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
1990年
初夏时分,东京大学的绿茵场上,健儿们早早就出来活动了。
塑胶跑道的尽头,壮汉对闷骚男说:“老六,你的状态已经为全国大赛做好准备了。”
“队长过奖。”闷骚男擦了擦汗偷眼观瞧,却见壮汉面色忧虑。
那壮汉名叫山崎龙二,是东京大学足球队的队长兼主力中后卫,身材高大还染了一头黄毛,而六哥正是已经保送生物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头号球星六分仪元渡。
山崎龙二将六哥引向角旗杆道:“可惜啊……”
“怎么了?”
“咱们守门员一方通行要挂科补考了。”
“咋搞的?”
“他有一次实验课,实验报告让他媳妇儿写了……”
六哥沉吟了一下:“这也不是啥大问题吧,重写一遍不就完了吗?”
“可是讲实验课的碰巧是你的导师赤木博士!”山崎龙二狠狠跺了一脚,然后拍了拍老六的肩膀:“唉!兄弟你上研以后可有得受了。我们好容易才找见一个好守门员结束了摄政期,4年来第一次打进全国大赛啊!”
六分仪元渡寻思良久,终于咬了咬牙说道:“队长不用说了。今天她找我们做程序,我去跟她谈谈!”
回到宿舍,室友们陆续洗涮完回来更衣了。元渡脱了球鞋,对着窗外的鸽子笼陷入了沉思。
老四放下牙缸问他:“哎,想谁呢?”
元渡:“哦……球队里有事,要跟我导师说情。”
“是应该好好说说情啊!”老大从背后狠狠拍了他一巴掌,满脸坏笑道:“你都快毕业了还没个对象。”
老三对老大摆了摆手:“说情归说情,还是浅尝辄止的好。人家赤木直子虽然漂亮,但是老六你可不能接盘啊!”
众人大笑。
六分仪元渡无心谈笑,扭过头问老二:“五哥去哪了?”
“你说蓝染那个骚炮啊?”老二想了想:“今天应该是到学生会撩妹去了。你可得跟他学……”
“不对,”元渡从老大床头上拿过台历,看了看上的面红线正色道:“从日期上看,他准是给松本乱菊打热水去了。”
话音未落,蓝染拎着暖壶推门进来了。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身材修长,细眉长眼,鼻直口阔,一头中长的羊毛卷发衬在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缕刘海垂在面前,英气之中透着风流。
蓝染似笑非笑地与大家打过招呼。四位室友先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整装出门应聘去了,一边回望寝室一边小声念叨着“闷骚”、“深藏不露”和“孺子可教”。
蓝染:“他们商量啥呢?”
老六:“染哥……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们球队有人挂科了,让我去找我赤木导师求情。”
蓝染听完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稳了稳心神,把六哥扶到床前坐下:“老六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赤木博士虽然声望赶不上冬月耕造和我导师工藤新八这两位院士,却是后生可畏;以你的人品才智,何必为了山崎龙二那点事去招惹她呢?这件事情我去找人跟她说,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老六低下头叹道:“染哥出手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我的事情也不能不尽力。你是剑道部的主将,只要把对手一一砍倒就赢了;而我在足球队,过完1个人还有10个人等着我。”
蓝染沉吟半晌,从兜里掏出小本,又取出钢笔,写了一张纸条卷起来,对老六道:“怪我小看了六哥的志向。蓝某平日常跟女人打交道,就捡些要紧的,等早课之后告诉你吧。”
“多谢指教!”六分仪元渡站起身来,朝蓝染深鞠一躬,拎上包出门上课去了。
蓝染目送六分仪元渡关门离开才转过身来叹了口气。他打开窗户,从笼子里取出一只白鸽,将纸卷儿绑在鸽子腿上。鸽子扑腾扑腾翅膀,便向女生宿舍8号楼飞去。
不提老六上课,单说蓝染到主楼阶梯教室带领学生会布置排练场。人员分拨停当,正忙活着,门外忽然飘来一位美女。但见她身材高挑,面似桃花,双目含情,嘴角上长着一颗美人痣,一头栗色的羊毛卷发散在身前背后;身穿蓝色牛仔上衣,短裙及膝;腰上系着扣子,内衬淡粉色衬衫,勉强系着领口。
蓝染赶忙迎出门去,牵着她的手进了隔壁的空教室并排坐下,左手抚着她的肩膀道:“乱菊,这时候叫你过来,真是辛苦你了。”
蓝染的声音浑厚温婉,松本乱菊便忘记了身上的痛苦,瘫倒在他怀里红着脸道:“没关系。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就算有病也会好了。”说话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蓝染。
蓝染轻轻接过收了,又从包里摸出个糖果盒,附耳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自己在寝室休息。”说着用右手剥开一块酒心巧克力送到乱菊嘴里——他的手腕没能绕过乱菊的胸脯——随后自己也吃了一块。
2人正撒着狗粮,门外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蓝大~”
蓝染抬头叫了一声:“织姬,进来!”
