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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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干活，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还想偷懒？”奶奶一边恶狠狠地冲着欢欢嚷嚷，一边重重地一巴掌拍在她身上。

这时弟弟径直冲到奶奶面前，并对着她撒娇道：“奶，我饿……”

刚还凶恶的老太太马上就变了脸，用温柔至极的声音说：“呦，我的乖孙饿了啊，奶马上给你做！”

可能怕吓到孙子，老太太转过身凶狠地盯着欢欢却温和地说道：“死丫头，快去找你那疯娘，看看是不是捡柴火，捡丢了？”

“奶，快点！我快饿死了……”弟弟似是不耐烦了，开始霸道地使唤起来。

欢欢生怕慢一点就被两人迁怒，连忙应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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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欢欢边跑边大声叫，跑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找到人。

村里的闲人看笑话似的，看欢欢折腾了一圈，似是看够才有人好心道：“你娘跟着赖大爷去树林里喽。”说完，还配合着发出恶心的笑声。

“去…欢欢还是小孩子呢，少胡说八道！”平日有点疯癫的林老头，不知怎的今日清醒了，还出声呵斥了一顿。

“哟，你能耐啦！林老头，什么时候把你那被顶替掉的大学生身份拿回来啊，让咱村子都风光风光？”小伙子火了，言语锋利似是一把剑插到林老头心上。

林老头顿时被刺激到失常，蹲着角落，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村子里对这一场“闹剧”习以为常，之前在干啥现在还在干啥。甚至那小伙子还继续不怀好意地对欢欢说：“小丫头，要不要我带你去啊？”

“砰!” 欢欢扔了手里找来的一捆柴火，拔腿就跑。

“嘿，你这个死丫头……”小伙子似是想动手。

旁边的人劝住了：”他家死老太婆不好惹，上次我只顺手掐了把葱，她就在我家门口叫骂了好几天……“

更有人插嘴道：“她家疯婆娘可疯了，当初我就掐了那丫头几下，她就追着我又咬又打，后来每看到我就追着我……”

这一群人讲起来甚至还夸张地哆嗦了几下，小伙子脸也白了，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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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的山路十分泥泞，欢欢才走了小段路就摔了好几次，等走到林子时已经成了一个泥人。

”娘！娘！“随着离林子越来越近，欢欢的一阵阵叫唤声，终于得到了回应。

”诶！“这是疯娘特有的应答。

欢欢飞快地上前，却见疯娘无力地躺在树旁。

她沾满泥的额头满是伤痕，嘴角还带着血丝，那条瘸掉的右腿也被打伤松垮地拖着。欢欢知道她又被打了，顿时大声哭起来。

疯娘有些慌张，急急地拿出在手里拽了很久的蛋糕，笨拙地说：”生日……吃……“

欢欢知道，那蛋糕村里赖大爷曾炫耀了很久，据说是城里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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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疯娘不疯，她还是个难得的大学生，长得也十分水灵。

至于为什么会嫁了穷山沟里，大家都猜除了买的，林家那个丑汉哪还能撞大运。

何况村里常年有这样的勾当，村里人都熟的很。

不过欢欢只知道，五年前，疯娘在给欢欢吃了生日蛋糕的那晚，找了机会决定逃跑。

年仅7岁的欢欢发现了，因为舍不得唯一对好的人离开，偷偷弄醒了弟弟。

当时，才5岁的弟弟已被奶奶宠的无法无天，对疯娘和欢欢都十分无礼不敬。而平时疯娘与欢欢相依为命。

哦，至于丑父林大山在弟弟刚出生那年不小心溺水死了，为此奶奶一直骂疯娘克死儿子，常常对她非打即骂。

弟弟发现疯娘要跑后，直接扯着嗓子大叫，叫了奶奶和一众村人。奶奶在村人的协助下当场打断了疯娘的右腿，还把疯娘锁在柴房。

直到此刻，欢欢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已经迟了。看着弟弟乖戾的笑脸，听着奶奶恶毒的咒骂，听着疯娘疯狂的哀求，她只能绝望地盯着疯娘哭。

是的，一切晚了。等疯娘终于被放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疯娘。只是，疯娘每到生日时仍记得给欢欢找蛋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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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吃着变了形的蛋糕，眼泪止不住地流，”娘，对不起……“

耳边传来疯娘的一声：”诶！“

欢欢终于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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