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熹盼兮
前情提要:苏曼到昆仑山下格木尔市一旅馆住下。自从玉璧随身后,就经常做到同一个梦,一直梦到男人的呢喃,士兵和巫族古祭祀仪式。苏曼得知玉璧乃是觅宝指引,于是决定雇一支寻宝队伍上山。在与旅店前台的交流中,得知附近最好的向导已被一支国外登山队捷足先登取得。前台大妈建议她与登山队领队商量同去,因他们就是往昆仑山深处的。苏曼心中忐忑,没想到敲开房门,大帅哥一口答应了她可随行的要求。是艳遇?还是陷阱?还是险境?
旅店大门口。苏曼盘算着,虽说爷爷去世后,自己就一直筹划着去昆仑。但若想私募一支考察队,简直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哈,单是雇佣费一项,足以令她这样的小白领咋舌。更何况,若募集到的人品性良莠不齐,那就不是找不到线索那么简单,反倒误了卿卿性命!巫神保佑,跟登山队共用一个当地最好的向导,可不只是省了钱!若是登山队要去的地方和玉璧所指根本不在一处,又怎么说……凝神中,姜离用力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近距离半弯下腰。“啊!”苏曼被突然凑近的俊脸吓坏了,倒退两步,长吁一口,自我安慰地拍拍胸脯压压惊。
姜离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眯起一只眼:“大小姐,你没事儿吧?你再回不过神儿来,我还以为你中了苗家巫蛊了!”
“胡……胡说什么,巫族是我祖先,他们都会保佑我的,才不会害我呢!”此话一处,两人均是一惊。苏曼赶紧捂住嘴却收不回。她讶异的是,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可把家世都抖了出来。怎么回事儿啊?他长得很好看吗?不过就是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伶俐的薄唇,天圆的额头与地阔的下巴。她想求证自己的记忆力好不好,又偷偷瞄了他一眼。好险!被他发现又要讥讽她花痴了吧!
姜离吓了一跳。阿雅丽是自己心腹,这旅店也是扎驻在这儿寻宝落脚的掩护。凭着她的过人眼力,怎么都能探得那些背包客究竟是来旅游登山还是另有所图的。当得知苏曼要进昆仑深处,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寒光,说不定这小妮子能带给他好运,帮他寻获爷爷当年没得到的宝物呢。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小妮子居然是巫族后代。远古流传的故事都成了神话,祖先也都幻化成天神。孰是孰非,已争论不下。可听奶奶去世前转述爷爷当年逃命回来的故事,似是巫族大神显灵,救下他和另一位同事。这么说,他是押对宝了喽?
姜离双手一击,试图化解尴尬:“苏小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向你深表歉意。”说着深鞠了近90°躬以示诚意,“还没正式向你做过介绍,我们是一支国际联合登山队,建队十年,有丰富的高原登山经验。大家都因爱好登山而聚在一起。我是现任领队,姜离。这是我的名片,必要时请联系上面的手机。”他双手奉上,显得诚意十足,目光炯炯有神。
苏曼被注视得目眩神迷,脸上微微泛红,不觉用指腹摸了下脸颊。她说:“好,我记下了。”苏曼瞧见姜离身后的登山用具,想起自己两手空空,一拍脑袋:“我说呢!我还有必备品落在客房里。大家稍等下,真是……抱歉!”
姜离高呼:“没事儿!”心想着,就这么个丫头,毛手毛脚的,真是他的幸运星吗?临行前,姜离好心为她复查了必要物品,睡袋、羽绒服、棉裤、水壶、压缩饼干、登山杖等等。苏曼虽然事前做了诸多功课,还是按姜离所说做了调整。
姜离有些兴冲冲,带上墨镜,向所有队员挥了挥手:“今天晴空万里,天气好得很。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白甘木憨厚笑着回应他,请苏曼和他排在队伍正中。
苏曼正在皱眉,姜离跟她解释,今天让一个经验丰富的气象学家打头阵,这样他这个领队可以来照顾下队中唯一的女士。苏曼则说出自己的顾虑:“我知道你们要深入昆仑,可是如果我们去的目的地略有不同,可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姜离的笑颜如当头日,28°C的气温暖意融融:“我明白你的顾虑。实不相瞒,我们今天起前往的雪山,源于我爷爷多年前的一本笔记。苏小姐,你看,”他指着扉页潦草的示意方位,“这会不会也是你要寻找的方向?”
