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麻子轻叹了一声说:“我今儿不叫他来呢,他死活要跟来。还好没惹大事,真是叫人操不尽的心。”
玲玲笑道:“秀珍婶,你就尽管放心!叫我看呢,王施覃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比前几个月懂事得多了。以前呢,我还有点怕他,知道他爱耍二杆子。但是我前一向回去以后,陡猛子就发现他说话弄啥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还跟文老师说过屎蛋子跟以前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文老师说了个文雅词,说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啥刮木头不刮木头的?文绉绉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说啥。”
玲玲道:“我起先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就当是刮木头吗刮棒槌的,后来才知道,是说屎蛋子长大了懂事了。”
温麻子呵呵一笑说:“玲玲,这些夸称他的话,可不敢当面给屎蛋子说,我害怕他一下子张得没领了。”
玲玲道:“这是咱俩说的知己话,我肯定不会给他说的。”
温麻子便又说:“屎蛋子今儿死缠活缠的要跟我来,我知道他不是为了去看汪耀林。……玲玲,要是屎蛋子在你跟前说话不中听了,你也不要见怪,这怂娃倒也没得瞎瞎心,就是一根筋,心思重一些,眼窝老爱往天上瞅。……”
玲玲把头一低,微红了脸说:“我都知道,屎蛋子重情重义。所以我也一直把他当好朋友看待的。在咱那儿,也就是他跟衍荣、瑞年三个对我最好了。我心里都知道。……刚好,他今儿跟焦晓梅、孔雪甯认识了,说不定以后真能从她两个里头引一个媳妇回去呢。”说着一笑。
温麻子道:“屎蛋子造下是拌土巴的命,还能成啥精呢?好歹念个几年书后,就在咱那四邻八乡的说个媳妇,把婚一结,我这一辈子也就算把一桩大事给他了结了。人家那女子人又长得好,又有工作,咋会跟个拌土巴的呢?所以我还担心得太,害怕他见那两个女子跟他还能说到一块儿,眼窝就又要往天上瞅,到时候把他给耽搁了。”
玲玲道:“秀珍婶,叫我说呢,屎蛋子跟别的男娃子还真有些不一样。所以呢,也就不敢把话说绝了,咬定他就是个拌土巴的命。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谁能说得清?不说早的,搁到今年二三月里,我又咋能知道会招到剧团里呢?你怕也不知道剧团会叫你给做戏服吧?所以呢,依我看,要是屎蛋子真的喜欢焦晓梅、孔雪甯她两个谁了,你也不消管他的,走到哪一步再说哪一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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