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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院子里,朝霞般绚烂的桃花开得轰轰烈烈,犹如丹阳的爱情。她带着男友赵铭回家见父母,打算商量婚事。她早就料到父母不会轻易答应,但没想到他们反对得如此激烈。
丹阳被父母锁在房间里,去厕所都有妈妈跟着。赵铭千山万水赶来,却被无情地扫地出门。
丹阳和赵铭是在广州打工时认识的。赵铭来自贵州省一个极其贫困的小乡村。丹阳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惊呆了。三间低矮的瓦房,赵铭住一间,妹妹住一间,父母和牲口挤在另一间。厨房是一间极小的茅草屋,斜依在瓦房的东边,没有厕所。
赵铭的母亲看见丹阳,脸笑成一朵菊花。晚饭是素汤面,丹阳看见赵母在盛饭时,特意用一根筷子在小油瓶里蘸了一下,然后放在面碗里涮干净,端给丹阳。而锅里的面连一个油星都没看到。
半夜,丹阳被滴滴答答的声音惊醒,下雨了。房顶上有大大小小的窟窿,赵铭找来盆盆罐罐放在房间里接雨,床上也放了两三个。他怕丹阳不小心踢翻,就一直坐着没睡。
丹阳想去厕所,但还是忍住了。房间里放着一只旧桶,但她觉得别扭,隔壁就住着赵铭父母,中间没有墙,仅被一片高粱秆子做的围篱隔开。一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丹阳蜷缩在床上,一动不敢动,佯装睡着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流到耳边。她是那么爱赵铭,可是与他结婚成家,需要太多的勇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内心翻滚着惊涛骇浪,脸上却不忍心表现分毫不满。
2
丹阳不吃不喝,以绝食来对抗着父母。妈妈做了各种好吃的饭菜,亲自端到她的床前,口苦婆心地劝说,甚至泪流满面地哀求她对赵铭死心。
丹阳何尝不想离开赵铭?她第一次去他家后,就逐渐疏离冷落他,想要离开他。丹阳甚至换了工作,与他断绝了联系,可是始终忘不掉他。半年之后,丹阳又主动跑回去找赵铭,哭得像个泪人儿。
赵铭抱着她说:“傻丫头,我理解你。我不能保证给你幸福,所以任由你离开。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
丹阳哭得撕心裂肺,呜咽着说:“如果我再想离开,你一定要抓紧我,拉住我。”
丹阳自知没有足够的勇气。她从小体弱多病,父母对她偏爱有加,视若掌上明珠。虽然家里并不富裕,但没让她吃过苦,受过委屈。她真的不知道今后能否与赵铭一起直面贫困,但她想试试。
丹阳理解妈妈的一片苦心,可是她不能轻易妥协。妈妈的每一滴泪都像硫酸一样灼烧着她的心,她不是不心疼。可是她相信妈妈早晚会同意,只要她和赵铭今后好好生活,妈妈会觉得欣慰的。
果然,几天下来,妈妈再也不忍心看着丹阳水米不进,就放她出来了。丹阳抱紧妈妈:“我会幸福的。”说完就跑上了车,隔着车窗,她看见妈妈蹲在地上哭得双肩抖动。
3
丹阳不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跟赵铭回到他的老家,简单地办了婚事。没有仪式,也没有父母的祝福,仅仅领了个证,吃了顿饭,就成为赵铭的媳妇儿了。
新婚之后在婆家休息了几天,丹阳就随着赵铭再次来到广州打工。他们为了省钱,依旧各自住着厂里的宿舍。
丹阳一夜之间就懂得了勤俭节约。孩子生下来以后,奶粉和尿片,这些最基本的都要一大笔花费。她后悔之前花钱太大手大脚,没给自己攒点钱,如今要扣扣索索,能省则省地过日子。
赵铭为了多挣钱,不停地争取加班的机会。有时候甚至24小时连轴转。不加班的时候,他会买来丹阳最喜欢吃的菜,送到她的宿舍楼下,两个人安安静静地一起吃一顿饭。
妊娠后期,丹阳水肿得厉害,两只脚像面包一样,穿大两号的鞋子还感觉紧。赵铭心疼得默默流泪,劝说她不要再干了,回老家待产。丹阳不同意,坚持上班,直到预产期前一周才安心地随着赵铭回到婆家。
4
丹阳顺利地产下一个儿子。婆家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只有赵铭闷闷不乐,他不是不喜欢儿子,只是为了钱而发愁。
赵铭打工多年挣的那点钱都拿来补家里的窟窿了。如今妻子要喂奶,需要改善一下生活,给儿子买各种婴儿用品又是一大笔钱。他怎能不发愁呢?
丹阳看出了他的心思,劝他安心去上班。赵铭担心她还没过完月子,想要亲自照顾她。但哪能两全其美呢?赵铭不得不满怀愧疚地挥别妻儿。
丹阳快要做完月子的时候,她妈妈千里迢迢地赶来看她。一见到她,妈妈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中午做饭,妈妈看见丹阳婆婆把挂在梁上的一块腊肉取下来,在锅里煮了一会儿,就捞出来又挂回去了。婆婆用那腊肉汤给丹阳下了一碗面。第二天又是如此,腊肉只在锅里涮了涮,有个肉味儿。
丹阳妈妈气得满脸通红,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生完孩子连片肉都吃不上。她帮女儿收拾好行李,带上外孙,直奔自己的家。
丹阳在娘家过得踏实安稳。父母很喜欢她的儿子,孩子的奶粉尿片也从不让丹阳操心,两位老人早就准备妥帖。
5
赵铭攒了一些钱,就跟丹阳商量着做点小生意,不然打一辈子工也就这样了。丹阳欣喜地赞同。
儿子断奶以后,丹阳就跟赵铭在郑州做起了服装生意。他们在街角摆地摊,遇到城管来了,就得利落地收拾衣服,迅速逃离。这个时候,时常会有顾客顺手牵羊。如此一天的辛劳都白费了。
有一次更惨的,他们的衣服被城管收走。丹阳回去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肿着桃子一样的眼睛去找城管,软磨硬泡,总算拿回了一些。
赵铭脑子还算活络,后来又发展到线上销售。这个时候,夫妻两人才总算看到一线希望。赵铭为了多挣一点钱,不摆摊的时段,不是进货理货,就是盯着电脑。
他们一路风雨兼程,努力不懈。儿子上幼儿园的那年,他们总算有了自己的小店,线上也做得红红火火。
如今,丹阳和赵铭在郑州有车有房,夫妻俩恩爱如初,儿子聪明懂事,在读小学。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贫穷并未打败爱情,却让他们成就了越来越好的自己和温暖幸福的家!
END
梦呓:讲述一下我童年玩伴的爱情故事!那个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笑的女孩,不会一直穷下去,却可以努力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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