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叠城市分三层空间。大地的一面是第一空间,五百万人口,生存时间是从清晨六点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空间休眠,大地翻转。翻转后的另一面是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第二空间生活着两千五百万人口,从次日清晨六点到夜晚十点,第三空间生活着五千万人,从十点到清晨六点,然后回到第一空间。时间经过了精心规划和最优分配,小心翼翼隔离,五百万人享用二十四小时,七千五百万人享用另外二十四小时。
大地的两侧重量并不均衡,为了平衡这种不均,第一空间的土地更厚,土壤里埋藏配重物质。人口和建筑的失衡用土地来换。第一空间居民也因而认为自身的底蕴更厚。
——(引自《北京折叠》郝景芳著)
01
2018年的第一场雪还没下,温度已经降至零。
已是晚上十点时分,从G酒店下到空旷的车库,感觉寒气袭人,恨不得一步跨到车里。
“姐姐,能不能耽误您一分钟?”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姑娘跟着我。我头也没回开了车门上了车。
姑娘还站在车外,我有点不耐烦摇起车窗问“你要干什么?”
“我是一个大学生,我们正在搞一个活动”。“大学生”三个字挑起了我的神经,让我接着听了下去。
小姑娘长的不错,普通话讲的賊好,北方人,噼里啪啦给我推销起了产品。
她推销一种去除污渍的清洁剂和擦皮鞋喷雾剂。她一边讲一边演示做推进,我很快被她带了进去。
一会到了询价环节:“路边摊卖79元一瓶?”我有点犹豫。
姑娘一句“我只想给家里的父母省点钱”击中了我的母性。
我立马掏出100元给她,“不用找”敲定。
她说了声“谢谢姐姐的支持”,那一刻我寒冷化去,想感谢上帝。
有一种冷,就是城市的寒冬。
岂止是干推销的“女大学生”,餐馆里服务的小妹,还有那些送外卖的小弟,半夜起床的城市清洁工……。
他们最多也就是为父母省点钱,他们从事着那些价值低廉的,有可能被人工智能取代的劳动,也不知蚁居在城市哪个阴暗的角落里苟且生存。
02
一路上我开着车回家,眼前回放着日间我在酒店的电影:
话说去年,海归的儿子中国梦漂回北京,应聘在世界500强某企业,这个我记了N次的名字。
他这次是以项目经理身份荣归故里。湖南的湘江新区将会有他们公司的大手笔。
出差住超五星级酒店是外企员工的标配,以显示他们公司的身份。所以他特邀我去观光以表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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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酒店高达61层,算得上本市的地标建筑。
装修看似很简单,全部是直线条,那是低调奢华,精心设计。没有豪华吊灯和过多摆设的大厅,大得显得有点冷清。
刷房卡方能上电梯,到达顶层快得有点像晕飞机。
第一次登上这座城市的制高点,鸟瞰湘江全景,我那会错觉像是在埃菲尔铁塔上看巴黎,有点心旷神怡:四十年前长沙一条五一路,一栋湘绣大楼,而今除了湘江北去,橘子洲头,岳麓山顶,再也看不到过去一点痕迹,全部被鳞次栉比的高楼覆盖。
酒店房间大而舒适,主要是功能分区,别致合理。
室内游泳池,除了比一般酒店的泳池要大,洗浴和桑拿等附加功能区占了很大面积。水温正好,游完泳上来,感觉皮肤光滑,不象本土五星酒店,把手泡得皱巴巴的。
我孤陋寡闻,后来才知道G酒店是超五星,有百年历史的International。难怪网上评价是“住了不想走的酒店”。
在这么一个城市中心黄金地段,占有这么多资源,住一天要花上普通人半个月的工资。相比在寒冷里推销的女大学生,同样是一代人,巨大的反差,强烈的冲击。
儿子不过是典型第二空间的中产,算是沾点富豪们的光,带我这个“刘姥姥进大观园”看看风景。
儿子说豪华五星客房还蛮紧俏,他们是没订到梅溪湖金茂,才上G酒店来的。我奇了怪了,现在体制内的公款拒绝高档消费了,还真有土豪在这里一掷千金?