苏曼自是张大了嘴,草图顺着祁连山北,经过腾格里和巴丹吉林沙漠,沿着“黑水”党河附近胡杨林向南150多公里,到达岩石呈橙红的松山,松山边就是灰岩山,沿其西去200公里,月牙形的西居延海就映入眼帘,沿着此湖向西行进120公里左右到积石山腰阴处,就能找到终极秘密。
“这……”苏曼不由自主摸了摸腰包,沉吟道,“姜领队好兴致。一般人怕是不愿来这荒山野岭。”姜离脸色一黯:“若不是爷爷留下遗言,恐怕我们家也不会去找寻所谓秘密。”他转而神秘一笑,“苏小姐又是为何来这人迹罕至的山区呢?”苏曼欲言又止。姜离理解地笑笑,也不勉强其作答。
两人跟着队伍亦步亦趋。登山队员习惯匀速前进,俩人渐渐落到队伍尾部。现在坡度并不高,为的是穿越沙漠,但非专业的苏曼显然跟不上2-3公里一歇的速度。
白甘木普通话说不太好,调转头来磕磕绊绊地鼓励苏曼,并把自己的一顶鸭舌帽戴在了她头上。大家为了照顾自己,也尽量放慢了脚程。这让苏曼多不好意思,本来开始升温的沙漠,使她背上沁出了点点汗珠。
沿着姜离爷爷的笔记,大家翻过祁连山,穿越沙漠,避开流沙群,晚上才刚进入党河流域。队员们在离岸十米远的林边平坦空地,依次支起帐篷,入口背风,在滩边燃起篝火,挤在睡袋中和衣而眠。
随着行程的推进,姜离对苏曼更加呵护备至。灌点水、搽点药,都是姜离的举手之劳,到党河风情线景区加餐,大家心知肚明,主要也是为了苏曼。苏曼也慢慢对姜离放开戒备,讲起她之前在沿海大型国企所经历的“杜拉拉升职记”和在四川苗寨里的无忧童年。
“那你还会说苗语吗?”姜离温柔地给她挟菜,一泓清泉清澈见底,教人无力抗拒。
“当然。”苏曼受宠若惊地用筷子拨了拨碗沿的菜丝儿。
“你说你是巫族后代,想必你家人不会忘了教你祖先的语言吧。”姜离温柔一刀,下手狠且快。
“……没有。那些语言,在解放前都已经失传了。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呢?”苏曼下意识抿了下嘴唇,什么都可大意,爷爷临终的嘱托决不可忘记。何况他们只是临时结伴而行?可是,玉璧所言究竟是实是虚,她总觉得像在心里压着块石头,不吐不快,故而闷闷不乐起来。
姜离怕引起她怀疑,又故意引开话题,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有这么个风趣幽默的领队在,不愁路上孤单寂寞。
要开始登山了,姜离换走了苏曼那把业余的,把自己专业的登山杖给了她。苏曼满脸飞霞,心猿意马之际,一个趔趄,朝下滚去!
好在才开始登山,登山鞋也缓冲了对脚部的伤害。即使苏曼滚到山脚,也只是脸上轻微擦破,右脚轻微崴了下。看着姜离飞奔下来的着急样,白木甘夸张地掩面而笑,其他队员的驻足关切,苏曼脸上更烧得不退了。
姜离乘机向苏曼表白心迹,苏曼早有此意,故而也含羞点头。路上的缱绻也就牵绊了路程。从格木尔出发足足两周,大家才走到巨石山脚下。
到海拔3500米处,队伍开始建立大本营,安营扎寨。一路上,苏曼望见了成片的松、柏、桦、杉、黑刺林木。据说,林间还栖息着白唇鹿、獐、雪豹、岩羊、雪鸡等数十种珍稀野生动物,可惜她一只也没见着。这里处于青陇疆三地边界,山上还盛产冬虫夏草、雪莲、大黄等名贵药材。大家都穿起了羽绒服准备御寒,踏上这里,气温有所下降,令人感觉到丝丝寒意。
咸功则觉得越来越控制不住体内的蚀骨痛。那痛楚和先祖使用的巫术不可同日而语,简直到了咬噬人心的地步。而且这痛楚似乎有着某种频次的震动,震得人心慌,震得人肝肠寸断。好像无数岁月从眼前逾越,蒙竹燕逝去前那焦灼的情景再次重现。他杀了那个奸细,可燕儿却再也回不来了!最重要的是,岁月罚他永世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去忏悔他本不该有的缠绵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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