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初心》（4）

——锦瑟年华里 ，藏着我不死的青春，冰冻着你不老的容颜
莫白的高中生活穿梭在教室、食堂、宿舍式的三点一线。学校图书馆是后来才开放，建了新的教学楼之后，被整理出来。里面的书籍多是早年出版，破旧不堪，借书还没有用电脑登记，每本书的后面都插着一张借书卡，所有借过同一本书的人名和日期都排列在一起。莫白有很多同学都一起去哪里做义工，一副正经模样。

莫白的青春期，是从一个叫霓梦的女孩开始的。

在那些年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青春没有再老去，无论过去多少年，霓梦都还是我记忆里抹不去的模样，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

青春校园剧里自然少不校草类的男主角。成绩好，体育也不赖的标配。如果又会打架，又帅又能耍酷，名气又高那简直就完美了。通常想象力好的编剧也一定会是一个平凡的灰姑娘，只有如此才能成为故事里的女主角？莫白也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那故事里的灰姑娘，但后来知道她只是那个看戏的编剧。

莫白也不知道是怎么和霓梦凑到一起的，而且越凑越紧。也想不出什么小故事来做开头。可能是因为都是坐在前排的班干部，也可能是因为一个热情、大方、很爱说，一个胆小、隐忍、话不多。

三人关系还未混乱之前。被霓梦追过的，并且追到手的男生还真不少，莫白那时一直觉得霓梦的情感丰富，无论什么类型她的都搞得定，情商指数测评的话，一定很高。莫白则是一个称职的女配，她没有收到过情书，连没见过面的笔友都嫌弃她。

在哪个以笔交友的时代，莫白稀里糊涂给自己取了个“泪痕”的笔名。被对方很不礼貌的嘲笑说：“难道你天天都在哭啊。”

在这样的打击之后，莫白说了：“游灿这名字不错哦”的话。只因为这样，莫白就被霓梦撺唆，结识了全校最负盛名的坏男孩游灿。并用书信的方式，隐晦的表达了想结识对方的心意。一封斟言酌句的书信过后，莫白被开启的少女之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莫白一直被很幸运的划分在三好学生的行列。对同班的学渣游灿来说，可是不小的面子，不过游灿的那点小心思，还真叫人难以发现，一个看起来不把学习不当回事的学生，他还是个学生。

因为莫白发现，一次她和游灿在同一个考场考试，游灿竟然生气，莫白当时没有偷偷给他传答案。

除了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就隔层沙的差别外。说真的，好学生都喜欢不学习的坏男生，而成绩差的坏男生捡到一个好学生做女朋友，似乎就是赚到了。所以很快，他们就顺利成章的一起上下学，一起吃早餐，一起逃课，一起在操场散步······。
开始了，三人形影不离的校园情侣生活。莫白成绩优秀，不代表她情商也能及格。她难保，没有霓梦在，她和游灿一定能顺顺利利的相处。尽管如此霓梦还是慢慢的淡出了莫白的视线，莫白也没想过，霓梦要故意疏远她。霓梦也在怀疑，如果不是自己的帮忙，游灿是不是根本不会和莫白在一起?

霓梦敏感多情的心被触动，她明明是唯一的女主角，却要像一个编剧一样，按自己的想象编造一个故事，却不自觉的，让自己也深陷在其中。她懒得再去刻意为莫白的事出谋划策，为莫白的情感保驾护航充当配角。而事实上，她不知道，此时的莫白和游灿已经不需要她来调剂。

霓梦忽灭的热心，让莫白很不解，也很压抑，不知道怎么处理，她们之间她从来都不是主动的哪一个。霓梦却能轻而易举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莫白觉得这一定是霓梦在珍惜从前的结果，这令莫白欣喜不已。

“我妈让你放学去我家吃饭，问你怎么那么久没去。”霓梦问。

她妈妈是个传统的家庭妇女，开学的第一天，班主任老师建议老师要她的女儿霓梦，和莫白这样的好学生玩到一起去。这句话对于家长当然很受用，所以一直以来霓梦的妈妈都很是信任莫白。

很快莫白就再一次睡到霓梦家那张熟悉的大床上，与她彻夜闲聊，都是有关游灿。霓梦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笑笑。这次莫白讲的故事和她无数次的夜晚讲给莫白听的故事其实都一样，而霓梦认为那个故事其实才最应该是自己的。

时间过的很快，他们依然是校园里的铁三角。

在莫白校园生活将要结束的那年盛秋，无时无刻，不分场合地点的折星星，教室里，放学后，睡觉前 ……那是一种长形的方形夜光纸，不同的颜色，她随时都带在口袋里。莫白用很长的时间，耐心的亲手折叠，五角星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装好，在夜晚星星发出美丽的光，那才是青春时期真正的莫白——像自己无数个亲手折叠的星一样，在黑暗里发出微微的光。青春本就是一场秋季，悲伤着，收获着，幻想着的。

在深冬的时候，莫白连同一封离别的信一起塞给了游灿，这完全不是莫白刻意的安排，只是故事最后不知怎么就刻意发展成那样了。莫白是在用心良苦的付出，也在自我陶醉，不给青春留白。

