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小时候

读林语堂《我这一生·少之时》

童时，我对于荏苒的光阴常起一种流连眷恋的感觉，结果常令我自觉地和故意地一心想念着有些特别甜美的时光。直迄今日，那些甜美的时光还是活现脑中，依稀如旧。……我们家里有一眼井，屋后有一个菜园，每天早晨八时，父亲必摇铃召集儿女们于此，各人派定古诗诵读，父亲自为教师。……不做家务时，我们孩子们便走到禾田中或河岸边，远望日落奇景，而互讲神鬼故事。那里有一起一伏的山陵四面环绕，故其地名为「东湖」，山陵皆为岸。我常常幻想一个人怎能够走出此四面皆山的深谷呢？北部的山巅当中裂开，传说有一仙人曾踏过此山，而其大趾却误插入石上的裂痕，因此之故，那北部的山常在我的幻想中。

小时候，常常和同村的小伙伴们做「过家家」的游戏。我们去田野边摘野菜，用碎瓦片作碗。我们扮夫妻，我们扮孩子，尽管当时我们还都是小屁孩！当我们准备完毕，小伙伴都放声大笑，一边跳着，一边齐口同呼：清晨、翠烟结婚了！清晨、翠烟结婚了！好一份无知，好一份纯真！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言有尽而意无穷。

小时候，我非常喜欢玩火，包里总是带着一盒火柴或一个打火机。那时，父亲在店子里打牌，我就跟小伙伴去竹林、去路边、去小土坡放火。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枯萎的竹叶、竹子底部褪下的带毛的大叶、残破的塑料袋以及一切小件的干燥物，就总想把它们堆在一起，然后点燃，看着它们成为灰烬。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就感到特别开心，至今我也不知道我在开心什么！

每次父亲在店里打牌，我总喜欢坐在他的旁边。因此，几乎所有的牌我都会打：斗地主、跑得快、长牌、麻将……在如此环境，耳濡目染之后，直到今天，我仍然坚信自己的打牌技术是第一流的！每次父亲与朋友斗地主时，他们总是会大声吵闹，旁边的人也时常掺一脚。一个大叔说：长娃儿，该先打这张牌！德林说：如果我不让他一手，我早就打完了。他们互相争辩，谁也不让谁！以致争吵的时间比打一把的时间还要多很多！他们的声音如此之大，如果是外来人，或许以为他们真的是在吵架！但是在当地则习以为常。有时候我也会嘀咕：你先打一对3，再打一对2，收回来就赢了，这局牌是如此清晰！后来自己亲身打牌，一向自诩为天下第一的我，也偶尔会犯一些低级错误，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缘故吧！落日熔金，我和父亲一前一后，伴随着背影，慢慢地回到家里，但是他们的争吵声却一直停留在我的心里。

我是一个极容易满足的人！记得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每天有一毛、两毛的零花钱。每当拿到零花钱的时候就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候，那时我会飞快地跑到商店，去买一根长长的辣条，吃完之后，满嘴油腻，涎着口水，一边呼气，一边喝水，一边回味！恨不能吃完整个一大包。随着年级地升高，零花钱也逐渐多了起来：五毛、一块、两块、五块……但是大刀肉仍是我的最爱，我最喜欢一点一点一条一条地撕起来吃，个中滋味真的无法言说！尽管这些辣条也许并不卫生，我的手也没有洗干净，但是，何必在意这么多呢？

我一直不想「长大」，目前最喜欢人生的孩提时代。最喜欢看的综艺节目是《爸爸去哪儿》，因为里面主要讲的是孩子与父亲走出家门，在外界生存的各种实录。尤其喜欢里面小孩子的各种原始表现：嫉妒、乖巧、羡慕、懂事……总之就是那一种最初的纯真与质朴。回想小时候，我都有点佩服当时的自己：好一个活泼的孩子！那时候，父亲在帮一个亲戚盖房子，每餐我都要到那里吃饭，在来回的路上，我总是放声歌唱，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也不在意自己唱得怎么样！我只知道，我想唱，我想抒发，唱了我就开心。记得所唱的歌目中有：九妹九妹，可爱的妹妹；跑马溜溜的山上；阿里山的姑娘；我的中国心……

