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27年6月18日,张作霖在北京就任北洋军政府陆海军大元帅,组建了北洋政府最后一届内阁。此时的吴佩孚和孙传芳皆已在北伐军的攻势下失去了往日的峥嵘,张作霖成为了北洋政府最后的擎天柱。不过张作霖的长子张学良反对父亲和南方国民政府作战,张学良说日本人就盼着我们打,到时候日本人抄了我们的后路,我们打不过日本人,要吃苦头的。张作霖大怒,拍桌子叫道:“妈了个巴子!我有30万东北军,我才不怕日本鬼子!他撑死了在南满有13000人,要想收拾他,我把辽宁各县的县长、警察局长召集起来开个会,三天就把他的铁路扒了。东北军先打重镇大连旅顺,他13000人怎么跟我打?我怕什么日本鬼子?”张作霖并非说大话,东三省在其治理之下已经今非昔比。就拿东北军的装备来说,当时在中国大地上可以傲视群雄。比如东北军拥有当时中国第一支装甲部队,还拥有全国当时最强的空军和海军,各类轻重型火炮连当时日本的关东军看到都眼馋。这些都不算啥,当蒋介石的中央军还在使用中正式步枪,川军还在用清末汉阳兵工厂制造的老套筒时,东北军已经配备捷克制ZH-29自动步枪。除以此外,东北军还购买了当时最先进的法式折叠冲锋舟,更是储备了国联禁止的化学航空炸弹和毒气弹。当九一八事变后的日军发现这些化学弹和毒气弹后都被吓了一大跳。张作霖治下的东北三省已经拥有了坚实的军事工业,各类兵工厂能年产大型火炮150门、炮弹20余万发、迫击炮1000门左右、迫击炮弹50万左右、步枪6万余支、子弹18000余发、机关枪1000挺以上。东三省兵工厂的生产能力和综合实力居全国第一,连日本人都为之侧目,称之为“东方第一”。
不过再精良的装备在错误的战略和判断下,在没有勇气和血性的支撑下,一切都是浮云。1931年9月18日傍晚的一声爆炸,让张作霖大半辈子的心血到头来成为了帮日本人攒家产。九一八事变后,张学良命令东北军“对日兵挑衅,不得抵抗。早令收缴军械,存于库房。”面对挑衅不得抵抗姑且不论,但把军械存于库房等待敌人来接收就百思不得其解了。九一八事变前,东北军的数量和装备都优于日本关东军,个人认为只要敢于抵抗和部署得当,日军的侵略行动是几乎不能得逞的,可惜历史没有如果。2001年10月14日,张学良病逝于檀香山,享年101岁。
二
古代有个飞将军叫李广,国军有个飞将军叫孙元良。孙元良是一个像谜一样的男人,首先他很帅,帅得不输于民国四大美男中的任何一个。如果他今天来混娱乐圈,凭颜值就能有一席之地,所以黄埔军校的开学典礼就是由孙元良担任仪仗队队员在校门口迎接大总统孙中山。其次孙元良从小读书勤奋,成绩优异,在黄埔第一期学生中属于知识分子。加之之仪表堂堂、风度翩翩,颇得校长蒋介石的器重。但千万不要以为孙元良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这个男人先后参与了“一二八淞沪会战”“八一三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等,而且表现不俗。
在“一二八淞沪会战”中,孙元良当时任第87师第259旅旅长,87师师长为张治中将军。在会战中,孙元良率领259旅在庙行与日军浴血奋战,取得了庙行大捷。蒋介石后来在给张治中等前方将领的电报中说:“自经二十二日庙行镇一役,我国我军声誉在国际上顿增十倍。连日各国舆论莫不称颂我军精勇无敌,而日军誉则一落千丈也。望鼓励官兵,奋斗努力,并为我代为奖慰。”接下来,孙元良部还担任了掩护主力撤退的任务,与日军在葛隆镇血拼,力保主力退路不被日军切断。战后孙元良因功被授予宝鼎勋章,此勋章仅次于青天白日勋章。