她以为，这样游灿就再也忘不掉自己了，她策划着这件长远的事情，却没想过，总有一天他们会走散。
莫白走得毫无征兆，那些会发光的星星，每一个里面都藏着一句情话，四百多个星星，每一句都不一样，莫白走了之后，要游灿每天拆一个。游灿等不了四百多天，很快就拆完了那些星星，也很快就把莫白忘了。

在莫白的印象里，他是莫白见过的最讲究的一个男生。莫白读书时期连洗面奶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游灿却因为脸上的青春痘，很早的用上了。游灿喜欢洗手，走到哪里，吃什么之后，干不干净都要洗。他喜欢穿白色的衬衫，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因为他已经开始注重保养了。那个时候的莫白几乎没有一点皮肤护理知识，而游灿细致的程度只能让莫白惊叹，并且自愧不如。
想想看，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莫白的第一次酗酒和初吻都相继在那一年发生了。还好，那么多的第一次都送出去了。
游灿有的是游戏的点子，和霓梦一样，只要他们肯花心思，总能让人无法拒绝。像莫白那样的女孩到底喜不喜欢，和一群不太认识的“校园名人”，一起过一个大张旗鼓的生日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轰动的事情，推着她前进，让她有故事可以讲，。

只有亲身证明，才能发觉自己是怎样的。莫白那天之后开始知道自己是一个对酒精过敏的人。三杯下肚就开始晕晕乎乎的，于是乎这个时候，还觉得挺美的。

霓梦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很好看的月牙状，睫毛浓密自然的下垂者、皮肤白皙、手指细长。在酒精的作用下，脸颊染的绯红，不只是可爱。不像自己喝醉酒的样子像个满脸麻子的关公。她让莫白那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也惹得很多男同学都纷纷过来来向她敬酒。而游灿娴熟的在酒和同学之间周旋，扮相老成，天真青涩像层皮，显得多余。此时，只有莫白觉得索然无味。

醉醺醺的霓梦倚靠在莫白的身上忽然说：“莫白，我在你之前就认识游灿，但我从未见他对谁这么用心过。？”。

“是吗”？莫白满意的笑了笑，和游灿在一起之后，那样的话，莫白听得太多，不知不觉就会当真。

“我也喜欢他，行吗，莫白？”霓梦又迷糊着眼说起来
“你喜欢就去追啊，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莫白说的很难轻松，也想的很简单。那个时候，女孩们都相信信誓旦旦、天长地久的诺言。他们是形影不离的铁三角，那个时候他们总以为一辈子很短。
在饭局到尾声的时候，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他们三个，和一个正热烈追求霓梦的男生。他提议玩扑克，游戏规则是输的双方必须完成赢的一方一个要求，两两一组，莫白自然和游灿一组，那男生因为和霓梦同组，情绪高涨了起来。

第一轮莫白那组就输了。
“亲一个”的呼声乍然而起，莫白全然没有输牌的念头，何况那天是她的生日，运气应该不会差的吧，莫白就是败在自己这样的逻辑里，而轻敌的。最后措不及防的遇到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莫白慌了神。游灿在给火她辣辣的眼神交流之后，甜黏黏的唇柔软的靠过来，唇蜻蜓点水般在记忆里一闪而过。后来莫白才发现，那天游灿嘴巴里含着糖，有备而来似得。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莫白曾反复回味那个吻，那甜仿佛一直都不肯走。

霓梦的酒话又冲进莫白酒醒之后的脑子。她笃信霓梦的那些酒话比她清醒时更有分量。以莫白对她的了解，如果她醉着说，就是种试探，也是给莫白姐妹一场留的情面。莫白的世界一下子又被颠覆了，霓梦骨子里敢爱，敢恨，热烈，坦荡，直白的。在同学眼中的坏女孩，莫白当宝贝一样珍视着

莫白在无意间的退让之后，很快离开了校园，让之前在游灿面前的假设变成选择题，机会就在眼前，他会如何选择。

莫白玩笑的试探着游灿：“灿，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一个你也喜欢的女孩跟你说喜欢你，你会考虑吗？”

“傻瓜，你要去哪里啊？你去哪里，我追去哪！”说这句话的时候，游灿又摸着她的头，用一种类似责备的语气撒娇。莫白想起来，难怪自己那时候总是会被宠着叫“傻瓜”，原来，大家都也都够傻的。

霓梦和游灿很登对，一切又是顺理成章的事。那一次莫白的爱情观又被操了一回。这根本没有选择，也不需要选择。
在事情渐渐淡下来之后，莫白退学之后的半年。霓梦打来电话，为游灿抱不平，责备莫白的不辞而别，游灿是如何失魂落魄，自己是如何费尽心思的安慰他。唯独没有提起，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那段脱离校园的日子，在广州打工的莫白，每天积攒下吃饭的几块钱，下班准时给游灿打电话。也许莫白早就感觉到对方的生活，被新的感情占领。但那个电话是却是莫白只身在广州，唯一有意义的生活。电话那头总是会让你觉得对方很忙碌，只有莫白自己在撑，当那个烂记于心的号码被拨出，那首熟悉的铃声响起后长长的等待，周杰伦的那首《听妈妈的话》像一首魔音，萦绕在耳，支撑莫白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莫忘·初心》（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