03
我们经历了祖国山河一片红的时代,计划经济,大家都缺衣少食。直到的90年代中后期。就是中国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型。刚刚打开国门,是机会最多的时代。首先下海热,让一部分人翻身,完成财富的原始积累。北上广深,地域优势。由投资,消费,进出口三驾马车拉动的GDP,产生了一批亿万富翁。
大学同学Jane,夫妻辞职南下去了深圳,他们骑着单车去拉外贸订单,一跃成为“定个小目标,先挣它一个亿”的富翁,奋斗之艰辛修成了正果。
早几年她女儿结婚,包的就是王菲住过,上万元一晚的圣爵菲斯独栋别墅,如今是两口子住别墅,开豪车,高尔夫打遍地球村。时不时衣锦还乡招待一大帮同学和亲戚。
她女儿读的藤校,“富二代”自然上位,无需打拼。和股神巴菲特合影,自己做品牌代言人。
他们为生活在底层的人们提供就业岗位,是中山市纳税大户,还支助德德玛艺术学校的贫困学生。时代没有辜负他们,他们也无愧于统领社会的上层阶层。
04
再回到郝景芳的《北京折叠》的科幻小说。三个空间划分,在今天看来不只是科幻,不只是隐喻,也不只是在北京,它实实在在就发生我们身边,只是没有小说中描述那么残酷。
第一空间是宝塔尖上人有着优越的环境享受丰富的物质,且统管三个空间的富人阶层。
据胡润2017年最新数据千万以上的富人约为940万人。70%以上集中在北上广深杭。那是人间天堂,但他们也担忧着第三空间的“坏人”闯入。早年,我另一个房地产老板同学,一觉睡醒,发现几个黑衣蒙面坐在客厅中,人家要钱,不要命。
第二空间是中间层。相当于中产阶级。对于中产阶级有各种定义。无非是受过良好教育。从事脑力劳动,有房有车,稳定年收入(10—50万)能够满足其文化和精神的要求。
像我儿子那些北漂的“中产”目前还处于比较尴尬的境地。付掉一半收入交房租,再扣掉几千元的保险和个税,估计是所剩无几,他有女朋友,结婚成家暂不考虑。
之所以还在北京坚守和打拼,因为北京折叠在全中国城市的最上层,那里集中了全中国最好的资源,那里还有机会鲤鱼跳龙门,追逐他的梦想。他们无爹可拼,所幸的是他们的父母给了最好的教育。他们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第三空间规模最大,人口最多,但绝大多数是劳动艰辛收入微薄的社会最底层,他们已经输在无数根起跑线了。好在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上面的空间是什么样子,无知无畏,呆在第三空间,他们的“舒适区”。
和我儿子同年龄的乡下侄儿,结束了城里八年打工,选择回到当地老家结婚,家里房子多的是,温饱完全没有问题,生了一对双胞胎,照理说很幸福。但双胞胎生下得了一场大病,他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老婆离了婚。
底层的人们没什么社会保障,没有任何抗击风险的能力,万一发生重疾和意外,就可能因病返贫,也有可能成为拉低人口平均寿命的那一群。(我先生的有个表兄,50出头,农民工,就是一点头晕不去医院,躺下就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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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形和纺锤型的收入分配结构是一个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是否健康的标志。而宝塔形结构是社会不稳定的象征。
根据瑞信的研究报告,中国中产这一数据的比例仅为11.3%,而美国达到了50%,日本更是高达到68.6%,而目前中国仍然有九成人口生活在中产阶级水平以下。
几十年的经济发展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走出国门,中国人被视为“有钱人”。即使是现在底层的农民工,也比当年我们下乡知青生活好过许多。十几亿中国人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堪称世界奇迹。
今天的变化,是我们凡人肉眼几十年前没有预想到的。关于缩小贫富差别,中央已经出台了十来条“劫富济贫”的措施。所以我们平常百姓也不要忧国忧民。
于是,回到家中,将习大大的中国梦高声朗读了一遍,我想此处应该有掌声,中国梦,我们有信心!
到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年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一定能实现,到新中国成立100年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目标一定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一定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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