“是!”
但见这井上织姬身穿着一条米黄色的连衣裙,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她刚刚20岁左右,圆脸上笑盈盈的,左耳旁边别着个雪花形的发卡;身材比乱菊肉些,胸也不小。
蓝染招呼她坐在自己右边,问道:“办好了吗?”
“嗯!”织姬笑着点了点头,递给蓝染一张纸条。
“很好……”蓝染定睛看了一眼,便掏出笔来批了几个字,收起笔摆弄着织姬的发卡道:“现在还有3个任务。”
“蓝大尽管吩咐~”
蓝染:“首先,把这块巧克力吃了!”
松本乱菊在一旁望着织姬照他说的吃了,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蓝染:“其次,和我们一起把糖纸包好。”
3个人说话之间就包好了。蓝染倒出剩下的巧克力给2人分了,将包好的糖纸放进去,又从兜里掏出记事本,扯下一页放了进去,盖好之后递给织姬:“最后,到教学楼203教室,把它交给六分仪元渡。”
井上织姬抬屁股刚想走却让蓝染叫住:“先收好了,快到下课再去。”
课间,六分仪元渡跨着包在教学楼门前的树下张望。远处,一个女孩像个大蝴蝶一样飞了过来;仔细一看,正是井上织姬。
织姬站定身形,鞠了一躬:“抱歉,六分仪前辈,我来晚了。”说着递上了糖果盒:“蓝染前辈说里面有3个锦囊,让你按照清单的顺序打开。”
元渡接过铁盒道了谢,织姬笑着点了点头,又飞回蓝染身边去了。
元渡打开一看,果然包着3个巧克力糖纸,旁边立着一张字条:
“六弟元渡:
你与赤木博士相识不久,却深知她为人。若谈大事,必先约定时间;然后打开蓝色锦囊。傍晚训练后,打开黄色锦囊。至于那红色锦囊,除非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
若不慎拆错了时间、顺序,不必挂怀,扔掉就好。凭六弟阅历,定能成功。
——五哥蓝染惣右介
年月日”
元渡挨个拿起那3个锦囊,发现里面都包着一张纸,大小、重量不相上下,猜不透蓝染的心思。看罢多时,只得收了糖果盒,到赤木博士的实验室帮忙去了。
实验室里有7、8张桌子,每张上面都放着一台计算机。同学们都背靠着计算机围坐在黑板前。黑板旁边站着一位美女,年纪在30出头,身穿一身白大褂,挽着袖口,浓眉大眼,体态匀称,脖子上露着雪白细嫩的肌肤。此人正是赤木直子。
她抬起右手在黑板旁边写了几个字,左手推了推金丝眼镜道:“所以说同学们,你们正处在新时代的开端:生物的智能可以看作一种算法,它们那做的,计算机同样能做!”
