可更要命的是，在那段时间里，我遇到了一个更大的威胁，于是我的梦还没有上路就已经破碎了。
我一直不知道的是，原来鄢寻有过一个前女友，那是在我考上大学以前的事了。
关于他们分手的原因，似乎并没有知情人提起过。但可以肯定的是，鄢寻一直忘不了、放不下她。
对此，他很少表露出来，几乎没在外人面前提过一个字，我甚至没有听说过她的存在，可他最亲密的几个朋友却心知肚明。我也是后来从他们口中明白，我恐怕永远也取代不了她的位置。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我宁愿永远也不要打听鄢寻的过去。我之所以洞悉了一切，并被迫抽身，是因为在那次聚餐后不久，那位神秘的前女友竟然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
据说，他们在迎新晚会前后就再次联系上了，是那个女孩主动发起进攻，很快就把他俘获了。
流传最广的一个说法是，那个女孩有一次在深夜打电话向他哭诉，他极尽温柔地陪着她聊了整晚，还为她唱歌，哄她入睡。
后来我见过那个叫“林萱”的女孩，个子高高的，四肢纤细修长，披着飘逸的长卷发，眼神里透着骄傲，有一种高高在上、气势凌人的气场，给人一种不经意的距离感。在她面前，我的确有理由感到自卑。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我一再掩饰，我的窘迫还是被林萱看在眼里。她有一次意味深长地告诫我，说“纯情少女最好不要轻易介入别人的感情，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的性格本就不够强势，遇到这类问题，更是完全没有经验。我并不是不愿争取，只是我一开始就缺乏信心。和她比起来，我的存在感实在太弱了，我几乎认定自己毫无胜算。
渐渐地，我便不敢再和鄢寻友好相处，连普通朋友都很难继续维持了。直到我退出了外联部，与学生会的交集也越来越少，由于平时几乎不打照面，到最后，和鄢寻的关系发展到同陌路人无异。
我内心深处也不是没有过幻想，没有过期待，但它们一出现就马上被我的理智扼杀了。后来，我也尝试着谈过两段恋爱，但很难再找回鄢寻带给我的那种痴迷和触动。
07
此次与鄢寻的邂逅，是一次多么奇妙的遇见。我一点儿也不贪婪，既然上天如此安排，我便好好珍惜，从容面对。
从象牙塔走进社会，又经历过多年职业的磨练，我的社交能力早已不同往日，我的学识和阅历也使我更加沉稳、自信。即使我见了鄢寻，依然有一些紧张，但也可以轻松地做到没有拘束、畅所欲言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我向鄢寻了解了他目前负责的一个项目。由于广受大众好评，他所带领的这支团队和他们的产品在市场上炙手可热，得到了商业类媒体的关注。
整个过程，我们都没有主动提到跟采访无关的话题。
最后，我客套地和他握手，准备告别，心里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好像终于解脱了什么，又好像为什么也没发生而若有所失。
“叶晗……我想……”
我刚要转身离开，鄢寻却叫住了我，回想起来，那时的他大概也经过了一段心理挣扎的过程。可是他吞吞吐吐、欲说还休的样子，却再一次令我紧张起来，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
“难得见到你，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还有点事就忙完了，可以早点走，你稍微等我一下可以吗？”
对老朋友、小师妹说这番话，的确也很得体，没有什么不妥。可我心里长着一根刺，不知被一股什么情绪驱使，此刻又活跃起来，扎得我隐隐作痛、惴惴不安。
当年，他未必不了解我的心事，却连一句话也没有解释，就静静地跟前女友和好，再默默地与我疏远。就算他们俩是情投意合，可我又犯了什么错，不但夹在他们中间受委屈，还闹了场一厢情愿的笑话。所以我偏不让他如愿。
“抱歉，我还没下班，还要回公司汇报今天的工作，有机会下次再约吧。”
冲动地讲完，一刹那又觉得后悔，但覆水难收，表面还是要装作无所谓、不在乎。
一连几天，鄢寻并没有再次向我发出邀请，也没有主动联系我。后续的事务我都交给部门新来的小徐了，我以为久别重逢，也就到此为止了。
08
没想到过了两个星期，鄢寻给我打了电话，说有公事请我帮忙。我们约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见了一面。
