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走了我的初恋

谁偷走了我的初恋

我和李浩是初中同学，真正交往却在大学。

从初中到大学，我们隔了四年半的时间。

在这漫长的四年半的时光里，我们几乎断绝一切来往，他没参与我的生活，我对他更是一无所知。

但是四年半之后，我们却隔着14个小时绿皮火车的距离，谈起了恋爱。这是不在我的规划里的事情，我原原本本地，真真切切地，想要的是一段彼此陪伴左右的恋爱，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勇敢到可以接受异地恋的程度。

但是重新遇上他，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爱上他，更是我无法控制的事情。

很多现实的问题铁铮铮地摆在我的眼前，所有人告诉我——那是一杯毒药。

一杯裹了蜜的毒药。

而我义无反顾地喝下了它。

那时候我们没法见面，只能盯着手机回忆过往，那些模糊的，本应该缩成点被遗忘的过往，被我们无情生硬地拉出来，为了应和我们的“爱情”。

他的情话总是格外动听，即使我明明知道，那是他没法实现的承诺，可我还在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即使这样的回忆让我流尽了眼泪，受尽了委屈，我还是进去了，并且很难出来。

“多年之后如果你还没有结婚，记得来找我。”

他是第一个对我做出这样承诺的人，他提醒我不能反悔。

然而我不想多年以后去找他，未来是未知的，时间可以遗忘一切，我要在能给我说情话的时候和他在一起。

我们坚持在夜晚聊天，每天的话题几乎一样。

“你觉得我怎么样？”他问我

“很好。”我明白我应该放下矜持。

“那我有幸成为您的男朋友吗？”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

但是从一开始，我便明白，我爱上一个我不该爱上的人。

女生大概都是这样的，想找一个疼自己的人，懂自己的人，不用去猜测，不用去妥协，一切都完美地没有瑕疵。

然而我终究在遇到这样的人之前，先和他在一起了。

我们坚持夜晚聊天，因为白天得上课。但是我又没法熬夜，所以每次都休息得比他早，他一贯熬夜，生物钟混乱得一塌糊涂，白天睡觉，晚上苏醒。

而我不喜欢他的这个习惯，为此我们甚至吵了架。

“你放心，我没事。”

他是一个无法让我安心的人，我总是在担心他的路上越走越远，而他对我的这种担心的熟视无睹，让我无数次地审视我们的爱情。

但是爱情里最难的，是爱上一个明明错的，却没法离开的人。

我是一个心软到尘埃里的人，可他却是一个绝情到骨子里的人，他的绝情不允许我的离开，因为他或许离得开我，但我却离不开他。

“那样对身体不好！”

“我真的没事！”他的冷漠让我讨厌！

“你永远不会听我的！”那一刻我已经掉起了眼泪，我的眼泪是不值钱的，所以被我一滴一滴地浪费掉，浪费在寂静在黑夜里。

我挂了电话，躲在被子里抽泣，我原本不该这么哭的，但是所有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就像下起了大雨，而我却没带伞，连一件可以保暖的外套也没穿，就那样被风雨拍打着，我多希望他能出现在身边?但是14个小时绿皮火车的距离的现实，让我明白，这个念头从一开始便是幻想。

我决心晾他几天，不去联系他，尽量不去想他。

但是女人又都是那么容易善变，一边躲闪着他的消息，一边期待着和好的来临——只需要一天的时间，我便发狂到无法自拔。

一则电话，一个短信也没有。

我差点摔了那个已经被我折磨地不像样子的手机。

我卑微地等待着他的消息，眼泪像流水一样流走了。

直到晚上，10点钟的时候，我终于等来了他的消息。

“还有一个小时。”

我没有回复他，他以为一则短信就可以让我消气吗？他以为我是这样好哄的女人吗？他以为我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他以为我离开他会活不了吗？

然而我的心依旧急迫地等待着他的第二则信息。

“什么意思?”在他身上，我学的最会的，不是等待就是妥协。

“睡觉。”

他平常都是凌晨睡觉。

“这么早?”

“我满足你。”

“不用你的满足！”我仍旧想使一下小性子，这样最起码能让我确定我们是恋人身份。

“昨晚我睡得很早，只是睡不着。”

“为什么？”

他听了我的话，或许他不再熬夜?

