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史诗》|最爱的人在枕边未必是件幸事

《一个女人的史诗》|最爱的人在枕边未必是件幸事

一、

没有革命，田苏菲或许不会碰到欧阳萸，她会过一辈子的安生日子，但不会生出与欧阳萸如此相像的聪明女孩，也不会有这样跌宕起伏的人生。她或许会待在那个勃发着脏兮兮的活力的小城里，接受小城自身藏污纳垢却生生不息的那一套道理。

母亲替她打算：赶紧和他结婚。反正解放军婚姻大事办得比过家家还快当，赶紧过家家去吧。小菲说还要打报告，还要组织批准。母亲一拍桌子，那还不马上打那鬼报告去？还不催在组织屁股后面，叫组织行个好，快当些批？！

可她偏偏看见了那个干干净净的男人，对他生出致命的怜爱。为他捶洗被褥，为他苦读诗书，为他拒绝旅长的示爱，一次次冒死向他冲锋。一次意外，他们有了孩子，小菲发觉是三个月后，欧阳萸已另有所爱。

二、

他们打了结婚报告。

为了她腹中三个月的骨血，欧阳萸做了痛苦的割舍，他靠着安眠药合眼，尝试把小菲变成另外的女子的样子。小菲明白，她并非他理想中的女子，他不过是爱她单纯。

欧阳萸无论何时都是吸引人的存在。她小心地刺探着任何动情的痕迹，对别人，对她。她在被褥上嗅着是否有另外的人的气息，用自己的追求者来激怒欧阳萸，却纷纷落败。

每每忍不住语带讽刺、歇斯底里的时候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闭嘴！爱得再真，一说就一钱不值。她知道自己因为如此的清算讨伐变得面目可憎，一次次在欧阳萸眼里变成最讨厌的女人，还胖，还老，还穿一身不搭调的衣服。

她曾想着做感情战场上的烈士，或许他的爱情天平会倾斜向她这一方。他是一个永远的造反者，不屑于完美家庭和完美爱情，从恋爱的时候就是如此，巴望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平等的眷顾。

可提着箱子要离开时却总被什么牵扯回来。

三、

“妈妈，我觉得你爱得太笨。”

女儿一直看着母亲，有点恐惧又有点怜惜。她的母亲如何奇特地爱她的父亲，那样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的爱情方式，她是最好的见证。

女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来由之后，明白了她是父亲必须和母亲结合的原因，因此父亲是恨她的，至少是怨她的。因为他恨自己的女儿，他为这恨而内疚，他为内疚而爱她。

可他们之间终究有着割不断的血缘联系。女儿和他如此相像，做什么都蜻蜓点水轻描淡写，可什么都做得出色。有时看着女儿小菲恍惚间看到年轻时的欧阳萸。

《一个女人的史诗》|最爱的人在枕边未必是件幸事

四、

他说他怕女人，小菲明白他在和她调情。意思是他只怕一个叫小菲的女人，假如小菲做了他的女人的话。奇怪，世上就有永远把你看成一枝花的男人。

都旅长并未因此恨着小菲，或许也恨过，也骂过，但时间慢慢把这些都磨平了，只留下一点遗憾，一点指望。

他仍旧是她最好的观众，他眼中只有小菲的表演才称得上戏。小菲拼尽力气想要吸引的那个人风轻云淡，被她背叛的人却始终支持着她。

五、

残酷就残酷在这里；绝对的无望=绝对的浪漫。

在小菲还四处刺探“奸情”的时候，欧阳萸诊出了癌症，而她所谓“奸情”的真相是丈夫的“白月光”已经不再爱他。

她为感到丈夫冤得慌，胖又如何？可以减肥嘛，老又如何？年轻的时候还不是玉树临风，这个女人太不深沉。转而又安慰丈夫，她只是一时间想不通，心里还是对你割舍不下。 

恍惚间一辈子滑过，爱情曾悄悄来过，或许不圆满，至少有你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