他说他们有一个新项目，希望在我们主办的一份商务杂志上投放软文，希望我出面协商，内容方面可以为他们争取一些发挥的空间。
那天我的心态放松了很多，后来我们又聊了一些以前学校生活的话题。
他没有刻意和我拉近关系，只是非常谦恭地与我交流，谈到自己的事业理想、人生抱负，那种志气轩昂的气概，依然透露着我熟悉的外联部长的风范。
我们似乎都心有灵犀地没有涉及对方的感情生活，这种不越雷池的默契，才营造了始终和谐的氛围。
即使是身为一个陌生人，我也愿意帮他。他很可能是未来的商界新秀，他所传递的理念和情怀，让我感受到一种正面、积极的能量，相信这份真挚也是尔虞我诈的市场竞争中的一股清流。
我不但帮他争取到公司旗下刊物的两期四个版面，而且还联系了兄弟期刊的几个关系要好的编辑，至少有两家愿意为产品推广提供支持。
在这期间，我有时会直接与他电话联络，他恰如其分地对我表示感谢，并跟我讨论版面设计的一些细节。
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我一直为此劳心费神、尽心尽力，根本不可能是单纯为了工作的成就感。我刻意隐藏起对鄢寻的挂念和爱慕之情，但潜意识却早已出卖了我。
09
当我成功地实现预期，拿到第一本杂志的时候，我由衷地感到高兴。鄢寻提出请我吃饭庆贺，我便一口答应了他。
那顿晚餐，对我们来说，似乎非常隆重。因为鄢寻竟然穿着笔挺的西装来赴会，而我也莫名其妙地找出了只有参加别人婚礼才舍得穿的昂贵套装。
我们的心情都十分轻松，连聊天的兴致也变得异常高涨，说起玩笑话也毫不客气，完全回到了校园时代，像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那天晚上，他开车送我回家，半路上竟然堵车。前面一片红色的尾灯，我们缓慢地向前移动。
夜灯初上，周围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嘈杂被车窗隔绝在外，我们一时间无话可讲，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这次多亏了你，你真是我的贵人，真不知该如何谢你呢。”
这说话的语气，让我猛然想起了那个相似的夜晚，不知鄢寻是否也和我一样敏感。
“如果让我来决定的话，那就一个吻吧。”我低低地说出这一句，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沉浸在回忆里，忘了一切。我懵懵懂懂地，并不确定是真的在回答，还是真的在期待。
我就坐在那儿，呆呆地什么也没有做，后来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鄢寻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可鄢寻突然把车停下了，就在道路中间。他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迅速地将半个身子压了过来，双手却是小心翼翼却不容拒绝地把我的头转向他。
他的眼睛微闭，慢慢地向我靠近，直到他唇间的一丝冰凉像蛇一样钻进了我的心里。我全身不听使唤地任其束缚，本意是拼命抵抗他的蛊惑，实际却心甘情愿地当了俘虏。
身后的汽车鸣笛声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我们扰乱了公共秩序，成了众矢之的。但谁能管得着？我们的人生，总该有一次不守规矩、放纵不羁。
我抱住了他，并热烈回应他。
这是属于两个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什么青涩扭捏，也没有顾虑重重。我们是独立的自我，追求独立的爱情，没有人能够阻碍，也没有谁的情绪要照顾。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和林萱毕业不久就分手了。年少时不懂什么是爱，他对林萱的爱不过是初恋的不甘和执念，但经不起岁月的侵蚀，很快就在现实的考验下面目全非、分崩离析了。
原来我们都早已被对方捕获，从我们重逢的那一刻起，从我们看彼此的眼神，就注定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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