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其15岁中学生的教育水准,一直被国际经济合作发展组织评鉴为整体表现首屈一指;OECD在2007年公布的“国际学生教育评量”(PISA)数理成绩上,芬兰在前两届的评比中,均名列前茅。
芬兰孩子的上课时数,比起多数国家都要少得多。功课少,作业少,周末或假期都是孩子们用来好好休闲的时光。在芬兰人的信念里,寒暑假就是放松休息的假期,根本不存在“弯道超车”的最佳时机,甚至教师根本不会布置什么寒暑假作业!
而芬兰中学生每周花在数学的时间,只有不到韩国学生的一半。仅凭学校里的基础数学教育,就能在国际上取得与亚洲国家旗鼓相当的成果。芬兰整体的教育理念及教育手段,用最少的投入达到了最高的产出,这种标准的事半功倍法则,令各国教育界人士啧啧称奇。
那么芬兰,一个国土面积33.8万平方公里,人口仅530万的北欧小国,是怎么做到的呢?从《芬兰教育全球第一的秘密》中,我们可以一窥芬兰教育成功的究竟。
诚然,“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国的教育政策不能有样学样,它关系着立国之本及国家的未来,必须考虑社会的各个层面及国家的人文环境作整体上的考量,绝不能看谁的教育方法好就去照搬谁。但是家庭教育作为整体社会层面中一个微小的单元,不应像制定国本这样复杂。单凭自己对孩子的观察以及了解,就能从芬兰人的成功中总结出一套适合于家庭教育的底层逻辑。
作者:陈之华 | 出版社:中国青年出版社 | 豆瓣评分:7.5分作者陈之华,英国曼彻斯特都会大学视觉传播硕士,旅居芬兰六年。曾担任芬兰赫尔辛基国际妇女会理事。现为专栏作家。写作这本书时,作者曾遍访芬兰各地的中小学校,为读者全面了解芬兰教育的成功提供了非常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1. 不要“赢在起跑线”上
人生是一场马拉松赛跑,还只是百米冲刺?要想“赢在起跑点”,那就跑不成马拉松,因为需要调整步伐、调匀呼吸、自我激励的长程赛跑,不能只看重起跑点。如果只想跑一段短程,赢了一次就差堪告慰了,那或许“赢在起跑点”还有点意思。
中国的教育曾经被资本绑架了很多年,说是一代人都不足为过。二三十年来,我们耳熟能详的那一句“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甚至成了整个社会的教育意识形态。大家都急于向前冲,没有人甘愿让孩子从一开始就被同龄人远远甩开,这“代价”真是太大了。
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多想一想,人生到底是百米冲刺还是马拉松?赢在起跑线上,未来还会剩下多少动力继续跑下去?起跑慢了,就输掉人生了吗?也很少有人愿意去想,生而为赢,要赢的究竟是什么?!
“人生,真的不是只有一场赢在起跑点的百米冲刺,而是一场与自己赛跑的马拉松!”这是一种很芬兰的思维方式。在芬兰人的眼中,人生启蒙阶段打下的基础犹如建造房子的地基,地基打得好房子才建得牢固和长久。人的培养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芬兰人根本没有“揠苗助长”的概念。在基础阶段他们宁愿慢一点儿、晚一点儿、耐心一点儿、稳重一点儿,精心呵护儿童的成长比让他们多掌握一些知识更重要。
2. 先见森林,再见树木
作为一个1/3的国土都在北极圈内的国家,滑冰是芬兰主打的基础课程之一。在我们的思维方式中,老师教孩子们学滑冰,应该是先把一套动作拆解成详细的步骤,再逐个讲解每个动作的特点和要领,学生们经过反复练习直到掌握,老师再讲解下一个动作。无论是体育还是数学,我们的学习都是先看见树木,经过上百个刻意练习之后,才能获得领略整片森林的机会。
但你绝想不到芬兰的老师是怎么教授“花式溜冰课”的。老师会在一堂课里示范、教导好几种姿势和技法。一个动作顶多教授8到10分钟,就换到另一种动作中去。一节课45分钟的时间,学生已经接触到了四、五种技法和概念。
你一定会跌掉下巴,还没打下扎实的基础,就先学整套技法。走还没学会就先跑,这也能行?芬兰人告诉你确实行。他们奉行的是终身教育的学习目标,就要确保学生对课程保持长期的学习兴趣以及持续探索、了解的学习动力。
在“只见树木”的过程中,学生按事先划分好的模块一段一段地操练,熟能生巧,在单元测验或小结的时候,确实能见证不俗的学习效果。但是这种反复演练再考核,最终的目的是要和同龄的竞跑者一争高下,在分数上分出胜负,对学习兴趣和终生学习的培养目标没有一点帮助,反而因为一直看不到“森林”的整体美,而迷失在一棵棵树木的阴影下,造成学习动力上的丧失。
另外,根据“高效学习者”的建议,这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学习方法的另一大危害是,在单一模块的学习和练习中,知识容易被固化在模块中,学生难以建立起模块间的联系,在综合考试时,不能把相关的知识点整合在一起综合考虑,就出现了我们常说的知识学得死,不能灵活运用的现象。这个例子从另一个方面验证了芬兰式方法的有效性。
3. 制造混乱,培养孩子的“自我管理”技能
我们从未质疑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所带来的好处,整洁有序,好让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芬兰的教育却认为,没有固定上课时间的课表,反而为孩子另外辟出了一块独立的自我管理的时间和空间。
在芬兰,学生们上课是可以没有固定的时间的。周一早上八点第一节课,周二就可能是十点才开始。放学时间每个年级、每一天也不相同。而这样的“随意”制度,从孩子们7岁,也就是一年级入学就开始。
以下,不得不贴出作者晒出的两个女儿一周的课表,看完后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假如这是我的两个孩子每天的课程表,我得有多手忙脚乱?我得用多少个便利贴或闹钟来提醒自己两个孩子第二天的日程?
