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月假的时候,我用家里的固定电话给木子同学打电话,接电话的时候,他姐在边上问,
“是谁!?是谁?”
“我同学,同学,还能是谁?”我在电话这头听着他颇为不耐烦的声音,心里觉得好笑。
等我还没反应过来,话筒里就传来他压低声音的声音,
“有什么事?”
声音里竟然一点刚刚的烦躁都没有了, 我惊讶于他变脸切换的这么快,也学他压低声音说,
“是我。”
他扑哧一笑,颇为无语,“我知道是你,电话上有号码显示。”
“好吧,你明天早点回学校呗,我有道题不会想让你看看。”
“行。刚刚是俺姐,非在那捣乱。”
“我听出来了。明天见。”挂了电话,我忍不住开心的蹦了几圈,就差哇哇鬼叫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已经爬起来收拾完毕准备回学校,我妈惊讶于一向懒散拖拉的人竟然这么利索,看我的眼神颇有古怪。我被看得心里发毛,心虚地说,
“晚走的话,车上人太多,我容易晕车。”
“那你走吧,又没人拦着你。”
“那我走了。”
在高速公路边上等了一阵子的车,四十分钟后才揣着一肚子的欢喜到了学校。
学校里面清晨的凉气还没被太阳晒透,木子同学还没有来,我在学校门口的警务室门旁坐着等他。
学校门口有警卫值班,通常都是两个,非外出时间,要凭请假条才放你出门。
警务室门口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值班的校长和主任们的名单和电话。
我们一般都有边上的小门进,大门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打开,特殊情况除外。
我坐在校门口警务室门外的椅子上等着,没多久,木子同学就到了。
匆匆看了两眼题目,木子同学说,
“我们去逛街吧?”
“你还没告诉我题怎么做呢?”
“先去逛街,回来再讲,不然中午天太热了就不想出去了。”
“好吧。”我把试卷收起来,跟他一起往学校外走。
天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太阳在天上看着我们,丝毫不吝啬地发光发热。
学校门口的小山坡上有一片别人家的菜园,里面种着一棵桃树,上面已经挂满了毛茸茸的桃子。
从小路下山,路两边长满了杂草,在村子里弯弯绕绕转了半天再钻出来就到了老校区门口那条大斜坡下面。
“我想去理个发,头发长了没来得及在家理,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啊,我也没什么事。”
街道上的理发店并不算多,找了路北一个人不算多的店,走了进去。
“老板,理发。”
“你们俩谁理?”老板娘看看我又看看他,想知道谁是她的顾客。
“他。”我指了指身边的人木子同学。
“你们先坐着歇会儿,马上就好。”
我们坐在电脑桌前看电脑,我问木子同学,
“你打游戏吗?”
“我不打,感觉没什么好玩的,不感兴趣。你打吗?”
“我不会。”我抬头看他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笑。
“同学,到你了。”理发店老板娘招呼他过去。
木子同学起身走到镜子前的椅子上坐下,理发店老板娘一边给他围上围布,一边问他,“想理个什么样的发型?”
木子同学转过脸来问我,“你觉得我理个什么样的发型好看?”
“我觉得你理什么样的发型都好看。”话还没说完,我的脸已经有点开始发烫了。我赶紧低下头,试图用电脑屏幕挡住自己的脸。
“那我剃个光头怎么样?天热了,我最近一直想剃个光头。”
“别,”我赶紧把头抬起来,“光头不好看。”
木子同学看着我笑,大概惊讶于我前后矛盾的这么快。
老板娘也看着我笑,“那听你的,不剃光头。你说理个什么样的?”
“随便理吧,稍微理短点,好看点别太丑就行。”我一口气说完,又飞快地把脸放回电脑屏幕前,盯着空空的电脑桌面。
“听她的吧。”木子同学对老板说。
我这才抬起头,欣赏起坐在镜子前理发的木子同学。
他的头也不时地转过来看下我。
“小伙子,你老歪头看人家姑娘,我可不好办,一会给你理坏了。”
我看着他笑,“你别看了,我就在坐着呢,又不会跑。”
木子同学脸上一红,回过头去。不一会他的头又像被磁铁吸引着一样,不知不觉转过来了。
老板娘好笑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姑娘,你还是到这边来坐着。”
我也觉得好笑,又有点不好意思。我从里面的电脑桌前站起来,走到木子同学身后的凳子上坐下。
“这不就行了,他能从镜子里看到你,就不用老转头去找你了。”老板娘自顾自地说。
我和木子同学对视了一眼,都有点不好意思。他看着镜子,我看着镜子里的他,空气中有小小的暧昧,带着一点幸福的味道。
等到他终于理完了,我跑过去付钱,木子同学在我身后看着我笑,他说,“我这有。”
“我有零钱。”付完,我们从理发店里走了出去。
“去超市吧,天有点热。”
“好。”我跟着木子同学,又一头钻进了不远处的一家超市。
“你想买点什么?”木子同学问我。
“我想买把太阳伞,太晒了。”木子同学跟我一起站在卖伞的货架边挑伞,拿起一把皱皱眉,放下,拿起一把又轻微皱皱眉。
“怎么了?”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
“不好。”
“怎么不好了?”
“这个牌子的伞,不结实。”
“我不管好不好,我要好看的。这把还有这把哪个好看?”
“这个。”
最后挑中的是一把带着蕾丝边的遮阳伞。
我们又在超市里转了一圈,木子同学像个好奇宝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到了健身器材那,又看看哑铃,拿起一个臂力器捣鼓了起来。
“你试试?”
“我感觉我拉不动这个。”
“你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狐疑着从他手上接过来,用力一拉,纹丝不动。
木子同学哈哈一笑,我感觉自己上当了。
“谁说我拉不动,你看着。”我把臂力器放在膝盖下方,正要发力,木子同学把我拽了起来,
“别,一会伤到你。”又沿着货架,继续往前走。
“你喝什么水?”木子同学去摆着水的货架边挑水,我在不远处的收银台等他。
“随便。”
他挑了一瓶水一瓶椰子汁,然后挤到我前面的位置。
“我来付。”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平平整整的崭新的毛爷爷。
我撑开伞,怎么也罩不到木子同学的头上,他海拔太高了。
“我不用,我不怕晒,你自己撑吧。你喝椰子汁还是矿泉水?”木子同学掏出椰子汁来。
“我喝水,但我现在还不渴。你先喝吧。”我看着他脸上冒出的汗珠,感觉到了太阳的威力。
他揭开椰子汁的瓶盖,一饮而尽。
等他又跟上来的时候,他笑呵呵地问我,
“怎么突然想起来买伞了?”
“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买一把伞?”
“那都多长时间了,我都忘了。”
“你忘了,我可没忘。”
“我说的什么你都能记住啊?那我以后要小心点了。”
“那你是要小心点,别哪天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我们俩一路聊着天,一路踩着被太阳烤得微微发烫的路,不紧不慢地往学校走。
数学题的事,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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