众人听完了正在吃惊,忽听一人问道:“老师既然想成此大事,为何不把接口方向的业务分包出来?”
直子一看,却是新来的六分仪元渡,便从自己桌上抱起一摞文件放在他电脑旁边,拍了一下道:“少想那没用的,先把这些数据录进去。”
众人偷笑。
又扭过头对大家正色道:“做事去吧!”
然后背着手出了实验室。
六分仪元渡拿着文件就开始录,录到人都走光了还剩一半。录完一看表,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
饭点过了,只好跑到校外吃了两碗拉面,疲惫的感觉渐渐涌向全身。老六突然想起蓝染的纸条:赤木老师这是跟没跟自己定时间呢?眼瞅着5点半又要去训练,回寝睡觉才是正事,至于那锦囊横竖拆开看看再说。
打定主意,他从糖果盒中拿出蓝色锦囊,解开线一看:里面却是一个纸团。纸上用片假名写了几行字:“六分仪前辈杠铃能举多少公斤?今天记得去健身房,在两头各加一片,举起来两次就好了~”
这一看应该是井上织姬写的,右边还画了一只美漫风格的兔子,大眼睛长睫毛前凸后翘,身穿运动服,双手举着杠铃,两边各加了一片,仿佛在对自己微笑。
那兔子鞋底下用钢笔写着“亲测有效”4个大字,却是蓝染的笔体。
于是六分仪元渡提前10分钟到了健身房,依着锦囊举了杠铃,比预想的轻松许多;琢磨了蓝染的用意,又加了一点重量再举,只觉得一股力量从脚底升起,全身上下血脉喷张,放下杠铃歇了7、8分钟才第二次试举成功。
元渡在球场上告诉队长蓝染准备帮忙的事,山崎龙二自然是喜出望外。
7点半之后,天色渐晚。老六收拾好东西离开体育场,忽然想起了第二个锦囊。打开一看,包的却是一小块精油香皂。元渡一看乐了:就自己这一身臭汗,慢说去找老师,就连室友都要避让三分了。
于是他回去之后沐浴更衣,将糖果盒留在宿舍,拿了一本书就去泡自习室了。
匆匆忙忙进了自习室,六哥才想起刚刚在宿舍没看到蓝染。
此时蓝染还在他的道场修炼,他双手持着木剑,闭着眼站了有15分钟。队员们从未见过他如此出神,便有个胆大的悄悄绕到他左边,照着脑袋慢慢刺出一剑。众人眼瞧着那剑一寸寸的逼近,蓝染似乎浑然不觉;直到那剑越来越快,蓝染将剑交到左手,猛然转身挥剑,直奔顶梁扫了过去,吓得纷纷闭上了眼睛。却听蓝染微微一笑,剑锋停在队友前额上,将他的头发吹到了右边。
蓝染便告别队友,收拾了装束,出门奔着校外去了。
转眼之间到了半夜1点,一轮明月照进了实验楼,赤木直子清瘦的身影依然在计算机前晃着。她看了一眼休息室,女儿律子早已睡熟了。桌上的烟灰缸里有5、6个烟头,其中一个还冒着烟。
忽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却是六分仪元渡穿着一件白衬衣站在那里。
“你来干什么,这么晚了?”
元渡笑道:“是你叫我来的。”
“我有叫你来过吗?”
“白天你在资料上拍了一下,又背着手出门,不是叫我半夜1点从后门进来吗?”
直子摇头笑道:“果然有两下子,”便将元渡让进室内:“咱们来谈谈项目吧。”
说话间走到一个小房间,直子拿出一条口香糖嚼了片,又从白大褂兜里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开灯一看,六哥傻了眼:里面的电脑桌上除了主机和显示器,还有各种医疗器械,心电仪、彩超仪摆了一排;桌前除了一个圆凳,还有一张牙医床。
元渡惊道:“这是……”
直子随手带上门,面对着元渡正色道:“这就是你要的接口业务。想了解生物的算法,首先需要收集海量的数据,然后分析人在不同情况下的身心状态。”
元渡:“可是,这个数据要怎么收集呢?”
