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游轮在印度洋上航行,游轮的夹板上站着一位脸上略带疲意的中年人,他悠然地望向远方,尽管他还在为晕船而痛苦不已,而在他身旁则站着一位年轻的小伙,他明显跟那位中年人不一样,只见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身边这位中年人,似乎害怕他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中年人一时觉得无趣,向身边的年轻人问道:“噢,你是新来的狱卒?跟那些人真不一样。”
年轻人没有说话,眼神中竟还多了一分谨慎。
中年人苦笑了一声:“你对那些繁琐的教条还真是遵守,我叫拉德,至少让我清楚你的名字吧。”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叫利西。”
谁知拉德听到名字的一瞬间惊讶地说道:“利西,真是个好名字,我想……嗯……你是坎特伯雷出生的。”
利西眼中露出了一分惊讶,但很快便以敌意的目光迅速看向拉德道:“你果然是个邪教徒。”
拉德听后并不恼怒,只是无奈地笑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那儿的人都这样,而且……你的口音也很像。”
利西听后敌意削去了一半,但他生来便接受的教育还是让他对眼前这人戒备万分。
拉德看着利西,不免哀叹了一声:“要是所有像你一样的年轻人都去遵循迂腐的教规,那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
利西听完拉德的话,心中十分不满地说道:“虔诚的教徒不就是因为信奉主才能有现在的生活,主创造了这个世界,没有人信奉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拉德听完他的话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世界没了任何人都会存在下去,你的主只活在你那儿,而不是活在我这儿。”
海上传来一阵冷风,拉德紧缩了一下身体,转身看向利西时发现他的脸憋得通红。
过了许久,利西才带着恼怒地声音说道:“你说这么多还不是被铁链捆绑,送到了那不毛之地去。”
拉德没有先回答他,而是向着眼前的大海张开了双臂,海风紧接着吹过,等到拉德心满意足后才说道:“我只是肉体上的囚犯,而你是精神上的囚犯,我懂你的困苦,而你却不懂我的快乐。”
利西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拉德,脸上也没了之前的愤怒,倒是有了几分思考,不过更多地还是困惑。
“听过达尔文的进化论吗?”拉德突然问向他。
利西听到达尔文的名字便冷笑道:“就是那个自诩猴子的人?他的所谓理论真得令人耻笑。”
拉德见他满是自信的样子,一下子哑口了。
利西见拉德不说话以为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露出高傲的神情说道:“如果你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许我可以在你到达之前让他们赦免你。”
拉德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谢谢你,只是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什么事?”
拉德望着远处显现的岛屿,沉思了许久才说道:“也许很多东西没有办法立刻改变,我做不到,其他人也做不到。”
“那谁可以做到?”
“……时间……把一切交给时间吧……”拉德说完后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岛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只留下利西仍然疑惑,时间?时间可以改变什么?
那一年,众多学者被认成邪教徒流放到了不毛之地,多年后人们歌颂着当时学者们意识的先进以及嘲讽着当时人们的无知。
可是谁又知道今日被放逐的“异类”远不比以前少。
之后又会有多少人嘲弄我们所认为的正确呢?
也许每个人都是精神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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