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慢慢松开拉门的手,回转身一脸严肃朝郑明轩款款走来,在他身边站住,皱着眉头低声喝问:“说,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
郑明轩一脸的茫然,问道:“啊,你的芳名叫皇甫惠?这么巧?”
少妇不屑一顾地看着他:”我难道不可叫这个名字么?“郑明轩微微一笑,说:”可以呀,不过,我这个朋友是某年某月某日生日,籍贯某地,你是不是也与她撞车了哈?“
少妇漂亮的大眼睛扑闪几下,正想说话,便见郑明轩拿出了一个米黄色卡包,说道:”这里有几张卡,其中有一张身份证,与你正巧合。你说,是不是你落下的?我问一问哈,其它几张卡是什么卡?这卡包里有多少钱?“
皇甫惠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 顿地说出了卡的内容和准确的钱数。郑明轩翻捡着卡包,嬉笑着说:“不错,这卡包是你落下的,现在物归原主了。”说完,就把卡包递过来。
但皇甫惠未接,反而双臂交叉在胸前,睁着眼盯着他,一脸的冰冷。郑明轩感到那眼光里有一种无可名状的透骨的寒。他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不打算要啊,不要就充公了········”
话未说完,便突见她扬起了手,还未反应过来,就觉脸上挨了一耳光,这耳光清脆响亮,惊得四周的人都往这边看。郑明轩捂着火辣辣的脸,一时懵圈了。
皇甫惠咬牙怒道:“你很会做戏是吧?刚才没电时趁黑摸走的卡包是吧?你安的什么心,想干异想天开的事是吧?“
郑明轩大吃一惊,啊!敢情她把他想着是一个神偷了,是在没电时偷了她的钱包,现在送还她,是想图谋不轨!胸中的委屈顿时如决堤的江水,汹涌而来。
他长这么大,从未挨过巴掌,现在却挨上了,是一个陌生女人打的,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果然,就听邻座的几个女人在那儿嘚瑟了。
一个说:”男人都不是啥好东西。“一个道:“掂花惹草就是男人的天性,这样的渣男,就该扁。”另一个道:“男人啊,就得时常修理,免得横斜逸出,只有这样,才能茁壮成长。”
对面那个座厢有几个男人,幸灾乐祸往这边偷觑,有人还打起了响亮的口哨。郑明轩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无限哀怨地看了看皇甫惠,只见她还柳眉倒竖,立在那儿瞪着他。
郑明轩长叹了口气。忍了吧,教练不是说,此次体验底层生活,不就是忍天下所有难忍之事么?即使人家把你当做一条狗那样呼来踢去,你也要摇着尾巴露出灿烂的笑。
想到这里,便觉心里释然了,而更值得品味的是,其他人是把他俩看做是一对情侣了,误以为他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才当众被搧耳光。由此看来,这耳光多少还有些甜蜜,毕竟让漂亮女人打个耳光,虽然难堪,却也浪漫。
不过,到底心里还是不舒服,有些别扭,不能让她把他看做是一个贼,这个得解释清楚。郑明轩揉了揉火辣的面庞,冲着皇甫惠嚷道:“美女,你搞清楚了,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好人。拾金不昧换得了一记耳光,我比窦娥还要冤哈。”
皇甫惠鼻子哼了一声说道:“好人坏人都写在脸上吗?窦娥冤不冤我不知道,但你却是冤不起来的。”
“那好。我详细说,你听仔细了。”郑明轩耸耸双肩,便把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如何拾到这个卡包的经过描绘了一番,边说,边偷觑皇甫惠,见她紧拧的娥眉慢慢舒展开来,娇嫩的脸也露出了原先的温柔。
待到郑明轩讲完,她显出万分羞愧的神色,交叉于胸前的双臂也无力垂了下来,双手捏着衣角,忸怩惶恐。不过,毕竟这戏份转换太快,她一时还适应不过来,疑惑望着他,嘴里嗫嚅道:“难道,难道,真冤枉你了?”