在“八一三淞沪会战”时,孙元良已经是第88德械师师长。孙元良率领第88师在闸北坚守将近二十天,屡挫日军进攻。因此9月12日孙元良被蒋介石升任第72军军长兼88师师长,并被授予云麾勋章。孙元良在接到命令撤退时把守卫闸北最后阵地的重任交给了88师524团1营,该营在其团长谢晋元的带领下,在四行仓库上演了八百孤军据守四行仓库的惊世壮举。
谢晋元和将士们在“南京保卫战”时,孙元良带着88师从淞沪会战中撤下来的残余官兵4000余人开赴南京,未经休整便迅速投入到了南京保卫战中,负责守卫南京的制高点雨花台和南京城南。虽然88师官兵作战英勇,但终因兵力、武器、给养及指挥方面的全面劣势而失败。官兵不是战死便是被俘,被俘的也最终难逃屠杀,一支精锐的德式虎贲就此断送。
孙元良最神奇的战役发生在1944年。日军为了贯穿大陆交通线,挽回颓势,于1944年4月至12月期间发动了贯穿中国河南、湖南和广西三地的大规模进攻战役,史称“豫湘桂会战”。这场会战国军打得让盟军大跌眼镜,8个月中,国军在豫湘桂战场上损兵60余万,丧失4个省会和146座城市、7个空军基地和36个飞机场,丧失国土20多万平方公里、6000万人民。最为夸张的是日军以3000余人的兵力沿黔桂公路追击大溃退的国军,在国统区内如入无人之境。而这队日军居然最后攻到了贵州独山,逼近四川,震动重庆。蒋介石命令此时已是第31集团军副总司令兼第29军军长的孙元良带领29军驰援独山,最终孙元良成功阻击并击退日军,获得青天白日勋章。独山之战远没有孙元良参与过的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激烈,但此战关系重庆政府和大后方安危,政治影响巨大。
孙元良之所以说孙元良是一个像谜一样的男人,是因为他在英勇抗战之时,对他的指责和批评也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有人说孙元良贪财,说在“八一三淞沪会战”时,孙元良贪污国防工事费。由于贪污造成经费不足,所以孙元良采取偷工减料及采用质量不合格的材料,从而使工事防御效果低下,以至88师士兵往往未见日军一面,就在这劣质工事中葬身于日寇炮火之下。说他不仅贪政府的钱,连民众节衣缩食集资慰劳军队的物品和现金他都贪。还有人说孙元良贪色,说他在“八一三淞沪会战”前夕企图强奸一名女大学生,又说他在“南京保卫战”前夕到夫子庙听戏嫖妓,很少在师部做打击敌人的准备工作。更有人说孙元良贪生怕死,说他作为司令长官却在“八一三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中率先逃跑,跑路的速度和躲避敌人的方法无人能及,结果造成部队在撤退时群龙无首而遭受重大损失。就孙元良在“南京保卫战”中逃出南京就有好几个版本,有的说是躲入青楼,有的说是逃进外国使馆,有的说是被是僧人所救,还有的说是被乡间的老妇人所救,众所纷纭。而孙元良自己对这段经历也是语焉不详,让此事成为了一个谜团。不过孙元良打仗逃跑的本领确实高人一筹,不止发生在抗战,最早在北伐期间就有逃跑行为,差点被蒋介石枪毙。过后在淮海战役期间,整个杜聿明集团都被包了饺子,杜聿明、邱清泉和李弥等将领无一逃出,唯独孙元良一个人只身逃脱,因此孙元良有“飞将军”之称。但这孙元良官运也确实好,虽然贪污逃跑等行为备受质疑,曾经差点被蒋介石枪毙,南京保卫战后也曾被送到军法处受审,但他都有有惊无险,最后还步步高升,直至败退台湾。
孙元良虽然毁誉参半,甚至被批为逃跑将军,更有甚者把德械第88师的覆灭都归结于孙元良的无组织撤退,但至少孙元良敢于向日寇开枪,不失为热血男儿。2007年5月25日,孙元良将军在台湾逝世,享年103岁。顺带说一句,孙元良将军的第5个儿子孙祥钟是台湾很著名的一个影视双栖资深艺人,孙祥钟也名秦汉。