好一个懵懂的孩子！那时候，我在回家的路上，也曾眺望过远方，看到连绵的高山，可惜的是，我竟然没有立即想到山那边是什么！为什么我不问：山那边是什么呢？那时候，上地理课。学习七大洲、四大洋，为什么我不问：地球是圆的，四大洋的水怎么不流出来呢？以后我知道了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能成为科学家的原因——天性与好奇。

好一个喜欢争荣的孩子！那时候，每天晚上7、8点就睡觉了，第二天4、5点就起床，很早就来到学校。为什么呢？因为我是来占扫把的。当时，我正上三年级，班主任规定扫地的人，期末会得到一定的奖赏，因此大部分来得晚的学生，一学期就没有扫过地。我们几个来得最早的同学早就扫完了。我们占着扫把的人，可以随意分配扫把。记得那时候我拿着一堆扫把，表面平静，内心却趾高气扬。别的同学「可怜兮兮」地向我要扫把，当然我也会一一分给他们，不过底气十足地说道：这个给小兵，这个给小樱……

好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和同学由于去得很早，马路上基本就没有汽车，于是就睡在马路上，早上还向同学炫耀，看到他们吃惊的表情而自我得意、满足，孰不知那是有多危险！好一个顽皮的孩子！那时候，每当我们去学校和放学的途中，总是偷摘路边果园里的水果，洗都不洗，直接放到嘴里。有时临到星期，我们会合伙到别人的鱼塘里钓鱼，主人发现我们，我们就放下钓竿，在天空下狂奔，逃跑中的害怕与成功逃脱后的窃喜先后交织，真的是激动异常。那时候，一到下午放学，我们几个小孩子就会在一起看动画片：数码宝贝、四驱兄弟、名侦探柯南……看完电视之后，基本上全村的孩子都会集中到大院坝，我们一起跳房子、跳绳、捉迷藏、推铁环……有一次，我不记得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在地上打滚，突然父亲从远处跑来，上来就打我一耳光（看似气势汹汹，其实只是用指尖刮了一下），当时我非常恨父亲，甚至想反抗，但我知道我打不赢！现在回想起来，这又算什么呢？如果我不打滚，我的生命何来这条印记。

有一阵子，我特别痴迷于街机，那时候，为了打一把游戏，我们徒步十多里；我们把饭钱拿来买游戏币；我们卖掉旧书；我们寻找各种金属卖。想尽一切办法！我最喜欢玩拳皇97和拳皇2002风云再起。从发一个大招就高兴半天的菜鸟到成为街机高手，之后又投入网络游戏……

小时候，我最喜欢放假的时光。特别是暑假，我们整个夏天都泡在河里，从早上到下午，甚至有时晚上也会去游泳。虽然家里的老人都不允许我们下河洗澡，但是小孩子是不听话的！每到农历七月十五的时候，还流传着「七月半，鬼一串」的俗语，但是我们都不怕鬼，照样去游泳。小时候为了游泳，不知喝了多少河水，现在想起都是一阵心悸，那水真的是太脏了，但「当时只道是寻常」，我们毫不在意。每次在去河里洗澡的路上，我们总是会随意摘取路边的花生、玉米，以致大路两边花生、玉米都倒退了几米。

暑假还有一个重要的活动，那就是钓鱼。我最喜欢钓夜鱼，尤其喜欢和大人在一起，每天晚上都跟着他们去钓鱼，一边钓鱼，一边听他们讲着大人的世界，一度心向往之。我现在就比较喜欢夜晚做事，不知是不是夜鱼钓多了的缘故。可悲的是，我钓了几年鱼，从没有钓过一斤以上的鱼，至今为我人生一大憾事！

寒假也是备受期待的，我们几个孩子每个人从家里偷偷地拿些腊肉、香肠，然后去锯别人的竹子，做竹筒饭、烤香肠、烤腊肉，现在想起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童年的纸飞机

现在终于飞回我手里

所谓的那快乐

赤脚在田里追蜻蜓追到累了

偷摘水果被蜜蜂给叮到怕了

谁在偷笑呢

我靠着稻草人

吹着风唱着歌睡着了

……

修改定稿于18年01月11日2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