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钱大江
乡愁不只是青砖黛瓦,飞檐木格窗,也不只是小桥流水,亭阁骑马墙,更是早晨清风里的碟盏小吃,傍晚炊烟下的八仙海碗。
前几天优雅早上磨了豆浆,剩了一碗没吃,于是放在了冰箱。第二天拿出来蒸热后啥也没放,我端到餐桌上一看,大吃一惊。我看到了一碗白日牵肠挂肚、夜半魂牵梦绕的正宗诸暨豆浆。
今天早上我用豆浆机又磨了一碗,这次比上次还多放了酱油、榨菜丁和少许葱段,但是这碗豆浆就是不像诸暨豆浆那样沉淀结花。前一天晚上浸在钢精锅里的黄豆数量是一样的,而往豆浆机里放的水也是在一样的刻度,所以我想请教下各位有做豆浆经验的朋友们,这是什么原因呢?

建德这边早上的路边摊小吃店里当然也有豆浆,但这里的豆浆不管是放白糖还是放酱油,在成色上都差不多。诸、建两地的甜浆是一样的味道和卖相,但诸暨的咸浆是这样的:摊主往已经放好酱油、榨菜丁和葱花的海碗里倒入滚烫的豆浆,小心翼翼地端来放在你的位子上,在等它凉的时候,你会看到豆浆慢慢地凝结了起来。那凝聚的豆浆花好像你刚抬起头时看到的天边朝晖下一簇簇的白云,像新弹的棉絮,又像被海浪堆砌的白沙滩。而豆浆花的旁边则是清澈渐透的浅酱色汤水,上面还漂着几朵碧绿的葱花,而榨菜丁们已经安稳低调地沉在了碗底,等你在喝豆浆时去探索挖掘。
我喝诸暨的咸豆浆时不喜欢用调羹,因为调羹会把已凝结的豆浆花和豆浆水搅混在一起。我觉得就着碗沿大口地喝豆浆是最惬意的事了。当然如果摊位上还有油条就更和谐了,将油条往豆浆里一浸,再提上来的油条便沾满了丝丝点点的豆浆花,张口一咬,满嘴尽是油条的浓郁和豆浆的清香。早上喝的这碗豆浆能让人忘记吃午饭,用家乡话说这叫“熬饥”。

我怀念仙家畈姑姑给我冲好的那碗豆浆,我怀念浮桥头工农旅社门边小吃摊位上的那碗豆浆,我怀念詹家山诸萧公路边上小吃店里的那碗豆浆。不知几时能回诸暨去喝上一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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