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
时光荏苒不停,四季周而复始,我们都像是定点生长的老树,随岁月一年又一轮。每每一到新年,又重新焕发对新春的企盼。正是这简单的企盼,支撑着我们一路走来,给了我们“苦练七十二变,笑对八十一难”的信心和勇气。
去年,在吉安制梁场,我结识了一位普通的工人老谭。跟大多数基层员工一样,粗糙的大手、微驼的腰背成了他的标配。平日里爱哼点不着边的小调,尽管听不出名儿,但那简单的调子,却是极具感染力,让我不禁对他生出几分亲近之感。
“老谭,今天哼的什么调调?”再听见老谭的招牌哼唱,我便忍不住打趣。
“瞎唱的。”老谭爽朗一笑。
一来二去,混熟了,老工人的话匣子一打开便关不上了,使我得以瞅住机会窥探到老工人的内心世界。
老谭在工地上干活已干了二十来年了,自打结婚以后跟家人便是聚少离多,但每次只要提起他那可爱的儿子,眼里便像是浮动着星辰大海,偶尔迸出熠熠的光。
“我儿子出生的时候,项目上正忙,离不开人,我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离预产期越近,这心啊,越像是被火燎似的,气都喘不匀。”老谭望着远方,低沉地说到。
“那后来呢,最终回去了吗?”
“回去了!”老谭咧嘴一笑,旋即说道:“等活忙得差不多了,抽得出身的时候,我回去第一次见到孩子时,小家伙已经俩月了。”
我止不住的心里一阵颤动,不知道老谭那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当年怎样的情感。是初为人父的激动和兴奋?是妻子生子而自己远在天边的自责?还是第一次见到俩月大的儿子的忐忑?
也许都有,五味杂陈的感觉或许便是这样,不知道老谭是经历了怎样的生活的打磨,才可以说得这么漫不经心。
“等到我再一次回家的时候,那熊孩子都能满地跑了。”老谭咧开大嘴,似乎在讲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老谭常说:“我孩子吃过苦,爱学习,我得抓紧挣钱,眼瞅着就要上大学了,花销小不了。”尽管离别多余陪伴,但家,永远是他的牵挂和企盼。
再听见老谭给家里通电话的时候,那温情的样子,便成了老谭狠狠抓住幸福的白描。
等我真正融入项目生活,我才知道,像老谭这样生活着的人比比皆是。
在项目刚刚度过最困难的时期后,感觉自己饱尝艰辛的我,我跟一个同事闲聊:“你们以前经历过的特别困难的时期,都是怎么过来的?”
“这么跟你说吧”,他挥舞着手,像一个演说家:“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每天起床后,先哭一场再去干活。”
先哭一场!面对这简单的几个字,我才蓦然惊觉,那些我自以为渡不过去的难关,在这简单的四个字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是背负过怎样的压力,才能让一个堂堂男儿,先哭一场再说。
等到前几个月,平日里十天半月不见他一条动态的朋友圈,突然被他刚刚出生的儿子刷屏的时候,他拿着手机里的相片,给每一个认识的人看:“我儿子可爱吧?”此刻的他,开心得像个孩子。
犹记得初中思想品德课本上有这样两幅图:一幅是一个醉汉喝得酩酊大醉,好心路人要送他回家。他指着远处的高楼对路人说:“那不是我的家,那是我的房子。”另一副图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地震后的现场,一个父亲激动地抱着生还的女儿,面对着满目废墟。却激动地大喊:“我又有家了!”
心只要有了归宿,走到哪都是家。真正的幸福,是一切磨难都不能摧毁的。
那些偷空到大院蹭WIFI跟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视频聊天的工人、那些在电话里对正在上学的孩子尊尊嘱咐的父亲、那些一边吐槽着生活的苦,一边努力前行的身影,一个个重叠在一起,不分高低,都在刻画着追赶幸福的样子。
新的一年又来了,只愿这些奋力保护着幸福的身影,能够在新春到来之际,躺进幸福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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