秦汉与父亲孙元良三
1941年12月8日,日本联合舰队偷袭美国夏威夷海军基地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12月9日中华民国政府正式对日宣战。日军第十一军准备先发制人以策应太平洋战争,集结了12万余人进攻湘北,第三次长沙会战正式拉开帷幕。日军前两次长沙会战均未占到便宜,因为他们的对手乃是国民革命军第九战区司令官,陆军一级上将薛岳。如果说南宋有“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话,那此时就有“撼山易,撼薛家军难”。薛岳是抗战以来歼灭日军人数最多的国军将领,万家岭战役共毙伤日军第一零六师团8000多人,第一次长沙会战歼灭日军2万余人,第二次长沙会战歼灭日军4.15万人。现在日本发动了第三次长沙会战,殊不知他们将会被薛岳歼灭得更惨,因为薛岳已经摆设了好了“天炉阵”,就等鬼子进炉来烤。战役的发展和结果都在薛岳的计划和掌控之中,第三次长沙会战打下来,日军伤亡56944人,俘虏日军中队长松野荣吉以下官兵139人,其他战利品无数。而中国军队只伤亡了3万余人。美国记者福尔门氏过后在报道中说到:“中国第三次长沙大捷,证明了两个原则,那就是中国军队的配备,若能与日军相等,他们即可很轻易地击败日军。”
薛岳将军薛岳作为一名军人可能根本没有想到第三次长沙会战的胜利会给中国带来多大的国际政治影响。自日本成功偷袭美国珍珠港以来,盟军在亚洲战场节节失利。日本的南方军在百日之内就横扫了盟国在亚洲所有的据点与要塞。所谓的英法等老牌欧洲强国,被日本军国主义的铁拳打得屁滚尿流。而第三次长沙会战的胜利是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盟军的第一次重大军事胜利。英国《泰晤士报》在当时写到:“12月7日以来,同盟军惟一决定性之胜利系华军之长沙大捷。”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当欧洲列强的军队在被日军击败之后,他们才真正知道了落后的中国能够单独地对抗日本如此之久,实在是有着过人的能耐。这个民族,这个国家有着打不断折不弯的脊梁。因为薛岳将军的这一场胜仗,让罗斯福主动向中国提供5亿美元的贷款,并邀请蒋介石夫人宋美龄访问美。美、英政府更是主动向中国提出要废除原先与中国历届政府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归还上海、厦门等地的公共租界,取消领事裁判权。真是弱国无外交,尊严和尊重的背后就是实力和血性。以上这些都还是长沙会战胜利带来的小福利,最大的福利是中国跻身为同盟国中与美英苏并列的四大强国,并与美英苏共同发表联合宣言。蒋介石也成为了中国战区盟军统帅部最高统帅,统一指挥在中国的美国军队以及东南亚的军队对日作战。一场血战,无数健儿洒血疆场;军民一心,中华民族同仇敌忾;千年古国,不屈强敌共御外侮;一代名将,薛岳将军永垂千古。薛岳将军1998年5月3日逝世于台湾,享年103岁。
张丰毅扮演薛岳
张学良将军曾身背“不抵抗将军”骂名,享年101岁。孙元良将军被称为“逃跑将军”“飞将军”,享年103岁。薛岳将军被日军称为“长沙之虎”,一生歼灭日军十余万人,享年103岁。虽然三位将军都活过了百岁,但都把人生最精彩的岁月都留在了抗日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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