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早晨迟到了,我觉得司机应该负主要责任。武汉公交司机以“赛车手”闻名全国,但这司机是个例外,车开得那是相当淡定,与这个城市快节奏的生活显得格格不入。我迟到了,决定好好骂一骂这个老司机,我觉得他好像一个得了阳痿的病人,可能早已经不举了。
已经知道我要迟到了,我就慢了下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迎面走过来两个同事,一个是成意,还有一个是他办公室的大龄女青年。
“你迟到了!”他们一边笑一边说。
“司机不行,我已经尽力了。”我病怏怏地说。
说完我与他们就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颇有“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的架势,虽然略有夸张。晃晃悠悠进了办公室,同事们像一个个雏鸟,坐在自己的巢穴里。我一进办公室,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我看。
“你总算迟到了!”坐在后边的高鑫略显兴奋地说。
“唉,你这个人,我迟到就迟到了,你怎么还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我自嘲地说道。
“这辈子能见到你迟到太不容易了,这是历史性的一刻。”高鑫那股兴奋劲还没有消退。她这句话透露出一个信息:我是个守规矩的员工。至少在我的同事眼中我是这样一个人,至于在老板眼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点有待考究。在大多数老板的眼中,守规矩可能与老实是一回事,但实际上这完全是两码事,这一点从我后来的行为中也可以看出来。
沈妙音小姐今天穿得很优雅,上面穿着一件浅棕色的毛呢大衣,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高腰皮靴。我刚才说话的时候,她没有看我,依旧一副高冷的模样。唉,这姑娘咋回事,我这人还是颇有几分姿色,你也不抬头看我一眼,哪怕瞥一眼也行呀!当然,她要是偷偷看了我也不知道,人家也不能让我知道,小姑娘就应该含蓄一些,我还没见过谁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一点都不矜持的。
我坐下来,做着昨天没有做完的工作,毫无乐趣可言。但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要做。刚坐了一会,老张笑呵呵地走过来了,还是一副便秘的表情加上那招牌猥琐的微笑。以前还没发现,今天细看才发现,老张把猥琐这个词体现的淋漓尽致。
“同志们,你们先来清唱一下,我听一听。”
什么,现在唱?我心里很是疑惑,不知道老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这个歌唱比赛不会还要选拔吧?
心存疑惑的估计不止我一人,老张可能也看出来了。
“没事,我就姑且先看一下,不要紧张。”老张语调降低了,假装出几分和蔼可亲的样子。
我心里没底,像被家长要求出来给客人表演节目的孩子一样硬着头皮上了。不过按身高排序,我还不在最前面,这还给胆怯的我留了几分薄面。经过几分钟休整,一支专业的合唱团就闪亮登场了。第一次搞这样的活动,感觉大家都有点放不开,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大家洋洋洒洒唱了一遍,比念悼词稍微强了那么一点,老张拿出他那招牌式的便秘表情,赏心悦目地看着。
“好,不错。但美中不足的是,有几个同事没张嘴,是因为害羞吗?大家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拘谨,放开嗓子唱就行。”唱完之后,老张作为唯一的专业评审给出了自己的高见。似乎意犹未尽,他又加了一句。
“对了,为了更加整齐划一,我们还是加一个动作吧!”说着老张开始展示他即兴创作出了的动作。其实从头到尾就他娘两个动作:头和身体朝右偏一下,然后再朝左偏一下。请记住这两个动作,这两个老张奉为圭臬的动作,以后还将大有作为。
我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照做,谁让他是老板呢?唉,看看我这奴才命。在那个鞋盒大小的办公室里划拉了半天,午饭时间到了,我们一行人走出办公室,找地方吃午饭。
不要看我们唱歌没精打采,吃饭都是特别及时的。街边的几家饭店被我们逛了又逛,吃了又吃,嘴他妈都快吃出茧子了。成意皱了皱眉头,提议带我们去炒几个菜。
“老哥,你昨晚捡钱了?怎么变得这么大发?”我脖子朝后退了几寸,一本正经地问成意。
“捡你妹,吃个炒菜又不贵,我们三个人平摊,一个人也就十几块钱。”成意咧嘴笑着说。
“也行吧。我就将就陪你们吃一顿,大不了回去多喝几顿凉水。”
“别装逼,我还不知道你,你会在乎这点钱。”成意边说边带着我们来到了那个饭店。
饭店不大,装修也并不是特别考究,细看起来还颇有一点寒酸的意味。成意他们来点,我就先就坐了。点完之后,成意和左青也来坐下了,三个人接着侃大山。
“你跟她咋样了?”我说。
“那个?”成意说。
“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我反问。
“我真不知道。”成意一脸无辜地说。
“高鑫。”
“没怎么,就那样,没啥好说的。”
“小伙子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我在一边调侃。
“真没咋样。昨天加班,中午我见她没走,在外面点了一堆吃的送了过来,她一点都没动。”
“然后呢?”
“能咋样?我自己吃了呗,食没罪。”
“你嘴巴倒是挺诚实。”
“没办法,她不饿我饿呀!”
“那倒是真的。”
坐在那儿几个人一点也不安静,杂七杂八说了半天,从男人聊到女人,再从女人聊到钱,就此打住,聊不下去了。仿佛现代都市男女之间的话题就那么一点,还总是离不开钱,离开钱谈感情,那叫跑题。
等了很长时间,饭菜还是没有上,我都有点着急了,只好跑到窗口问,阿姨让我们别着急,马上就好。
又等了大约五分钟,饭菜上了,几个人也饿了,开始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吃完饭,看看手机,已经没有时间休息了,我们几个人就准备直接去办公室。走到半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高鑫刚才让我给她买一条面包。
“我有点事,你们先走。”
“啥事?”成意问。
“刚才没吃饱,准备再买个面包。”
“让你多吃点,你还不吃。”
“你说你妹呢!都没了,我吃啥?”
“赶快去,我们等你。”
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那家商店。随意挑选了一条面包,付了钱,从商店走了出来。”
“以前都没看出来你能吃这么多。”成意的目光大约在我脸上停留了5秒钟,我目光游离,不敢与他对视。当然,我们的闪躲不是小情侣之间那点小心思,我也不搞基,我深深相信我们两个的性取向。三个人走在太阳底下,炽热,干净。
进了办公室,我看着成意走进那件小隔间,然后迅速把那条面包放到了高鑫手边,我看她没动,轻轻推了推她,她迷迷糊糊起来,不经意间撩了撩两边的头发,我指了指面包,她拿了起来,慢慢拆开。
“赶快吃吧!”我说。
“谢谢!支付宝账号给我,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
“必须给你。”
你看看,这女孩还挺客气。那我能怎么办?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下午没发生什么值得我留意的事,好像也没有唱歌,阿弥陀佛,老天有眼,否则旁边的人可能就要拿杀猪刀问候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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