“你就是我第一只小白鼠,”直子启动了电脑,指着牙医床说:“躺下!”
元渡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直子站起身来,叫他拽起上衣,然后将6个心电探头吸到他左胸前。
赤木直子挽起了袖口,露出了嫩藕似的手臂,转过身去给六分仪元渡指了指显示器。摆弄了一阵仪器,忽然从桌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瓶,倒出一些液体在一个电动剃须刀一样的东西上,然后转过身来,往老六的腹肌上涂了一顿。
老六只觉得这液体清凉爽滑,涂的时候从小腹到大腿都痒痒的。直子一手将“剃须刀”怼在元渡身上,一手摇起了牙医床,回身指着显示屏道:“看到没有?你的前列腺没有发现问题。”
老六有点尴尬:“嗯……老师您还会看病啊?”
直子一手拿着探头一手在键盘上敲着字,嚼着口香糖说:“这都是为了我的研究。”
校外旅店的房间里灯光昏暗。松本乱菊安详地卧在双人床上,额头上的汗珠还未消散,嘴角上留着微笑,眼中却隐约含着泪水,长发从发根湿了一半,披散在毛毯上,衬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床的另一头人影晃动,不断传来女孩急促的呼吸声。
直子叫元渡挽起了袖口,又拿过一个传感器来,贴到元渡右臂上,他的臂膀和腹肌一样坚实。放下右手,又探身去够他的左手,这一下把胸贴到了元渡脸上。元渡心里是七上八下,只觉得比预料中更接近白大褂的质地。
直子又回身摆弄仪器,元渡终于喘了口气,只觉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于是想起了最后一个锦囊。他将右手伸进裤兜里,使劲搓开了绑绳,却被纸里包的东西划到了手,才知道中了计,不由得心中暗骂:“这狗日的蓝染!”
“试验已经到了关键阶段,”直子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到包装纸里,轻轻问道:“元渡,你可知道我的用意吗?”
元渡微微扬起了脖子,左胸前的心电探头随之一振:“学生不知。”
直子歪着头,轻轻解开胸前的纽扣道:“我知道你们足球队的守门员快挂在我手上了……”
“那又如何?”元渡连了一身传感器,像个木偶一样绑在床上。
却见直子从里面缓缓摸出一个小盒道:“把它戴上,我就答应你的请求。”
黎明前,六哥筋疲力尽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路灯下面只有他自己的身影。宿舍楼黑着灯还没来电,只有蟋蟀的叫声,他长出了一口气,慢慢摸到寝室门前。
推开门,就听到“吱”的一声,一个窜天猴划破长空,绽放出璀璨的烟火,惊醒了笼子里的信鸽,纷纷飞了出去。楼道里伏兵四起,4个手电筒紧接着晃到他脸上,大家纷纷围拢过来,搂住老六道贺——他这才发现窗户上面扯着白色横幅,上书“破处”二字。
“恭喜”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楼道,好像连门房老大爷都在人群当中,六哥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六分仪元渡恢复知觉以后,发现自己正坐在厕所的马桶上,关着门。太阳已经转到正南方了。
门外一人轻轻敲了敲门,六哥看了一眼,问道:“你……开房回来了?”
“非常抱歉,事情竟然闹成了这样。”蓝染似乎是跪在外面说。
“呵呵,”六哥将手伸到地板上,示意蓝染起来:“不必自责了。所有人都看穿了我,你锦囊里的东西直子也有准备。这样我就没有必要再呆到冬天了。”
蓝染见老六打定了主意,略显吃惊,猛然抬头一看,他已经打开厕所门,从自己身旁绕过,摆手道:“后会有期!”
1周后,六分仪元渡应聘到了一家工程公司。10年后,他娶了一个年轻姑娘,随她改姓碇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