“因为我们吵架了，第一次吵架。”

“……”

“以后不要吵了。”

“为什么？”

“不好。”

“为什么？”

“伤感情！”

我噗嗤一笑，搭配着哭肿的眼睛。

他总会让我开心，也总会让我伤心。

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他是在炙热地爱着我的。

我们之间隔着14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的距离，异地恋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明明是有恋人的，却比单身还孤独。

我独自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拍下那些美丽的风景，里面还有情侣的合照，然后和他分享。我走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每一处都留下了我的落寞。

我见过亲密无间拥抱的情侣，也见过吵架生气的情侣，他们谈着真真切切的恋爱，他们享受着爱情的滋润，即使偶尔会有心酸，也能触到彼此的肩膀——那样总不至于太心酸。

我喜欢拍情侣，即使是背影，只要手牵着手，就已经美得不像话了。

我承认——我妒忌他们。

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好看吗？”

我将拍好的照片发给他。

“好看。”

他总是吝啬自己的赞美。

“我也觉得好看。”

“把你的地址发给我。”

“要做什么？不是有吗？”

“我有用。”

然后我发给了他。妒忌的乌云笼罩在我的四周，我无心再去问答案。

我们陷入了沉默，他没有挂电话，很久，我说“我觉得我和单身差不多了……”

这次是彻底沉默了，他一句话也没有，冷冰冰地说了句“拜拜。”便挂了。

或许是我要的太多?可是我只是发一下牢骚而已。

他是一个不想让我发牢骚的人，我又学会了一点。

那通电话讲完，他一直没有再联系我，或许是因为不重要，所以不关心吧。

我怨恨自己走上这条路，更怨恨自己爱上他……

那个晚上我一直等着他的电话——要是打，我可以原谅，要是不打，那就……

分手是我不愿触及的东西，至少在那个时候是不愿触及的。

最后他也没来电话，我捂着被子睡了觉，直到天亮。

早上也没来电话，没有信息。我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人?我到底陷入了怎样的泥潭?

最终我还是打了过去，那一刻，分手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

但是万一他的解释将我说服呢？

抱着这样的心理，我打了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关机了。

我连拨了五次，每次都一样。

我又发了信息，虽然知道这样没用，但是依旧做了。

可能他正在睡懒觉呢！可能他又熬夜了！

我放下手机，心累让我困倦，躺在床上，我安稳地睡了过去。眼泪悄悄地落在白色枕头上，无声无息。

直到醒来，已经到了中午一点。

我迅速拿起手机——没有任何来电，更没有一则短信。

或许他也是想要分手了，或许他比我更受不了异地恋。

我摔下手机，起床吃饭。

但是仅仅喝了一杯粥，我便觉得反胃，没有丝毫食欲的我顿时消瘦不少。

我依旧时不时看看手机，看一次，失望一次。

但是他不会这么久都不回电话的。

我又拨了电话，依旧关机。

即使不回电话，也不可能不看手机的，难道是手机丢了？

接着是不好的念头出现，正在此时，饭店的电视机里正播着一起交通事故，伤者当场死亡。

我起身注目着他，新闻上说是一20左右的男性。

他们衣服似乎是一样的，体型也是一样的。他的脸和伤者的身体无缝地连接起来，我突然变得恍惚了，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样，我差点晕倒在饭店。

等到意识恢复正常，我终于有了判断——那是我所在地方的事故，不会是他。

但是万一呢？

未知的恐惧最恐惧。

我慌忙拿起手机，想找一些解决办法。

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

那一秒钟我才发现，我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我没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他周围朋友的联系方式。

我对他的生活的了解就像一张白纸，这张白纸让我不安，更让我自卑。

我从未真正进入他的生命，我们的开始，是用以往的回忆堆积起来的，我们能相爱……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带给我的某些时刻欢悦的悸动，亦或是那牵肠挂肚的恼人滋味?

而我带给他的是什么呢？我从未问过他这个问题，是害怕那个答案会让我伤心，还是恐惧自己会变得更加卑微?

