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晚霞,在银河里抖落了萤火虫的光,整个夜空像被置于玻璃杯中般璀璨。
时光点缀在晚礼服上,在夜幕里如倒影进酒杯的玫瑰,容颜仓促,花瓣凋零。
时光被风吹着跑,飘在空中,在落叶里雕刻成掌纹,像是涂了颜色的蜘蛛网,构成青春,卧在黄昏的田野上,等待着我们前仆后继,牵扯网的一角,震动卧在网中那只巨大的蜘蛛,无论我们如何挣扎,始终会被吞噬,最后哀鸿遍野,白骨累累。
梦里花落知多少经过的所有路上,记忆像是海棠花,在凌晨静悄悄的开放,从枕边蔓延一路盛开,在黑夜里排山倒海,延着没有尽头的路一直去了远方,深秋的傍晚或者凌晨,我曾经一直在路上奔跑,时间从我耳边流失,无论我是握紧拳头,放开手掌,还是看着白炽灯下的影子翩翩起舞。最后都会在平静的湖面上被轻轻的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扩散,如在耳边细语,或者雨打蒹葭,最后轰轰烈烈,蔓延过青石板,淹没了房屋,建筑,还有千古文明。
夜晚的路上,灯光垂直的照下来,枯黄的树叶在路面上翻滚着,被车轮碾压,踩在上面,婆娑的声音在枯木里画成年轮,一圈又一圈,一秋又一秋,一年又一年,直入骨髓,夜夜嘶吼,最后化成一个人的过去,赖在心底不走。
深秋的兰州下了一场雪,延着北国,在沙漠上堆积,白茫茫的照亮了荒芜,等雪停下来的时候,我走过去,脚底下是无数个有迹可寻的脚印,温好女儿红的姑娘在尽头处,倚窗远眺,等着路过的所有人,拨弄琴弦,在晚风里震动落雪,揍一曲曼珠沙华。
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去不了的远方。
梦里花落知多少里面是漫天飞舞的思念,吹起一片落叶,飘在八里路的上空,两边一望无际的田野里长满油菜花,还有一个捉蜻蜓的小女孩,我站在路中间,头顶上一盏霓虹灯,在还有夕阳的时空里洒出光圈,消失在十字路口的等待里。
听了一首歌,延着城市的街道,由远及近,钟鼓楼底下人来人往,两边斑驳的阁楼挂满灯笼,在陈旧的木梁上摇曳着,晃出影子,像梦一样真实而美丽,站在原地里,我一直记得,我看着你走入人群,笑得比所有人更快乐。
是不是所有的青春都是一场遍体鳞伤,可是当我们回忆还是美丽得如同我们最爱那个人的脸庞,在遥远都能化出一个定格的永恒,清晰得就像是放大镜下的三D镜头,只是有摩天轮转动的莎莎声,还有沙漏空置后有风灌进沙漏口的呼呼声,最后就是一台放在老房子桌子上的收音机,天线架一直竖着,再没有那个我们最喜欢的午夜声音。
彼岸花在悬崖上红到无暇。梦里花一直开在梦里,然后在梦里掉落,被吹散在梦里。
凌晨的时候,我起来,从遥远的方向传来熟悉的歌声,有霓虹在瓦楞闪烁,直刺进心脏里,窗外开始飘满所有画,像是画卷里眺望花海的女孩,风撩起围巾,容颜在黑夜里放肆招摇,最后全部掉落在曙光里,如一滴苍白的眼泪,容纳了所有的故事。
嘀嗒的雨滴从屋檐上彻夜滴落,砸在窗台上,声音更遥远,哗啦啦的从巷子里流淌,拿了笔在水面上写字,可是刚刚画出的笔画流失得比我的意识更快,挂满雨珠的头发钻进路边的雨棚里,何止是流年似水。
路过遥远的小镇,踌躇在窗前,等落地窗前茜满月光,照了一半的床,赶往那个尽头处的客栈,喝完女儿红,握满整个世界的月光,风一吹,梦里花落,花落知多少。
梦里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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