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语言的表达无能无力,音乐就会接过来。
班得瑞的轻音乐,带我走进瑞士的平原、山谷、森林、湖泊……
早晨的阳光来得迟缓而安详,慢慢透过浓密的树冠,葱绿的枝枝叶叶被氤氲的红色光芒轻扰,一点点从梦境中醒来。伸伸腰,抬抬腿,顺势抖落下来的阳光,在地面编织出一片片闪动的镂空的网,枝叶望见这动感的图,有一些小欢喜。
清脆的鸟鸣忽高忽低,时远时近,一声,两声,是早起的鸟爸爸推开了柴扉;三声,四声,是捕虫回来的鸟妈妈在唤儿起床;叽叽喳喳,宝宝们笑闹着,争着抢着吃早餐了……倏的一声,像一只兔子滑过草丛,也许是一只大鸟飞过林梢,小生灵们一个一个的活动起来了,阳光还是迟缓而安详。
叮咚,崖缝里残存的冬雪又落下一滴。落下后的雪窝窝里瞬间又有晶莹的水珠渗出,渗出的水珠一点一点的膨胀,先是迟疑着挣扎和观望,最后终是抵不过自由的诱惑,叮咚,又一滴落下。阳光变得热烈,大片大片的雪舍弃了高冷和洁白,叮叮咚咚,落下的姿态由矜持内敛变成了前仆后继。
崖下的小溪流淙淙,清灵,透明。时而像娇羞的少女,眉目含情偏又一声低似一声,溪流边的草必须服服帖帖的侧着耳朵,才能倾听到它的细语,水底的沙石也被它的温柔俘虏,一粒一粒浑圆剔透,没了脾气;时而像淘气的小男孩儿,结伙儿瞬间跳起一尺高,惊得水下不知是鱼还是虫的小家伙们,一下子乱了阵脚,蒙头蒙脑的四处逃窜。小溪流,却只管拍着手嘻嘻的笑,继续赶它的路。
太阳升到山顶,累了,洒出去的光和热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姿态,懒得动。树低下了头,草弯了腰,小溪流看大家都睡着了似的,少与它应和,灵动的激情也渐渐褪了,有一波无一波的向前流着。偶尔会有不怕热偏爱独行的小昆虫,趁着大家午休,急匆匆地从藏在石缝底下的洞穴里钻出来,先是探头探脑的东张西望一阵,确定没有危险之后,箭一般冲向一个方向。
黄昏来临了。
一层薄雾袅袅地从地表向空中弥漫,夕阳鲜红而硕大,在薄雾里越走越远,后来真的就不见了。起风了,风先是从山谷飕飕的冲进来,撞上石头减弱了一些,遇见溪流温柔了一些,最后只剩下点力气微微晃动着树梢。风的这一趟旅行,让夜色里的宁静越发宁静,声响越发清晰。小鼠们开始肆无忌惮,这里咻一咻,那里拨一拨;小昆虫们开始放开嗓门儿,忘情歌唱;溪流没有停歇,像小孩子瞌睡前那一阵不舍的欢腾……
夜深了,困了乏了的都慢慢睡去,终是宁静占了上风。
而我,还在这音乐里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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