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气喘吁吁地与同伴找到角落里的空余座位并坐下后,不知怎的,她的目光就被前排的男生吸引住了,再也挪不开眼了。
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我爱你,与你无关
她只能看到那个男生的背影与侧脸,剪着板寸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她自己也感觉很莫名奇妙,为何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一种这样的情愫。但有时候,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妙,不分缘由,一步一步,慢慢的缠绕在人的心间,特别是对她这种细腻的人来说,这种感情就像无数只温柔的触手,慢慢挠着她的心头,让她心间荡漾。
一整堂课下来,虽然她没有走神,但目光总是不经意地从老师这转移到前排那个男生身上,当她看到前排男生低下头认真做笔记的时候,当她听到前排男生喃喃低语纠正老师错误的时候,心中的起伏便更加大了,“嗯,这是一个认真、温文尔雅的男人。”她在心里这样默默地对自己说,并且为这个观察小雀跃着。这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又这样想着。
当下课铃声响起时,她内心不免有了一丝惆怅,这戏的主角要离开了,这场独角戏即将谢幕了,带着恋恋不舍与丝丝眷恋,她来到舞台中央,向台下空无一人的满排座位鞠了一躬,再见。
她向来心思细腻,喜欢在无形之中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人的一切,就像是隐藏在黑夜中的眸子,窥视着万物。她曾通过无数人的小细节来细细揣摩着这些人的内心活动,甚至是性格爱好。图书馆小情侣间的喃喃低语,食堂中某些人对旁人的私下埋怨……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收入耳中,印在脑海。有时候,她会把这一切当作是一场内心的盛宴,毕竟在这场人生的大舞台上,她就像是导演,以上帝视觉看待着人性中的千姿百态及微妙之处;但也有时候,她也会困惑,自己是不是有精神病,竟有一种这样的癖好。更多的时候,她还是什么都不管,听凭内心的想法,爱做什么做什么,毕竟,这场心灵的愉悦、畅想的狂欢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得到的。
又到了周三,她再次来到了那个教室,不知道这次又会有什么样的人吸引着她,不知道这次,自己的舞台上,又会上演出怎样一幕戏剧。
当上课铃声响起时,那个熟悉的背影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那好吧,今天这剧的主角就是他喽。
这次,她比上次有了更多的观察,他很白,皮肤好到令她这个女孩子都羡慕了。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骨节分明。他有一个方形的文具盒,里面的笔整整齐齐、安安静静地躺着,可以看得出来,它们的主人是个细心的人。嗯,一个很注重细节、生活习惯好的人,她又给舞台上的他贴上了这样一个标签。更令她惊喜的是,这次的舞台剧,她的主角终于发声了,不再是一部无声的默片了。虽说上次她听到过他的声音,但那只是句小声呢喃。这次,她听到了他请旁边的同学让下路,她看到他轻轻弯下身子,询问着旁边坐着地同学:“同学,你好,可以让我过去一下吗,谢谢。”声音富有磁性,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词汇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谦谦君子也,她心叹。
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我爱你,与你无关
这场戏剧终是以下课铃声作结。虽然内心还是又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喜悦,她选的这个演员的形象又更加立体生动了呢,并且深合她这个大导演的心。她无法将这份喜悦于旁人分享,怕旁人会将自己当作神经病,但更多的时候,也是她不愿分享,就像小孩子贪恋棒棒糖的甜蜜,将它紧纂在手心,不愿让他人看到,生怕他人抢去。
在下一次课堂开始前,她内心竟涌起了一阵小期待,虽然上这门课的有一百多个人,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次,她的演员又会如约而至。但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这次,她并没有在周围捕捉到她的演员。当她的心情因这场没有约定的失约而低落时,她瞥见了一个熟悉身影,虽然从没有看过他的正脸,但是她可以确定这就是她的演员。她的直觉果然没有错,正脸,他也是一个大帅哥。那张薄唇格外瞩目!只不过当他瞟过前排时,发现并没有空位了后,转身走向了后面。她内心又陷入了低沉中。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在认真低头读书面无表情的女孩子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发生了巨大的波动起伏。
她或许没有察觉到,这场戏剧的主角似乎发生了改变,她这个大导演好像也慢慢陷了进去,不再以上帝的身份存在,悲喜不受自己控制,而是随着那人的一举一动而发生着改变。她已经变成了这场戏的主角,一场只有自我独白、自我欣赏的独角戏的主角。
