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小小贱猫
文/小小小贱猫
夏天的燥热已经完全褪去，夜风微凉。
张一程看上去很是轻松，仿佛刚才的话不是表白，而是像“吃过饭了？”这样一句稀松平常的话。我的心始终“咚咚”地跳着，尽管我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如他一样自如。有凉风吹来，树梢好像也因为我心里的震动而微微颤抖。
夜空中的月亮圆得正好，稳稳地落在远处的枝头。
我们保持着沉默，并肩走向宿舍。月亮安静地挂在天上，看着我们俩。我悄悄问自己，“要答应他吗？”
“许心念，你的脸好像今晚的月亮啊！”张一程悠悠地说，“那么大。”
“胡说。”我笑了，气氛一下子愉快了很多。
“我说的话，你要考虑啊。”到了宿舍门口，他站定，对我说。
“哦。”说完，我转身跑进宿舍楼。
室友们都在忙着洗漱，争取在十点半熄灯之前把需要用光才能搞定的事情全部做完。
我把手里的试卷放到上铺的床上，打好一盆热水，坐在方沫的床上洗脚。
“那么晚才回来呀。”方沫已经洗漱完毕，半躺在床上，倚着上下铺之间的栏杆，拖着长音含笑看着我。
“嘘！”我朝她挤挤眼，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哎呀！”“啊，我还没洗完袜子！”“诶？我的牙膏呢？”“方沫，快打开手电筒。”每天的十点半，都伴着这样的叫声和吵闹声完成熄灯仪式。姑娘们迅速搞定手里的任务，然后爬上床，打开手电筒继续在试卷和书里奋战。
借着方沫床上手电筒的光，我蹲在她床边快速洗漱。趴到床铺上以后，也开着手电筒照亮试卷，可心思却不在任何一个字上。
趴在床铺上，胸前暖洋洋，好像张一程的体温还留在那里。
恋爱是什么滋味？难道我要恋爱了吗？这是张一程的表白吗？“以后就这样吧？”那么惜字如金，表白也不肯多说几个字吗？
想到他，我忍不住笑起来。抬头看向窗外，对面的楼就是男生宿舍楼。我所能看到的方向，黑暗的那头，会有一束微弱的光吗？那会是他的吗？哦，不。张一程回宿舍恐怕不会看书吧，那么他在做什么？在和室友闲聊？还是……已经睡了？
我关上手电筒，平躺在床上。“许心念，你准备怎么回复他呢？”我问了自己很多遍，都没有答案。这是恋爱吗？如果是，那这一切也来的太容易了。但是如果不是这样，我想要的是什么样呢？
即使没有一句“我喜欢你”，没有长达一个学期的暗恋，没有收到来自他的小纸条，甚至……情书。仅仅是一句“以后就这样吧”，这已经足以，足以让我的生活天旋地转。
胸口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的青草香。我伴着这好闻的味道，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文/小小小贱猫
白天的课间，我尽量避免自己回头去看张一程，也避免去捕捉他的声音，更避免自己在教室和楼道走动。我不知道看见他，听见他，和遇见他，该以怎样的态度，该如何作答。
但午自习是逃不掉的。那是我和他无言的约定，昨天的疑问，势必要在他的那张课桌前解开。
我像往常一样从教室后门溜到张一程的座位旁，他倚在旁边的墙上，微笑地看着我走过来。
我也微笑着，走向他。
“看这个题，这个公式怎么理解？”我摊开手里的试卷，用手指着划圈的题目。
他熟练地用左手拿起笔，在我的试卷上划出题目的重点，一点一点讲起来。
阳光照在他的手上，反着明亮的光。他该是趁午饭的时间洗过头吧，全身都是洗发水的清香。
试卷上的题目都讲完了，他扔下笔，倚在墙上，眯起眼睛看着我。就像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一样，微笑着。
我低了头，徘徊着，犹豫着。我不知道有什么合适的话可以说，对于昨天，我没有进的立场，也没有退的念头。
他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到这来，躺在我怀里来。”
我笑出了声，用怀疑地目光看着他。心想，我答应你了吗？
“好吧。”他摊开手，耸耸肩，还是那样好看地微笑，“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把重音落在“时间”上，好像对这份还没到来的“恋爱”，胸有成竹。
这让我微微惊讶，我以为恋爱是要男孩子苦苦地追求，女孩子高傲地拒绝。
可张一程完全跳过了那让女孩子骄傲的所有桥段，没有一句像样的告白，也没有展开追求的打算，他只绽放了他那张有点帅的笑脸，说出一句，“到这来。”
我守着我的矜持，一动没动。但我几乎断定，我迟早是会到他那里去的。
我不知道张一程有什么魔力，他甚至和我幻想过的男孩子完全不一样。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意外，都远远的跳开我幻想过的对白。
“晚自习以后还去操场走走吧。”他说。
“再说吧。”我收拾好试卷，“我回去啦。”
晚自习后的操场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到国旗下，张一程说，“昨天，你就是在这儿牵的我的手。”
“我牵你的手？我那是安慰你，我就捏了你一下。”我赶紧辩白，免得被他篡改。
“哪有女孩子用拉手来安慰人的？”他笑。
那倒是，我哑口无言。因为的确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捏了他的手。可能我也碰了他的袖子？可是他没有感觉到，所以我捏了他的小指。
“昨天，我也是在这儿抱住你的。”他又说。
我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握住了我的手，紧紧地，然后继续绕着操场往前走。
我任由他牵着，我想，以后就这样吧。
我笑着，他也笑。我们什么都没说，他牵着我的手，围着操场走完一整圈。
回宿舍以后我告诉了方沫，方沫虽早有此猜想，听到猜想成了真，还是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我就不敢谈恋爱。”方沫说。
“为什么。”我问她。
“就是不敢。”她说。
“我也没想到，好奇怪啊。”我眯起眼睛，“方沫，我早恋了吗？”
“恋了就不早了，早了就不叫恋。”方沫笑着看我，“以后，我又要找新的饭友喽。”
“不会啊，我还是要跟你一起吃饭的。”我收住笑容，一脸严肃。
“你迟早会跟张一程一起的。”方沫好像看到了那情景一样，说得无比肯定。
把恋爱的秘密分享给方沫，我才觉得我正式恋爱了。从来都没有想过早恋这样前卫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但我已经走在了它的门口，徘徊也好，犹豫也罢，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转身走掉。
所以踏进早恋的大门，真的好像只是时间的问题。
文/小小小贱猫
张一程也跟我一样后知后觉，这多少让我有点意外。他跟我说，“我们和他们那些早恋不一样。”
“嗯。”我重重地点点头，然后转向他，“哪里不一样？”
“反正就是不一样。我们不是为了早恋而早恋，我们还要好好学习。”他说。
“嗯，这倒是。”
但早恋就是早恋啊，哪怕我们再努力地给它一个漂亮的解释，一个不一样的理由，它依然是早恋。它发生在禁止早恋的高中校园，发生在青春正盛的恰同学少年，发生在把早恋当作升学第一拦路虎的高中教师的眼皮子底下。
早恋，哪怕它再圣洁，真的能开出花吗？
【无戒90天成长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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