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又一个腊八了。因为感冒的缘故,心里寡淡的想吃点什么有味道的东西。
忽而就想起了腊八时吃的搅团。
都说“又调辣子又调蒜,香香儿吃一顿搅团。”软糯光滑的搅团配上碧绿的,剁的细碎的韭菜,鲜红的香辣子,爽口的香醋,再配一些精心凉拌的小菜,那味道简直是人间绝品。
我们的腊八吃搅团和大多数北方的人的腊八粥略有不同。腊八粥是将各种杂粮豆类一锅煮,煮成软糯香甜的粥。而搅团是青海独有的一种面食。
搅团要用杂面做了才好吃,或豌豆面,或荞麦面,而绿豆面做出来的搅团又带着茵茵的绿意,配上各色的调料,霎时间,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小时候,我比较挑食,因此吃搅团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讨厌的事。对于搅团的记忆并不十分深刻,只是知道有这样一种习俗。虽然平日里也会经常做,唯有腊八的搅团有深刻的含义。
到了腊月,一年基本上也就到了尾声了。老人们常说:“有钱没钱,光光头儿过年”。农家的小院里开始准备过年了。
过年是个大节日,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而辛苦了一年的人们难免有些舍不得,这就需要一个东西来转移或者寄托这种情感。
而民间的说法则是,吃了腊八的搅团,平日里精于算计的心眼就被糊住了。可以无惧无畏的花钱,办年货,买新衣,为过年做准备。
所以,腊八这一天,搅团是一定要吃的。
而对于我来说,最深刻的腊八记忆莫过于打腊八冰。
我家门前有两个长年不息的泉水和一条小河。每到冬天,河水结冰,铺满整个河床,甚至蔓延至旁边的田地里。那个有几个游乐场大小的冰滩是我们童年最好的乐园。
我们带着自己做的冰车,每天去那里滑冰。知道那一片冻的结实,那一片平整,那一片的冰干净。
所以,大人们会叫我们去打很多干净的冰拿回去放在家里。
在那个物资短缺的年代,只有腊八冰孩子们是可以不受限制常吃的零食。奇怪的是,腊八的冰吃多了也不会吃坏肚子。
我们带着父亲编的柳条笼子,把泉眼附近的干净透亮的冰用斧子砸下来,小心翼翼的装在笼子里,边砸边捡着吃。
抓一块放在嘴里,冰凉,甘甜,清爽的感觉瞬间弥漫在口腔。用力咬嚼时发出的嘎嘣嘎嘣的响声让人感觉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零食。
带回去的冰块连同笼子一同被高高架起,有时候谁感冒咳嗽老不好,拿一块出来,和冰糖,蜂蜜一起熬水,效果立竿见影。
据说,老人们还能从冰块上的气泡的分布情况中看出来年庄稼的收成。
在那个遥远的年代,这样的一种预测方式真是一种充满希望的方式。
时光飞逝,我从一个不爱吃搅团的挑剔小孩,变成了一个独独钟爱杂粮的中年妇女。也再也没有人唤我去打腊八冰了。
多么怀念啊,那些被先辈们教义一般恪守的仪式。
多么怀念那些简单的,充实的,快乐的老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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