我拿着手机，准备回宿舍。

我联系不到他了，因为他的手机关机，所以他对我而言，成了个杳无音信的人。

或许他就这样消失了？或许他真的躲起来了？或许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给予我安全感，是他兑现不了的承诺。

我蓬头垢面地走在大街上，没化妆，也没整理头发，就这样低着头走着。

阳光照耀在我冰冷的身上，令我的肌肤滚烫，但是却温暖不了我的心。

我继续走着，眼泪模糊着视线。突然一个身子挡住了我的去路，身子的个头很高，需要我仰头才能看清。

那一刻，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我的心脏像是停止跳动——站在我的面前的，正是他。带着沉重的黑眼圈，但是笑得那么灿烂——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专属于我的笑容。

“你怎么……”

“我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这样才叫惊喜呀！”

“那你手机干嘛关机？我一直找不到你！”

“手机早没电了，火车上也没有充电的地方。”

那一刻所有的怨恨化为乌有，我只想享受着这沁人心脾的爱情滋味。

他紧紧地抱着我，那种真实感却又让我怀疑——这是真的吗？直到我伸出双臂环抱着他，他的身体、他的心，确确实实存在着。

可是他突然变得越来越重，直到我没法支撑住他的身体。

“怎么了？”

“好困！”

我带他去了学校附近的宾馆，安置他睡觉。

我终于有了抚摸他的权利和机会。他的鼻子很高，皮肤比我一个女生的都好，即使是在睡觉，我也觉得他帅得一塌糊涂。

此刻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形象——一副怨妇的行头和状态！

还好口袋里装着一支口红，女为悦己者容，一个天大的事实。我又理了理头发，看起来总算有点人样了。

他一直睡着，睡了整整四个小时，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整个世界被夕阳染成了红色，一缕照在他的脸上，温暖而安详。

我正在准备刚买好的饭菜时，他已经起身了，从后面抱着我，他的双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

“吃什么？”

“米线和草莓，怎么样？”

“好啊。”

他慵懒地说着话，像一个听话的小孩。

“那你喂我吃。”他说着，还顺势张起了嘴巴。

“啊——”我将草莓放在他的靠近嘴巴的位置，忽悠了一下，又快速放进自己的嘴里。

“嗯?”他挠着我的痒，这真是我的死穴。我兴奋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但是他抱得太紧了，我没有丝毫可以挣脱的余地。

“怎么办?”他问我。

“什么怎么办?”

“你吃了我的草莓。”

“那我再你喂一……”他将唇贴在我的唇上，我来不及说完话。我明白那一定不是他的初吻，因为他吻得很好。

我好像又吃醋了。我总是希望爱情是等价的，我总是希望我给他的和他给我一样多。但是事实是，等价是永远不会成立的，最起码在我们之间不可能成立。

我不满于这种不等价，但是又没有生气的理由——因为他的初吻不在而生气吗？

“为什么要来找我？”

“某人不是说自己像单身吗？”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他重视着我说的每一句话，这让我有享不尽的归属感。

第二天我们玩了一整天，买了情侣装——两件白色短袖。在这之前我会觉得情侣装很幼稚可笑，但是到了和他拥有情侣装的时候，我的幸福溢出言表——我们正在向整个世界宣布我们的爱情。

他在有我的城市里待了两天，两天之后，他便回去了，带着那件白色短袖。

我从未想过，那会是我们的爱情中最美好的回忆，我一直以为，我们会结婚，会生子，会走很长一段路程的。

他回去了，我身边的位置又空荡荡的。

那两天是幸福的，可两天过后带来的无限落寞又是令我无法消化的。

我竭尽全力去说服自己，彼此相爱就好，距离不是问题。即使我们的状态很快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白天的时候我根本联系不到他，他好像故意在搞失踪。

到了晚上，他又会来电，而我能怎么样?或许我可以自动忽视那串恼人的手机铃声，但是身体比脑袋诚实，我还是接了电话，那样的话我至少可以睡个好觉，否则我会因为错过他的电话而辗转难眠。

在爱情里，卑微的一方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们的异地恋长达两年，大学毕业，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我去了一家广告公司工作，他在一家销售公司上班。

他其实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要不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工作，他也不会去那个鸟不拉屎的销售公司。

刚开始我们都很亢奋，美好的未来正迎接我们。

可是坏事总是一连串地发生。

他因为打了客户而被告。

“为什么要动手?”

“你不懂！”他摔门而出，只留给我一个越走越远的背影。

我不懂他的做法，他也不做解释，他说我太理性，甚至冷漠。

但是冷漠的我又不得不去解决这一桩桩的麻烦事。

对方同意私了，只需要赔些钱，还好，数字没有吓到让我退缩。可在见到他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对方也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在一次饭局中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原本只是将这件事情向他吐槽了一下……

“是那个客户对一个女职员动手动脚的。”

“所以他动手了?”

“刚开始没有，但是后来他好像提到你们公司了，说你们公司女职员身材不好，还不听话，然后李浩才动手的。”

“这样啊……”我该如何去挽回他呢？

他是为了我动的手，这让我惭愧，我误会了他的初衷，更无视了他对我的感情，怪不得他说我太冷漠。

我买好饭回去，打算给他赔礼道歉的。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很臭。

“你在家呀?我买饭了。”他没搭理我。

“你最喜欢的煲仔饭，不尝尝?”