郑明轩刚想开口说话,就听邻座一个女人怒喝道:“不会冤枉他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要是听男人的话,老母猪都会爬上树!欠抽!”
郑明轩一听,这边上的人起哄,再留在这里,指不定引起公愤,干脆闪人吧。如今的女人不知是什么原因,男女之间只要有什么纷争,都是男人的不对。所有的人都向着女人。世道变了哈,以前说女人能顶半边天,现在恐怕把天都遮住了。
他拍了拍桌上的卡包,对皇甫惠说:“你查验一下,所有的物品我只是看,没动。信不信由你。”说完,起身便向外走去。皇甫惠伸手拿起卡包,转回身也跟着他往外走。
郑明轩出了饭馆大门时,耳边还传来那几个男人的吆喝声:“哈哈,嘿嘿,这下有好戏看喽,回家老老实实顶碗跪键盘吧!”
他头也不回往前走。暮春的城市夜晚弥漫着一种温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着,把路边的花草装扮得神秘而又浪漫。但他心里却觉得有股寒意。
凭直觉,他感到后面有人跟着,因为,那高跟鞋的笃笃声,紧随着他。蓦然,他立定住了,回转身盯着跟来的皇甫惠道:“卡包,我已经还给你了,是不是里面少了东西,来向我讨要啊?”
皇甫惠走得很快,郑明轩忽然立定,她依着惯性往前,一下子撞到了他身上,身子晃了几晃,眼看就要跌倒,郑明轩伸出双臂把她扶稳了,旋即松开,望着她揶揄地说道:“怎么,打了一巴掌不过瘾,还想动拳脚哈?”
皇甫惠羞愧地说:“不是不是,帅哥,你听我说,看来是真冤枉你了。向你道个歉,行不?”
郑明轩看着她狼狈模样,心里想,总算你明白过来了。但这样就此了结,未免消除不了心头的委屈和气愤,便打定主意要消遣消遣她。
“哟嗬,天下的事这么容易啊。我一堂堂男子汉,当众被你不明不白搧着耳光,听你喝斥,旁人围观,这人丢大发了。你轻轻一句道个歉就算了事了呀?”
皇甫惠垂首望着地面,踩着高跟鞋不安地糙着地面,柔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郑明轩不语,只管往前走,皇甫惠默默在后面跟。俩人就这样一路慢慢走。来到郑明轩扫大街的那个地方时,他坐在了路边马路牙子上,皇甫惠走过来站在他身边。
她四周望了望,忽然说道:“对了,这儿就是我丢卡包的地方吧。当时我是去会一个老同学,她急着见我,走得匆匆忙忙,东西丢了也不知道,真是个马大哈。”
郑明轩说:“是呀,丢东西马大哈很寻常,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那才叫糊涂呢。”
皇甫惠忽然蹲下来搡了他几下,笑着说道:“帅哥,你又来了。接不接受我的道歉?要不,我这里有钱,给你几张,压压惊?”
郑明轩撇着嘴说:“我才不稀罕呢。如果图钱,我早就把包私吞了。”然后慢悠悠掏出一根烟,点着,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皇甫惠意识到又说错话了,摇了摇头,看了看一脸严肃的郑明轩,怯生生吹捧道:“帅哥,你真是个好人。活雷锋啊。你做什么工作的?赶明儿我送你一面锦旗吧?”
郑明轩一听,嗬嗬笑了起来,喷出一口烟说道:“锦旗就免了吧,我是扫大街的。这个地方就是我的工作岗位。”
“啊,你扫大街的?那多辛苦啊。“皇甫惠拿眼看着宽阔的街道,汽车川流不息往前涌动,她想像不出这样一个年轻的小伙,竟然在这儿扫大街,而且心地是那样善良。心里琢磨了一阵儿,便笑吟吟对郑明轩说道:“这儿挺辛苦的,要不,我给你找份工作,可好?”
郑明轩心里一动,抬头望着她问道:”什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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