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结婚了,有一个女儿
小泥鳅问了我一个问题,就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似曾相识的场景。
小泥鳅:我长大成人了吗?怎样才能快点长大?
在是否长大成人的问题上,我们总有无数种定义,不是这个问题本身有多复杂,而是人心本来太过复杂。
每个人都愿意听取对有利自己的定义,因为这是一场道德高点的争夺、特权分配的博弈、征服与屈从的对抗。
如果你觉得我的观点太可笑,可以告诉你,在一万年前的父权社会里,谈论男女平等也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人类社会里所谓的爱,都是有附加条件的,跟它纯洁神圣的外表相比,内里可是截然相反的阴暗冷酷。
面对小泥鳅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她?
我一个失心疯子又有什么资格用我那套歪理去荼毒一个花季少女?
我:为什么想长大?
小泥鳅:因为..我..想姐姐..了。
还没等我接茬,小泥鳅就突然抽泣着哭了起来。
哭的梨花带雨,
哭得急风都转了柔,
哭得老树都想弯下腰,
哭得鸟虫鱼兽都为之爱怜不忍。
我虽然不知道小泥鳅和她姐姐有一段怎么样的故事,但是我就是能感知到她的心情,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直到吞服了小光珠后才明显感觉出。
明明发疯了以后,我就以为自己把给心丢了。
因为一个人流浪得太久了,所以我变得落寞孤僻,以为所有的真情流露都只是徒增失望的谎言。
因为遭遇太多的人情冷暖了,所以我变得愤世嫉俗,以为所有的相濡以沫最终不过是时过境迁的追忆。
但是我偏偏就发现了脑虫的秘密-小光珠,而且吞服后我发现我生出了一颗新的心。
这颗心很奇妙,像一面镜子,能映射出别人的情感,甚至是动物物的情感。
但是偏偏照不出自己的内心。
看着小泥鳅光洁的小额头上黝黑而稚嫩的皮肤,哭红了的小鼻子,干枯褐黄的头发,还有那卷缩着的瘦小身躯。
我知道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却哭的是那么的伤心,如果我原本的心还在,我会抱着安慰她吗?告诉她好好睡一觉,然后醒来了,一切都会变美好?
可是我的心不在了,但是我知道安慰是徒劳的,救人一命的稻草反而虚无渺茫的希望。
我:就知道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了!照你这德性只能一辈子做小鬼。
我站了起来,向着小泥鳅当头棒喝的一句,小泥鳅终于停下来不哭了,小手臂擦了擦泪痕,鼻涕也抽回去,就等着我发话。
看到我的雷鸣金句收效显著我也有点小得意,于是我开启我疯子洗脑模式。
我:要想学到本大爷看家本领,得先认我做干爹,才能拜师学艺,怎么样?
小泥鳅:干爹!
小泥鳅二话不说就就答应了,还毕恭毕敬的给我磕了头,完全没注意到我脸上一闪而过的猥琐。
我:好,既然是我的干女儿,我也得弄点见面礼意思意思。
说罢我就从挎包里掏出压兜底的珍藏品,不舍的抚摸一番后,还是递了出去。
小泥鳅接过来一看,这玩意又硬又黑,完全搞不懂是什么来历。
小泥鳅:干爹,这是什么?吃的吗?
我:低调点,收起来,别让......。
我的话还没说完呱兄就从我衣服里蹦出,趴在我脸上,用脚蹼一顿狂踹,我感觉我的脸都快要被踹成猪头了,于是连忙把它抓开。
我:呱兄,给点面子,怎么说小泥鳅也是你干侄女,别太抠了,反正这田七你也吃不了。
呱兄: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我:好好好好好,算我欠你的。
小泥鳅终于给我的猪头脸逗笑了,这一笑让我看呆了,好久了,久远到我都忘记了,原来人还有这种天真烂漫的笑容。
......
