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写完“罗马”这两个字,思绪凌乱,笔尖踌躇。
生命轮回,物是人非。站在角斗场的中心,斑驳的血肉和振聋发聩的喝彩声几乎将我淹没,我满手鲜红。
时光轴线,从文艺复兴,来到古罗马。
罗马人说,如果您很快投降,我们会出乎意料地慷慨;倘若您反抗到底,我们也绝不留情。
我战栗的祈祷,高举双手,乖乖遵从。面对罗马,我永远是弱者。
静悄悄地,顺着台伯河,突然被一阵狼声吸引,在树丛里窥见罗慕路斯亲手弑弟夺城,我仓皇逃窜;一路打听凯撒大帝与埃及艳后克里奥佩拉的香艳情史,却闯入暴君尼禄那场让他背负一生罪名的罗马大火里;在粉身碎骨前,我听见了斯巴达克斯勇士为了自由的高声呐喊,看见了奥古斯都大帝将一座砖头城建造成大理石城的奇迹。
永恒之城,我到底还需要多少力量,才能在这片令人敬畏的土地上生存?
罗马人习惯把一切夷为平地,再在上面建筑高楼。
我们不热衷战争,但战争却让我们无比强大。
在掌握了已知世界的绝大部分之后,罗马人认为,是他们,给那些野蛮人带来了和平、法律和秩序。
于是,罗马人狡黠地向我眨了眨眼。
诱人的音乐,伴着喷泉里涌出的葡萄酒,在大浴场里,我们奉着神的旨意,清洗自己。大剧院里的回声,是生命的赞歌。
没有战争,荒淫和繁华交织在一起,次序井然。没有人,比罗马人更懂生活,更有情趣。
战车碾过的罗马世界里,平静如昔。
石缝里的光阴,转眼数千年。哈德良皇帝在大天使米迦勒的庇护下长眠时,我还没读完图拉真柱上的故事;万神殿穹顶奇异的光圈目眩神迷;还在思考戴克里先浴场里隐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欲望和权力的我,下一秒,已被真理之口吞噬;我手中的沙,紧紧一握,血便从指缝中流出,洒落在斗兽场里。
我没有在许愿池投下钱币,只因赶着去赴纳沃纳广场夕阳下与摩尔人的那场约会;贝尔尼尼端坐在西班牙台阶上与我促膝长谈,我却受不了炙热的阳光,躲入帕拉廷山上的松柏树荫里……我在罗马晃得太久,角色扮演,无法抽离。
有些东西,越沉重,越难承担,越丰富,越难描述。
一块石头,一个故事,罗马,究竟有多少故事?
我曾一度想让赫本的美丽,为罗马增添几分妩媚,却无法如愿。对于罗马,从来就没有温情,只能臣服。整个欧洲,甚至整个世界,隶属罗马。
我断了片的思绪,因为罗马,又沸腾起来。
图片 作者摄于2014.7.15古罗马斗兽场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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