但是芬兰的父母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他们并不感到这是一种混乱无序,更不认为这样的安排会让自己焦虑。因为在芬兰每天的饮食起居和时间安排是交给孩子自己管理的。芬兰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要学会独立,而从一年级开始就学习适应每天的变化,是一种锻炼也是一种自由。没有父母帮忙整理书包和提醒上课,这其实是一种自由的权利。当大人赋予一个孩子以“自我管理”的自由时,便是交给了孩子一种责任感。
反思一下我们自己,在生活和学习的照顾上,中国的父母是不是过虑了?是不是以为没有了父母的帮忙,孩子就什么都做不好?这样真的好吗?我们就那么担心他没带课本而被老师批评吗?被批评了就阻碍成长了吗?好好想想这些问题,适应碰壁也是成长路上的必修课。我们考虑得再周到,都不能亲自代替孩子成长。早一点放手,就早一点给他们自由,也就早一点把责任的权利交到了孩子的手上。
4. 教材一纲多本,但本本都是精品
写到这里,心里不觉一沉。国内刚刚因为人教版数学教材毁人三观的插图而闹得沸沸扬扬。一泱泱大国的法定教材能发生这样的“设计事故”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因为孩子们一直是用沪教版教材,我们也就远离了话题中心。但是平心而论,我一直觉得国内无论是哪一版本、哪一个科目的教材,论制作精良和插画精美的程度,都和国外相差甚远。
我在国外一本小学语文课本中看到,每一个故事后面,都会安排上作者和插画师的介绍,就完全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读者见面会,让每一位小读者在读完一个故事后,就能了解到这个故事的创作背景,还有画面风格的设计原因。如果我们国内的编者也能有这样的用心和责任心,人教版的事故还会发生吗?
说回到芬兰。这个国家能够连续在PISA上取得佳绩,和他们三十几年来的教育改革密不可分,也和他们的教育部门、教育工作者以及出版商高度的责任心分不开。
因为是一纲多本,政府允许各地在统一的教学大纲指导下,自行决定选用什么教材,因此每个地区、每个学校、甚至不同的老师使用的教材都不一样。芬兰学生人数不多,而且教材可以回收给下一届学生再次使用,可想而知,每一年教材的发行数量少之又少。我们不禁担心销售数量上得不到支持,还有哪家出版商愿意持续做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买卖?可是芬兰真的不一样。跟我们的想法大相径庭。明知道每一年能卖得出的教材数量少得可怜,各大出版商仍然不遗余力地定期组织教育专家、一线教师们研讨、参与新教材的改版,并且要保证每一本教材都是精装制作,本本精良!
芬兰的整体清廉程度,曾一连六年被国际透明组织评定为全球第一!“芬兰教育一心想的,是尽力帮助每个孩子找到自己人生最适当的位置,让行行都能出状元。”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难怪他们的出版机构能够这样寸心不昧、克己奉公。
再次不得不面对现实。插图事故发生以后,又听到了媒体上某公知对语文教材一位主编抨击的声音。我以前也听过一些老师公开的对语文教材选篇的质疑。个人观点是某些课文的入选确实差强人意。那么在家庭教育里,我们是不是可以按照自己孩子的兴趣和学习程度,专门挑选一些他们所喜爱的文章来给他读,给他们念?当然可以!别忘了一纲多本也可以成功,前提是要本本用心,本本精良!
5. 注重阅读习惯的培养,阅读是一个人的终生资产
很多国家都十分鼓励培养小孩子的阅读习惯,“透过文字世界,为国民搭建起通往广博知识的桥梁”。而芬兰将读书与阅读做到了极致。1928年,芬兰就制定了图书馆法,是北欧国家中最先迈出这一步的一个。而图书馆,成就了芬兰的人文地标。
“在芬兰,80%的人民使用公立图书馆,平均每位芬兰人每年造访图书馆的次数超过10回。”在教育上城乡差距小、各地图书馆林立且书籍收藏丰富,每一个图书馆都是用心设计的公共建筑,反而会让当地的影院和商业中心黯然失色。
除公立图书馆之外,芬兰还在全国各区域配备了近200座的流动图书馆。这些流动图书馆以大巴士为主要载体,每周一到两回的频率,行走于较为偏远的地区和学校间,为学生、长者和一般民众提供服务。流动图书馆运行的历史可以倒推到数十年前,在北极圈最深处,在瑞典、芬兰与挪威三国边界上跋涉,无论严酷寒冬还是永夜黑暗的天候里,永远准时地为最北偏远地区的人民送去精神食粮。
在这个处处讲究平等的国家,不分阶层,不论地域,不区分贫富,只要你愿意,人人都能打开那扇神圣的大门,开启阅读与跃迁之路。
这就是芬兰的教育模式和芬兰人的底层逻辑,不因时过境迁而改变,也不因困难险阻而动摇。在教育大计里,每个人都甘愿做一颗螺丝钉,为自己国家的未来尽心尽力地贡献出一份踏实的力量。因为资源稀缺、人口稀少,每一个民众都被置于价值核心,每一个孩子都被视为无价的珍宝。
“不放弃任何一个孩子”,这恰是芬兰的教育思维,也是她教育成功的闪光点。这一句振聋发聩的口号中,有很多值得我们反思的地方。虽然中国和芬兰,有很多不相同之处,中国尤其不缺少人口,但是绝不能因多而敷衍。在任何一个国家、任意一个朝代,每一个子民、每一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放弃任何一个孩子!让天底下每一个孩子都能找到他的位置,实现他的人生价值!
(洒泪庆祝,第一篇超4K字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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