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作者: 艾冰台 | 来源:发表于2017-12-01 13:30 被阅读1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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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家的小洋房造好了,国庆回家看到堂弟他们忙里忙外开始进行内装修。

    我家的房子依旧,但不是我要说的老房子。这房子也是改革开放以后,父亲和母亲在82年把原有的老屋拆了以后重新整修翻造的。

    真正的老屋是爷爷奶奶造的,那是他们从荷花河北岸搬到南岸造的,一溜四间平房,在当时或许是大手笔了。我就出生在这老屋里。
    按照农村的习惯,一般生儿子的肯定要造房子,有时哪怕是女儿。如果需要招上门女婿,那也是要造房子。更何况是爷爷奶奶生了两个儿子,那造房子的压力在当时肯定不小。毕竟才解放后数十年,对于只在农村务农的爷爷奶奶来说,着实不容易。
    我是没看到当时这房子怎么造起来的,我出生以后就在这房子的屋前屋后,房子东面和西面的乱跑。这四间房子在村庄最南面,屋前20米左右就有一条比较宽的泥路。当年开始是泥路,后来铺上钢渣,这样下雨天也可以出门。2000年后,上海由于村村通的实施,水泥路都修到了各家门口。以前下雨天必备的雨鞋,如今再也不用了,农村民生情况确实改善不少。

    但是在我心中,没有了老屋在内心总有一种缺憾。

    在我幼时,我家住在这一列平房的最西端,最西面的是厨房,往东一间是客房间。再东面就是叔叔和爷爷奶奶的房间。那时叔叔还没成亲,在我小时候很少看到他,长大了才知道,在我刚出生时期他就去云南插队当知青。所以在幼年时期,很少看到他的身影。只有在逢年过节,或许是知青有探亲假,所以会偶尔回来一次。往往在老屋中间的客堂间,一帮他的好友聚会在一起。那个场面如今我还记得,从那时起知道了什么叫热闹。
    当时的老屋门前有四棵榉树,在我家门前有一棵很大的枣树。听爷爷奶奶讲,这些树都是老爸和叔叔小时候刚造老屋的时候种植。等我稍微长大一点,枣树也有三十多年了,每逢白露一过,男孩子们就急不可待的拿着竹竿去敲树枝上的白枣。
    其实在上海来说,在8月份时候,如果有台风经过,枣也会掉一地。只是那时的枣还没长大,外皮的颜色都是青色,吃起来不松脆,也不怎么甜。但对于当年来说,能吃饱就好。所以一旦有台风刮过,等雨稍停,总会有不少大人小孩在树下捡拾被风吹下来的枣。
    枣树往往会有刺毛虫,所以在大夏天不能在树下乘凉,避免冷不丁的掉下毛毛虫,恶心一整天。但是那几棵榉树,在我小的时候已经很高大了,而且也很容易攀爬。小男孩顽皮的话,时不时就会在树上躺一会儿,看看透过树叶的阳光和蓝天,那感觉或许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体会。树冠很大,当时农村开什么生产队小组会议往往就在这树下进行,奶奶那时是队里负责小孩班(那时只要15岁,就可以参加生产队劳动,可以赚工分。对于这个我总是耿耿于怀,那时很眼红能在生产队干农活,赚工分。等我长到十五岁时,竟然实行联产生产承包制,取消集体劳动,改成个体劳动。对于这点,那时的我还很伤心。)一帮半大孩子就在这树荫下开会,听着奶奶的谆谆教导。
    那时空调风扇都没有,大人们往往在这树下打地铺,但有蚊子怎么办?一般就用艾草点燃在地铺的四周燃几堆,蚊虫就少很多,可以睡在外面过夜。大人劳作了一天,不多久就可以听到呼噜声。小屁孩们没那么容易入睡,总是在那里翻来覆去的,最神奇的是你抬头就可以看到银河!可以听奶奶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农村孩子对宇宙的探索要早于城市孩子,小小年纪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星星,而大人们总会讲几个有关星星的民间故事。而城市里的孩子呢?在这个层面上感觉有点可怜。或许是按照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城市孩子是圈养,农村孩子是散养。
    在老屋里,我家的厨房后面还曾经养过兔子。(具体可以参看我的童年纪事)而令我最难忘的是爷爷奶奶家腌咸菜。在老屋的爷爷家的厨房,当时爷爷家还养了一只狸花猫。为了腌咸菜,必须要找一个大水缸。隔天先把要腌的青菜或雪里蕻洗净晾干,然后从底部一层菜一层盐的网上码。但在青菜上码盐时,一般要把前面一层青菜压实,一般就要靠人工去踩坚实。但由于每个人所带的细菌不同,有些人就被取消这个资格。因为他们踩过以后,腌出来的咸菜是苦的,或者容易腐烂。奶奶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家里腌咸菜她不管,一般都有爷爷负责。我小时候在11岁之前都是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腌咸菜也就跟着爷爷。爷爷也是疼我,踩咸菜的活就交给我了,那时的小孩也不懂什么,只是按照大人的吩咐,死命的踩呗。这样连续了好几年,没料想我踩出来的咸菜味道还很不错了。但后来老屋翻造以后,就没看到爷爷奶奶腌过咸菜。

    等到叔叔从云南返城,没过几年,老屋就被拆掉。爷爷的两个儿子重新自己造房子。按照农村的规则,老大的房子在东头,小的房子在西头。我家也有原来的西头搬到了东头。我家新造的房子还是三层楼呢,当年是全村的制高点啊!可如今这房子一晃也已经过去35年了。或许也已经属于危房。叔叔家的房子比我家的房子晚一年造,可如今却已经拆除,重新再造小洋房。

    走进叔叔家的小洋房,虽然还没有全部竣工。但总感觉有一种隔阂感,和周围农村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整个村庄和老屋同时代的老房子都已不见,那大枣树也由于叔叔家房子翻造而被砍掉,那四棵榉树也只剩下两棵在最东头在秋风中任树叶枯黄。

    我家的房子或许不久也要翻造,曾经的老屋只能存在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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