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周末,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棉麻窗帘的余光照射在子琪的床上,她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脑袋,并微伸了一下懒腰,肖明毅立刻也醒来,伸出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一手抚摸着她的脸,随后将唇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恣意磨蹭,因为被蹭得很痒,子琪微微地挣扎,肖明毅无视她的挣扎,反而把她抱得更紧,最后,以吻封缄似地将唇深深地印了上去,子琪停止了挣扎,娇羞地闭上双眼,做出回应,红唇紧紧地贴在一起,在阳光下尽情地享受彼此……
卧室里的光线愈发明亮。子琪起床看了手机说:“都快中午了,难怪我都饿了。”
“刚吃饱又饿?”肖明毅故意捉弄她。
“讨厌。”子琪听出他说的是什么不好意思地捶了一下他的手臂。
肖明毅又把她拉了过去一阵耳鬓厮磨后才说:“带你去个好地方喂饱你。”
跟肖明毅在一起大半年,基本上是在外头吃饭,子琪就快忘记家常饭的味道了,子琪搬进这套一房一厅不久,还特意配置了一套锅碗瓢盆,至今还是程亮程亮的。
肖明毅说的好地方,在福田的一个工业区内,从世界之窗车开车不到半小时,远倒不远,只是门店还真是偏避,如果不是熟客,估计一时半会也不好找到。门店在一条工业小弄上,转角是一颗大榕树,店家的门就像大榕树的树桩,两边各有一盆遒劲有力的盆栽,尽管是白天去,在绿荫的遮掩下,光线也不算太亮,满满的文艺气息,上下两层,没有卡座,都是湖蓝色软垫木椅,桌子底下很有创意地放着满天星干花做装饰隔层,沿满墙五彩斑斓,争奇斗艳的玫瑰花涉木梯而上是二层餐厅,因为只有两人,肖明毅选了一楼的情侣座,抬前可见玻璃天花板上装饰的紧簇花丛,还挂着透明的灯串,夜晚如果灯串亮起,星星点点,应该是别有一番景致。子琪兴奋地看着四周。
“喜欢这里吗?”肖明毅看到子琪喜欢笑眯眯地问。
“嗯嗯。”子琪托着下巴狠狠地点头。
子琪特别喜欢看到肖明毅笑的样子,每次笑起来,那两排洁白的牙齿就闪着微光,以至于他的脸看起来也闪亮了许多。只是他的笑容并不是属于子琪独有,就算是现在,他看到店里身穿天蓝色旗袍,身材高挑修长的,浓装艳抹的门店服务员也会露出他魅力无穷的迷之笑容。子琪有些妒忌。
特别是年轻貌美的服务员端菜上桌,他都不忘肆无忌惮地从头望到脚,服务员走后,还频频回头望着她摇曳多姿的背影老半天,子琪的心顿时像刚上的液氮青花椒螺片一样冰凉。
子琪生气地问:“你在干么,如此垂延欲滴,要不要过去帮你要她的电话号码?”
“怎么啦?”肖明毅反问。
子琪抿着嘴生着闷气没有说话。
“那服务员是有几分姿色,看看无所谓吧,这就吃醋了?”肖明毅没事儿似的用食指挑了挑子琪的下巴。
“好啦,现在只看你还不成?”肖明毅逗她。
子琪嚼着藤椒鸡,食之无味,思绪穿过螺片下面的冰块像雾一样一点点蔓延,感受到五彩斑斓的玫瑰花、流光溢彩的灯串,甚至是肖明毅那闪亮的笑容映射的光芒也根本不能驱逐自己内心的孤独。
子琪觉得当初对肖明毅是一见钟情的,是爱情最初的激情,好像唤醒心里一个蠢蠢欲动却因为某种原因沉睡不醒的小精灵,不靠谱但那么美好不可思议,子琪对他有着天马行空的思念,想像着无限的可能,以为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快乐着。
可是越是了解肖明毅多一点,越发现那些蠢蠢欲动的疯狂渐渐不见踪影了,原本能让心安定沉睡的本领也不复存在,用乐嘉的“性格色彩学说”来说,子琪自己是绿色性格的,原本会选择日久生情的人,与他发展一段历久弥新,像泉眼里涌出的泉水,细水长流,甘甜清冽,沁人心脾的感情。却偏偏去选红色和黄色性格的,指望生活会有所不同,希望更加五彩缤纷、流光溢彩。
与肖明毅在一起,除了在饮食上两人有着差不多的口味,就算看电影的时候,两个人也无法做到心有灵犀,选择想要看哪部电影也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子琪自问爱情是什么?是两个人在一起互相给对方快乐还是持续地的忍耐磨合,活成对方想要的样子。子琪不知道肖明毅快不快乐,现在回想起来子琪常常怀疑自己当初对他的迷恋不知道是不是仅仅因为他那闪闪发亮的一口白牙,想到这里,她的内心充斥着挫败感。
子琪记起多年前在上海虹桥机场买过一本小说李文俊老师译的艾丽丝·门罗的《逃离》,断断续续看了好几回,可是一直无法看下去,直到多年后的某有一天,终于看完,发现小说之中的主人公都属于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员,生活在琐碎的生活场景之中,天天经历着一成不变的平淡的芝麻小事,生活充斥着挫败与荒凉,内心沉寂于是如果获得机会的话,就想着从这种生活之中逃离。最终主人公卡拉还是崩溃在逃离的途中,并选择回到农场。回归后的她“像是肺里什么地方扎进去了一根致命的针,浅一些呼吸时可以不感到疼。可是当她需要深深吸进去一口气时时,她便能觉出那根针依然存在。”再过一段时间,“卡拉发现,对于埋在心里的那个刺痛她已经能能够习惯了。”看起来好像是大多数的人,尽管迷惘、彷徨,但她依然在原地抱有渴望。子琪看到这里的时候,悲凉地哭了,她不想成为一个原地打转的女人,她想把那根针拨出,让肺愈合,可以自由呼吸,而不是让刺痛成为习惯。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