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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巧儿
“沙小军你这是为什么?难道我比她差吗?难道我还不够好吗?”潘朵拉嘶吼道,眼泪像越狱的逃犯,惊慌失措地从眼眶里夺命地往外逃。
宝儿愣愣地看着母亲,猛然大哭起来。
沙小军急得不知道先安抚谁,索性抱着脑袋缩在沙发上不吭一声。也不知道一大一小哭了多久,渐渐没了声息时,他才抬起头来。
宝儿小小的身体枕在潘朵拉的怀里,小脸上泪痕末干,睡意正浓。孩子就是好,哭累了睡一觉便没事了。大人就不行了。潘朵拉瞅着沙小军,眼里恨意炯烔。
沙小军的眼神羞怯了:“你知道不?我们已经很久没做那事了吧?”
潘朵拉点点头。确实,很久了。从平安夜那晚起,她和他不仅身体,连心理都生疏了。
沙小军叹口气。潘朵拉提了一口气,以为他要提起平安夜那晚的性隐私暴露事件。但沙小军却说:“那晚我真的喝多了几杯酒,一时冲动就做了那事。过后,我已经无比懊恼了,曾经向她认过错的,我也以为她已接受,可没想到她突然又变了心意。”
立即,刚被潘朵拉关进狱里的眼泪,又被她放了出来。
沙小军急得站起又坐下:“别哭了,等会宝儿醒过来,我……”
潘朵拉抬起泪眼,射过去一对恨意浓浓的子弹:“你还有脸提宝儿,你还有脸……”
她能不恨他么?天呵,在他强奸金晓琳后,甚至在他私底下对金晓琳道歉时,他还能若无其事地和她、宝儿去她父母家玩耍。整整一周里,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是他掩饰太好,还是她太愚钝?
风从没关严的窗吹进来,直往潘朵拉的身上扑去,她哆嗦了一下。宝儿在她怀里也哆嗦了一下。潘朵拉赶紧抹了一把眼泪,抱起宝儿往儿童房去。
沙小军站起来,又坐了下来。让她哄宝儿睡好了,他自己的麻烦事还没理清呢。他深深地埋下头,盼着双脚下的软木地板裂开一条缝,好让他钻进去躲一躲。
“你说,现在怎么办?”潘朵拉从儿童房出来后,径直又坐到沙小军对面的沙发上。
“还能怎么办呢?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沙小军抬起头,眼里蓄着两汪水。
潘朵拉心一酸。这个同床共枕N多日子的男人,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悲伤时的状态。
“那你说怎么办?”潘朵拉反问,一双眼咄咄逼人。
沙小军的双眼又羞怯了,躲到了地板上:“她要真告了我,我可什么都完了呵。朵拉,咱给钱吧?”
潘朵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混蛋,敢情心里早拿好了主意。她仍旧咄咄逼人地看着他,期待他能抬起头来。可他像知道了她的眼睛在等着他,头越发地往地板沉下去。
潘朵拉那口气,终于,满含怨意地提了上来。还好,他还有羞耻心。她确实恨他恨得牙痒痒,但若因为这件事毁了他的末来,她还是不忍的。而且,金晓琳不是给了两条路走吗?
“给钱吧。”潘朵拉咬牙切齿地说,“不过,你上个月不是刚给我买了一辆‘东风日产’吗?你合股茶餐厅时又花了一大笔钱。家里存折只有2万多了,你找你爸妈借3万,凑够5万给她吧!”
沙小军嘴唇哆嗦几下,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还哭呢!还哭呢!他还有脸哭呢!潘朵拉恨恨地想,站起身,摇晃不定地朝卧室走去,“砰”,地动山摇似地关了门。
沙小军的父母把钱转到潘朵拉的家庭账户时,是周一的午休时间,也是金晓琳规定的最后一天期限。
天气出奇地好,潘朵拉在办公室里接到沙小军从银行打来的电话。沙小军怯生生地问:“朵拉,真的要约她出来,亲自给她钱,不去银行汇吗?”
“当然。那条内裤,你让金晓琳带了来,亲自交给我。”潘朵拉望向办公室的窗外。窗外暖阳娇俏,可惜她心似寒冰。
见面的时间定在傍晚7点钟,地点在较冷清的“春天”饺子馆。潘朵拉交待带宝儿的安阿姨,说她和沙小军临时有急事,晚上不回家吃晚饭,让安阿姨和宝儿先吃晚饭,别等他们。
金晓琳起初没答应再见面。潘朵拉哽咽地说:“晓琳,我明白你的心,但你能不能也明白我的心,我只想亲眼看着你把那条内裤交给我。”
金晓琳沉吟片刻后,答应了。
但潘朵拉和沙小军在“春天”饺子馆等了大约10分钟,金晓琳还没来。沙小军有些着急起来:“她不会又变卦了吧?”
“这个时候,下班高峰期,你总得给人家一些时间赶来吧?”潘朵拉淡淡地说,招呼服务员,点了几样菜。
服务员刚转身,金晓琳到了。
金晓琳上身一件印有樱桃小丸子的T恤,下身一条牛仔裤,紫色水晶串珠流苏耳环在两耳下一晃一晃,晃得潘朵拉心堵。
金晓琳一来便从包里拿出透明袋子装着的蕾丝内裤,一声不吭地看着面前的两夫妻。
沙小军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拿起茶壶先给潘朵拉续茶,犹豫了一下又给金晓琳续茶。潘朵拉看了,怨意又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就是让你难堪一回好了!
“晓琳,本来打算按照你的要求,银行转账给你的,但我想,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好了,你不介意吧?”潘朵拉说。
好一会儿,金晓琳的紫色水晶串珠流苏耳环在两耳下晃了晃:“不介意。”
潘朵拉又说:“那么,你现在可以把它给我了吧?”把一个装有5万元的塑料包递过去,示意金晓琳拿着的透明袋子。
金晓琳接过包,拿出钱查看了一下,一伸手。
潘朵拉赶紧接过:“晓琳,对不起,他……”
金晓琳末等潘朵拉说完,仿佛已明白她想要说什么,抢先说:“我本不想这样做,但如果不惩罚一下沙小军,我心有不甘。现在这事了结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们的。”
金晓琳的背影很单薄。潘朵拉望了好一会儿,她相信金晓琳。如果换了她,遇上这种情况,她也会心有不甘,想办法惩罚那个仗酒行凶的男人。
沙小军自始至终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他既佩服妻子的冷静,又为摸不透她的心思忐忑。
潘朵拉端起桌上的大嘴茶壶,往透明袋子里就倒。黑色蕾丝内裤便软塌塌地泡在水中。她又招呼一个女服务员:“请问你们的卫生间在哪儿?”
女服务员热情地一笑,右手手臂往左边一伸。潘朵拉提着已装了半壶茶水的透明袋子,径直走过去。2分钟后,潘朵拉两手空空地走出来。
服务员正在上菜。酱香骨、春饼、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羊肉芹菜饺子,全是潘朵拉爱吃的。她没点沙小军爱吃的地三鲜和土豆丝。越是受了委屈,她就越不愿意亏待自己。
“吃吧!快吃了回家吧!”她重又坐在沙小军对面时,看也没看他一眼,挟了一只羊肉芹菜饺子往口里塞。一个成熟、有家室的男人仍然犯这样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罪。她再也不想看他一眼。
潘朵拉和沙小军在晚上9时40分左右回到家。家里很安静,宝儿在儿童房里,和安姨早早睡了。
沙小军殷勤地说:“朵拉,给你放热水泡澡吧?”
潘朵拉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丢,闷声闷气地:“不用!”
沙小军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进了书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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