照例又是星期三,这次,她早早地来到了教室,选了个周围空位很多的地方坐下,同伴有些不高兴,:“前面还有两个位置呢,你干嘛不坐前面。”她边笑边说,这次就将就一下吗,这边人少,我看着舒服。同伴不说话了,低头默默地刷着手机。没有人知道她的小心思,她希望这次那个人能坐到她身旁。
也许是上天也开始怜惜这个浮想联翩、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卑微到尘埃里的小姑娘了吧,这次,她的余光瞥到旁边坐的“好像”是他,少女奇妙的情感又再一次萌发了,这种感情是细腻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就像面包发酵是慢慢膨胀,一个个小孔慢慢打开;就像汽水底部的泡泡不断的往上涌;就像一朵花不经意间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她的心绪开始扰乱,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她在一本正经的听老师讲课,但内心早已波澜万丈。她注意到,他好像换水杯了呢,从前那黑色的杯子变成浅绿色的了。
这份喜欢是小心翼翼的,她不敢让任何人知晓,生怕一旦这份情感被他人窥探后,就像自己被剥了衣服、剐了皮,血淋林的暴露在所有人眼前。于是乎,整堂课下来,她都不敢将头向旁边转去,正大光明的看向他。
课间休息的时候,戴着眼镜的她摘掉了眼镜,周围的人都说,她的眼睛生得极为漂亮,有一丝狐狸的妩媚。她一直低头看着课本,但心思怎么能乖乖听话地听留在课本上呢。突然间,她的心开始砰砰直跳,他在看她!虽然只是余光,但她能确信他真的在看她。那种看是肆无忌惮的良久注视,在这样长时间的注视下,她不由得挺直了腰板,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虽然这样的被注视让她感觉那人有几丝轻薄,但自己也是满心欢喜的。她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此刻若转过头去,大胆地迎上那目光,他们的故事会不会有新的发展呢。但她终是胆小的,她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演员,是个传统的导演,不敢在这场戏剧中加入任何刺激的事物,不敢让这场戏剧变得跌宕起伏、一波三折,于是,几番小挣扎后,这个“大胆”的想法便被她亲手掐死了。
下课时,那人对身后的同伴说自己有事,便抓起书包,大步走了。她有些遗憾的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又开始责怪自己当时为何不看他一眼,很快这份自责感又被接下来几天的事务冲淡了,慢慢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我爱你,与你无关
每次的周三似乎成了一个颇有意义的转折点,在这个周三,她由平日里的导演身份转化为了演员,感受着戏剧中的喜怒哀乐。这次,她又在前面看到了他,他那黑色的杯子不知何时又换回来了。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听老师讲课,时不时做着笔记。听得尽兴时,他也会将身子往后仰,完完全全地贴在椅背上,坐到他身后的她便会有一种莫名地喜悦,看着他干洁整齐的衣领,似乎还能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地淡淡的皂香。
突然,她再也不能高兴起来了,因为她看到了再往前面,坐着一个背影和他很像的人,也是板寸头,戴着眼镜。更致命的是,那人的杯子是浅绿色的。她立马明白过来了,上个星期的那个人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他!这种认识立马让她立马让她上个星期的一点一滴铸建起来的喜悦被击溃横扫的荡然无存。她感觉胸中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那块石头还不停的向下使力,想要将她最后一丝气都从肺中排挤出去。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舞台上的那个自己已经忘记了接下来的台词与动作,只是这样愣愣地站在舞台中央,接受着一排排空座位上空气的嘲讽。甚至渐渐地,她心中涌起了一阵愤怒,一种得知自己被欺骗了的愤怒。此刻,她多么想像泼妇一样地冲到那个绿色杯子的主人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骂他欺骗了她的感情。但是她不能这样做,因为,这在别人看来,完全是一场没缘由的闹剧,她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病。
她感觉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干了,下课铃声响起,她终于卸下最后一丝伪装,无力地趴在课桌上,她甚至再也没有心情去看面前的那个他了。
这场舞台剧演的很糟糕,她这样对自己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毫无头绪毫无条理的,就像一团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还继续以一种更加随意地方式肆无忌惮地疯长着蔓延着。她拿着一把剪刀,无力地看着眼前着团有生命的乱麻,她不知到从哪里下手,她又不舍得剪断着团由自己心血情感供养出来的乱麻。终于,她妥协了。这堆乱麻,这场闹剧,全当她自娱自乐。本来就是这样的嘛,暗恋这种感情,彻头彻尾本来就是她一个人的事,与他完全无关,也注定会以一场无疾而终的方式拉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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