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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已经知道他身中邓氏一族的‘软骨散’。
而‘黄金软甲’也是假的,他和丁洋只是微笑主人邓落的黑白棋子,目的是‘杯酒释兵权’。
林律和只是为了震慑武林和太白酒庄,和丁洋拼死,可是却没想到死的人是金眼彪。
他心被剑洞穿,似乎有风在心里吹。
那是滋滋响的风。
林律和的心已经死去,绝没有人在一天之内可以接受这么多的背叛,回身面对万丈悬崖,小声呢喃道:“断肠崖,人断肠,好地方啊。”
话罢纵身一跃而下,可怜一代英雄,从此江湖只剩传说佳话,再无‘金眼彪’。
这林律和簌簌从崖边而下,让魔王白胜雪,剑乞冯虚风和老呼保义李庄主喜不自胜。
至少去掉了邓氏一臂,丁洋却五味杂陈,虽然林律和是自己的死对头,但是丁洋却没有想让他死。
终归是英雄可怜英雄,况且林律和也还是对雪儿姑娘极好的。
邓雪儿此时也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眼神死寂。
不知为何,眼泪不受自己控制了,只有眼眶大滴大滴的眼泪簌簌而下。
她绝没有想到自己已然爱上了林律和。
也许是那次力战五虎,那次舌战邓氏父子。
也许是那次江南酒家的争端,那次夜间的幽会,那晚温暖的姜汤。
也许那些温柔的话语。
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她是有血有肉,感情丰富的年轻女人。
她甚至想过和哥哥邓落做完这单,就和林律和真的到乡野隐居。
泪光中——
她的记忆:“他伸出衣袖擦了擦汗,轻声道:“没人敢打你了,有我在了。”
那夜的林律和忽然一把抱住自己单薄的身子,任凭她雨点般的小拳头在他的身上下落。
“谢谢你今天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救下我,为了我力战五雄,舌战邓真,我都听嬷嬷说了,你可真是我的大侠。”她的眼角噙着泪。
林律和轻轻揩去泪花,道:“等我平定太白酒庄,我们就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你说好吗?”
邓雪儿忍不住笑道:“我们才认识两天,你就向我求爱了?这未免太敷衍了吧?”
林律和道:“那你愿意吗?”
邓雪儿不假思索道:“我愿意,我愿意——”
但是这个温柔的人,是悲愤交加之下死去的。
邓雪儿顿时鬼使神差走向那个崖边。
丁洋转身追去口道:“雪儿你做什么?你赶紧和我回太白酒庄吧?以后我和义父都会对你好的,这个林律和死有余辜啊!”
邓雪儿却厉声道:“你给我住口!我这就随我丈夫而去了,你们还是赶紧逃命去吧,我哥哥已经早就夺下太白酒庄了,哈哈哈哈!”
说罢,怪笑一阵,居然纵身而下。
丁洋仍旧死活不信,他拼死拽住雪儿的衣角,乞求着:“雪儿,你不是最爱我吗?你不是说只嫁给我丁洋一个人吗?我求求你上来吧!”
这些温柔入水的话,出自自己不爱的人是绝无效果的。
奈何邓雪儿心意已决,这个世界上最决绝的,就是女人的心,她迅速从腰间抽出匕首,划破衣角,满面带笑消失在丁洋面前。
丁洋吃力不着,险些打了个趔趄要不是李庄主死死拽住,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风沙沙的响。
雪花如棉被一般瀑泻而下。
李阿福疑惑着用剑指着白胜雪和冯虚风道:“你二人道我们太白酒庄被重兵把守了呢?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微笑主人取去了?”
白胜雪满面堆笑道:“奈何我带的人和你们太白酒庄的武装太弱,抵不过邓落父子的西域铁骑。”
满目河山的银装素裹,天地干净得一尘不染。
丁洋还没从悲伤中完全脱离出来,哭啼着道:“义父,我们唯一的家都没了,我们今后如何是好啊?”
李阿福慈祥地微笑着,毫无悲伤之情,只是小声呢喃道:“天下哪里没有我们父子两人的容身之所呢?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况且我们本来就远不是邓氏铁骑的对手,只好养精蓄锐,再图大业。”
这话还没落地,白胜雪忙不迭鼓掌道:“好一个‘再图大业’!其实不用再找容身之所,眼前就有一个!”
“你是让我投行道帮?拜在司徒金钱门下?”丁洋问道。
白胜雪道:“司徒金钱九五之尊,顺天罚逆,我总部三狮子都是重贤之人,他日绝对再夺太白酒庄。”
这话还未说完,李庄主屈膝道:“多谢司徒帮主高义,儿子你快跪下。”说着便叫丁洋也下跪,这冯虚风却道:“你这老头子好不识趣,你们在这里跪我们帮主她也看不到,还不如早日随我们前去帮里呢!”
李庄主和丁洋相顾良久,终于齐声道:“好,我们现在就动身。”
旋即,这四人便离开断肠崖,直奔行道帮而去。
微笑主人惊闻自己的妹妹也随林律和而去,亡于断肠崖底。
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而邓万道实在忍不住,直接哭出声音来。
全府挂白,随着妹妹邓雪儿的离去一件绝世神兵也就随之不见了,于是十年间不断找人到江湖上寻找,却尸骨和神兵都不见了。
十年的时间当然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太白酒庄变作邓氏钱庄。
李阿福和丁洋也成了行道帮的核心成员,而邱夜舟已然二十七岁,马上到了而立之年,司徒金钱威望人人尊敬,三狮子军团一分为二,微笑主人年老,进取之心消退,只想据守两庄为王。
时光如斯,只留满心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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