他突然望向我，瞪着我，不过倒不是生气，只是为了得到我的解释，并且让我认错。

“哎呀，好了，我误会你了，不该冲你发脾气！”

“听说你要赔他医疗费？”

“这个……”我起身去厨房，他跟了上来。“毕竟是你打人了嘛！”他的脸突然又臭了下来，我连忙打圆场道，“当然了，错在他，自己是个色鬼，还到处张扬。但是事情搞大也不是很好，你得为自己着想，打官司的钱可不便宜。”

“如果我答应赔偿，就是默认我做错了！”他执着地像一个孩子，我有语重心长劝导他的义务。

“跟他这样的人斗，根本就是拉低自己的档次好吧?我可不想再见他。一想到以后还要和他打官司，还要再见到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我就害怕！”

他终于软了下来，原本打算转身回去客厅的，又站住脚，转身来说，“钱，我赔！”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摇摇头，宠溺地看着我。

那段日子我们的感情稳定，虽小吵不断，但基本没有大吵过。

每逢节日我们都也会抽空陪彼此吃个饭，甚至还会买礼物送对方。他开着玩笑说我太难伺候，我回怂他太不解风情——只有我能受得了他。

这样的安稳日子过了半年，突然有一天，他向我提了分手。

是在我被提拔做经理之后。他依旧待在那个销售公司，拿的工资是我工资的一半多一点。

“是不是该换个屋子了？”

“为什么？”

“这个屋子太小，我的东西都放不下了。”

“要换你换，我不换。”

“为什么？”

“我没钱。”

“我有，可以用我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不管对谁说这句话，都带着特有的高尚感。

“我就算饿死也不用女人的钱。”

“女人的钱让你难堪了?”

“……”

他没再说话，摔手进了卧室。

没过多久，一次，我下班回到家，灯亮着，我扔下包跑进去，我有点被吓到——他正在厨房做饭，他很少做饭，即使会做，也从不主动。

“回来了？洗手吃饭。”他的语气那么温和，好像将所有事情自动过滤般。

“好。”我说，“你做的什么？”

“西红柿炒蛋，还有土豆丝……我只能做这几道菜了。”

“嗯。”

“去洗手吧。”

“好。”

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这让我不知所措。我明白，某些事情要发生了。

他给我夹菜，嘱咐我多吃点。我应该觉得是幸福的，但是不安像病毒一样传播着，充斥着我的整个身体。

“我辞职了。”

我停下吃饭，不能指责，不能指责。

“哦。”无比冷漠的回答。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什么？”

“你不快乐不是吗？”

他故作轻松地说着分手。而我竟然无言以对，我能说快乐吗？一份卑微的感情走到现在，这中间到底有多艰辛呢？

“你找好工作了吗？”分手似乎被我默许了，我们突然间居然像朋友一样慰问着彼此……

他没回答，吃完饭，又刷了碗，然后整理行李，一切都那么自然，看起来就像一场阴谋。

我们分手了，彻底断了联系，我也搬出了那个伤心的屋子。

我的爱情遇到前所未有的瓶颈，但是我也只是在某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独立流泪。

我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事业上，爱情成为我的成长中的一部分，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它都起着或多或少的作用。

三年后，我听说了他要结婚的消息，这个消息来自他本人。

我删了他的号码，但是脑子却清晰地记得。

“你好，哪位?”女人总是习惯伪装，用伪装来证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李浩。”

“有事吗？”

“我要结婚了，你……有时间参加吗？”

“或许吧。不过不一定，工作比较忙。”

“好，不过我希望你能来。”

“嗯。”

最后我还是去了他的婚礼，新娘是一个皮肤黝黑，五官倒出色的人。

我去得晚，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那时候他或许并没有看见我。

他们站在台上交换着戒指，“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愿意。”

似曾相识的场景，那时候我一直以为我们会结婚的，所以像两个幼稚的孩子一样交换着五块钱的戒指，那枚戒指正躺在我的钱包里，那是我不敢示人的秘密。

我望着他们，美好的回忆一幕幕上演。突然他朝我这个方向瞥了一眼，便不再离开了。

我有什么不对劲吗?当我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滴落在我的手上。

我躲开了他的视线，离开了现场，带着我的卑微和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