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卫风•氓》里说：“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意思是说斑鸠啊，你不要去吃桑葚，女子啊，不要和男子沉溺爱情。文章里用斑鸠吃桑葚来说女子沉溺爱情，再接着写人写事。今天，我们不说人生大道理，我们说说桑葚。对这几句我们反过来体会，可以看出桑葚对于斑鸠的吸引力是很大的，就如同爱情对于女子的吸引力。其实，桑葚不仅对斑鸠来说有很大吸引力，对于贪吃的小朋友和爱好养生的成人来说也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

你看，一到桑葚成熟的时节，这块操场总能聚集好些人。只因这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桑树，另一棵还是桑树。于是，一到课间，总有同学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地来到这里。个子高的同学在树下拉枝扯条，个子矮的小瘦猴们就蹭蹭上树，在枝丫叶片间采撷，还有那两不靠的，只能在树下大声嚷：“嘿，别只顾自个儿吃啊，赶紧地，快往下扔，没看这还有嗷嗷待哺的吗？”引来周围人的一阵大笑。大家就这样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地享受着自然的馈赠。不只学生，偶尔也有童心未泯的老师、校工，从树下经过，也要攀折一番，还边吃边评论这果子与记忆里的果子孰优孰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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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多数人的记忆里都有桑葚的影子，小小的果子也曾经欢乐了无数人的童年和青葱岁月。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它一直叫“桑果子”，从不知它还有如此雅致的学名“桑葚”。记忆里桑树随处可见，但要说桑果子，我们却只瞧得上那一种树上的。我们叫它福桑，我不知道它是这个“福桑”还是这个“幅桑”或者是别的字，但我私心里认定它应该是这个“福桑”。一则它长相看着有福气，“心宽体胖”的；二则它能给农人带来富裕；三则它能给我们这些孩子带来福利。福桑，与校园里这两株长相高大，枝干嶙峋的桑树不同，福桑植株较矮，但枝干润泽，叶片“肥头大耳”。二者之差别就好比一个是富态有钱人家公子，一个是枯瘦小乞丐，对比十分鲜明。这种福桑是专门种来养蚕的，叶片营养丰富好采摘，是蚕宝宝们的美味佳肴。而它们所结的桑葚也是个大汁多味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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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桑树可不是随处可种的，它们可傲娇了，只落户于松软潮湿的沙地。所以，我们这些小孩子要想吃美味的大桑葚，那就得往江边跑。只有那里有成片成片的桑园，还得小心那可恶的吓人的癞蛤蟆。桑园里到处有丛生的杂草，而这些坏蛋就藏匿其中，一只只那也是营养丰富长得好，差不多有农家的土瓷大碗那么大，碰见一次，那得恶心半天，心惊肉跳，绝对是撒腿就跑，不敢停歇。听老人说那东西有毒，至于有没有，我们这些小孩子也不知道，只知道看见赶紧跑。即使没毒，那难看的模样也能让人退避三舍。听说后来还专门有饭店卖癞蛤蟆，说是还价格昂贵不易求。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啊，想不通这有钱人的脑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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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成熟的时节，正是农家最忙的时候，一边收小麦，一边插秧苗，还得与老天抢天气。学校也会为此放农忙假，目的是让孩子们帮着家里干活，也算是劳动教育。但对于小豆丁们来说，能帮上的又有多少呢？所以大家是一没事或一躲懒就三五结伴地往江边跑。为此，有些大人有闲心了就会打趣说：“看看你们这些小崽崽，这几天，狗也捡几天桑果子嘛，你们就没事干？也去捡桑果子？”说的人闲闲一说，听的人闲闲一听，彼此嘿嘿一笑，然后忙的照旧忙，乱跑的照旧乱跑。只是一直没弄明白这狗和桑葚之间是什么关系，难道说是因为大家太忙，没有时间喂狗，所以狗开始自给自足，捡桑葚饱肚子？那狗吃桑葚吗？不知不知不知也，弄不清楚也不甚要紧，还是吃这大桑葚最最要紧。一颗一口，一牙下去，汁水满溢，甜而不腻，边吃还边摇头晃脑，甚是享受。只是，吃完吃好之后，你可不能张嘴了，不然必得惹来别人的哈哈大笑。因为，此时你的嘴、你的舌、你的牙，全都变成一个色了，那就是桑葚紫了！有些吃相豪迈的，那就不知如此了，嘴唇，脸上，衣服上全有那独特的紫。手就更不用提了，那是必然的结果，从开始摘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的。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你的记忆里有美味的桑果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