南方的冬天总是说就来。
昨天还茂密葱郁的树林,匆匆的一晚,就变得萧瑟苍凉,地上的落叶还未完全褪色,带着最后的翠绿回归土地。
天气变冷了,小泥鳅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满是窟窿的衣服,不过这次窟窿都补上,而且健步如飞,脸蛋还比之前多了几分红润。
一路上,干枯的树枝丫上结出了一条条垂落冰柱子,泥土沾点了昨夜的霜气变的湿润柔软,空气格外的清新让人忍不住要大吸一口。
小泥鳅只顾着埋头赶路,完全没注意到景色的变化,而且小手捂着肚子,像是在衣服里藏着什么东西。
不一会,小泥鳅就在一个下坡的洞口出停下,里面飘出一股诱人的烤肉香气,和一阵野猪般的呼噜声,而小泥鳅却毫不迟疑钻了进去。
没错,那头野猪就本大爷,我在一边烤肉一边打瞌睡了,小泥鳅一进去就捏我鼻子,把我弄醒了。
我:我还以为又来了头野猪呢,原来是小泥鳅啊,再让我睡会,帮我看着点火候,别到时候烤焦了。
小泥鳅:干爹,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
一听到吃的我立马来精神了。
我:还是闺女知道心疼干爹,我最近吃肉都吃到便秘了,看你大伯就知道成天睡睡睡。
另一边呱兄都睡到四脚朝天了,嘴里还呼着一个大泡泡,这也难免,毕竟还是蛤蟆,到了冬天也要冬眠。
小泥鳅把衣服里藏着的烧饼取出递给了我,饼上还残留着一些少女的体香和温热,我感激的收下了,鼻子一闻,那个舒爽。
很明显,我又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脸的猥琐,弄到小泥鳅小脸一阵发烫。
小泥鳅:干爹,今天讲什么?
小泥鳅很贴心地给了我一个台阶,我也识趣的借驴下坡,拾掇起大忽悠的假把式,开始我的疯子流洗脑演讲。
我:嗯,成人之道无外乎三点。
我:放弃理想,放弃尊严,放弃节操。
小泥鳅听得已经两眼发光了,虽然完全搞不懂我在说什么,还好之前跟我学会了举手提问。
小泥鳅:干爹,什么是理想?什么是尊严?什么是节操?
我:理想就是一个东西你很想得到,可就是偏偏得不到,于是日思夜想,想得心痒痒。
小泥鳅:那是东西什么咧?
我故作高深的一笑。
我:这是大人的秘密,能不能悟出来,还得看你以后的造化。
小泥鳅还是不明觉厉,又接着提问。
小泥鳅:那尊严呢?
我:放弃尊严嘛,刚刚聊到理想的时候,说的那个东西,就是为了得到那个东西,可以做很多本来不用做而且很丢脸事。
小泥鳅:听起来好惨喔。
我:是吧,所以要修炼成大人还有很多苦头要吃呢。
小泥鳅:那什么是节操?
我:那是横亘在成人之路上的终极考验。
说着说着我入戏了,一脸的沉思追忆,眼睛里流转着火堆上散出的光亮,我还在想着如果这个时候再搞根烟就齐活了。
而小泥鳅已经被我的演技迷得不能自拔了。
我:还是那个要命的东西,那个大人们的秘密,我之前说过。
我又捂着额头装了一把深沉,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接着往下说。
我:节操?那本来就是前人舍弃了许多利益换来的,到了后人却要连这来之不易的节操都要抛弃掉?真是天机算尽一场空。
说到最后我也禁不住地感叹,小泥鳅却听得云里雾里。
我:小泥鳅,你想成为这样的大人吗?
小泥鳅:我...还是有点听不懂,不过干爹好像不喜欢做这样的大人,那我还是再等等?
我:哈哈哈哈哈!
小泥鳅的回答确实把我逗乐了。
我:那你姐姐怎么办?
说到这里小泥鳅的神色立马暗淡了起来。
小泥鳅:其实我是知道的,姐姐可能是不在了,虽然他们都说她是失踪了。
小泥鳅:姐姐和干爹一样,都很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所以我第一眼看到干爹就觉得很亲切。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去抚摸小泥鳅的小脑袋,看她头上几把挺竖弹起的头发,再加上黝黑滑溜的肌肤倒真又分神似泥鳅的外形,怪不得他姐姐给她起了这个花名。
然而她的下一句,却让我吐血10升。
小泥鳅:可是,他们说老爱自言自语的人一般都是脑子有病的,得吃药治。
合着这小丫头都知道我是个疯子,刚才还很崇拜的样子,比我还会演呢。
呵呵,还荼毒花季少女?
我颓了。。。
看到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躲去洞边玩沙子,一言不发的,小泥鳅连忙凑过来蹲下拽了拽我衣角。
小泥鳅:干爹,你误会了。
我还不依,瘪嘴。
小泥鳅:其实我觉得脑子有病也挺好的,他们跟我姐姐一样,心眼好。
我:真的?
小泥鳅:嗯嗯,他们说的话,我都信。
我:小泥鳅!
我都快要哭了,有女儿太幸福了,虽然是干的。
山洞里
篝火边
两人温馨的话语
记忆定格的画面
哪怕是离别
多少年后
再回故地
应该会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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