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帝王家的宗庙传承有着严格的要求,按古代中国的习惯,如果皇帝没有后代,则须过继一个儿子,过继的儿子就是皇帝的儿子,这样,皇家的宗庙就有了传承。
清朝同治以前,每个皇帝都有儿子作继承人,宗庙传承十分顺利。
而到了同治这一代,出了点状况,同治皇帝十七岁时举行了大婚典礼,到他十九岁时因患天花而死。
同治“崩驾”后,应由“浦”字辈的下一代来继承皇位,但是,同治没有亲生的儿子,按照大清二百余年来“以子传子”的祖宗家法,应该过继一位“浦”字辈的下一代作为同治的儿子,然后来继承皇位,如此变通,同治的这一支才算有了延续。
但是,作为母亲的慈禧,为了自己的权欲,没有按照大清“祖宗家法”去办,而是选择了4岁的载湉来继承皇位,这在当时看来是相当于让同治断了香火。
慈禧强立载湉为帝虽然违背祖宗家法,但由于慈禧早已大权在握,慈禧所为并未引起大臣的公开反对。
那么,身为同治的亲生母亲,慈禧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儿子断了香火传承吗?为了权欲,慈禧真的开明到置大清宗庙须有序传承的宗法吗?答案是否定的。
慈禧对同治的感情是极为复杂的,可以说,她即疼爱同治,又爱同治手中的皇权。同治死后,光绪进宫,慈禧太后仍然掌控皇权的同时,将原先对同治的爱全部转移到了光绪身上,她把光绪看成同治的化身,爱光绪,在她看来就是爱同治,慈禧毫不怀疑地认为,光绪生的孩子就是同治的孩子,等到光绪有儿子后,就将其过继给同治,则就完满的解决了祖宗家法中“以子传子”的问题,如此一来,慈禧即满足了自己的权欲,又对得起自己的亲生儿子。
《光绪朝东华录》记载:"皇帝龙驭上宾,未有储贰,不得已以醇亲王奕之子载湉承继文宗显皇帝为子,入承大统为嗣皇帝。俟皇帝生有皇子,即承继大行皇帝为嗣。特谕。”
慈禧太后虽然对光绪十分严厉,以至于光绪见了太后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在感情上,慈禧却无法左右光绪的心之所属,光绪爱的是珍妃,无论活着的还是已死的珍妃。
慈禧将自己娘家侄女隆裕嫁给光绪、有意无意的创造机会将皇后往光绪怀里推,同时,多次给光绪选妃,慈禧所做的这些,无非是希望其中有人可以战胜珍妃,与光绪结合生下皇子,使得同治后继有人。
而光绪呢?只爱珍妃一个,疏远隆裕皇后的同时,妃子也一个不选,不给慈禧太后一点机会。光绪的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举动,一方面,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慈禧专制蛮横的反抗,捍卫着自己的爱情,另一方面,光绪不可能不明白,他身负着为同治帝延诞皇嗣的重任,正因为明白,他用这种极其悲壮的自绝己后的方式来向慈禧表明,他不愿成为为同治生下继承人的工具。对于光绪所做一切,慈禧是怒不可遏,但又无可奈何。
随着年事增高,慈禧为同治帝立储的心情愈发焦急,那就是慈禧砍醇王墓上银杏树一事。
光绪帝的师傅、大学士翁同龢光绪二十三年(1897)五月初七日的日记,上面明确记着:园寝有银杏一株,金元时物,似前月廿三事,懿旨锯去。张荫桓的《驿舍探幽录》中说:及至丙申,醇王福晋(皇上之生母,太后之胞妹也)薨逝安葬时,太后临吊,见醇王墓上有天生极大白果树,命去之,树根盘绕棺上,斧斤难施,命取石灰万斤和水穴而灌之,则墓中棺槨皆为灰水所浸……
关于古树被伐一事,记载最详细的是王照的《方家园杂咏纪事》:内务府大臣英年,素讲堪舆(风水),他急着想升官,就找机会对太后献媚说:“醇王园寝有古白果树一株,高十余丈,树阴数亩,形如翠盖,罩在墓上,按地理有帝陵之象。而且白果的白字,加于王字之上,明明是个皇字。于大宗不利,应请旨速伐此树。”
太后对内务府诸臣说:“我就命你等伐之,不必告他。”“他”即指光绪帝。
内务府诸臣虽领懿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奏闻皇帝。光绪帝不许,并且严厉下谕:“尔等谁敢伐此树,请先砍我头!”
诸臣只好又去请示太后,太后闻之坚持益烈。一个多月后。一日,光绪皇帝退朝,听太监说,太后已于黎明带内务府人往醇王园寝。光绪帝急忙命驾出城,奔至红山口,遥见亭亭如盖的白果树没了踪影,不禁号啕大哭。连哭二十余里,至园,太后已去,树身倒卧,数百人正围着砍树根。
诸臣回答说:“太后亲执斧先斫三下,始令诸人伐之,故不敢违也。”周围还挖了十余丈的深池,用千余袋石灰沃水灌其根,以防止复生芽蘖。光绪帝默然无语,步行环绕墓三周,顿足拭泪而归。
纵观慈禧一生,她在诸多方面也是极为迷信的。慈禧不顾光绪的感受,在醇王福晋去世刚满周年之际,慈禧就砍了墓上大树,还“命取石灰万斤和水穴而灌之,则墓中棺槨皆为灰水所浸”!慈禧如此的迷信,如此无情的对待自己唯一的同胞妹妹,都是听信了内务府大臣英年的“大宗”之说!
所谓“大宗”,就是咸丰同治这一支的发展,而此时,咸丰同治皆已去世,靠谁发展这一“大宗”,当然只能靠光绪。慈禧砍树的原因是因为慈禧认为这棵树的存在,会影响“大宗”的发展。
总之,慈禧砍伐醇王墓银杏树一事,一方面,慈禧在为亲生儿子同治帝立储清除隐患,另一方面,未必不是慈禧对光绪不听话的一种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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