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李婕儿见面是定在了一家离学校有点远的咖啡厅,陈子鸿也不懂为什么会答应李婕儿在那里见面,一大早坐车也才刚好赶到,李婕儿早已在咖啡厅等了。细细看李婕儿,是个漂亮而又有韵味的女人,在陈子鸿眼里就是一个贵妇人的打扮。只见李婕儿一头微卷的头发,削瘦的脸孔,圆润的额头,挺秀的鼻梁,微薄而朱红的樱唇,有个性的下巴。乌黑明亮的双眼,皮肤白皙。一身深蓝色的长裙包裹住凹凸有致的身材,米色的腰带更显出纤细的腰身,看样子年纪约莫28左右。
看到陈子鸿满头大汗地到来,李婕儿礼貌性地和他握了握手,示意他坐下,随即帮他点了杯咖啡。李婕儿说她想考MBA,但数学很久没再去看,做起题来有点吃力,因此找个高考完没多久的大学生辅导她,同时可以开出比较高的价钱。陈子鸿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同时告诉李婕儿自己的空闲时间,让李婕儿根据自己的时间来安排。应该说这是一次愉快的碰面,双发很快就对时间、地点和价钱达成一致。以后每周五和周六晚上,陈子鸿就到李婕儿的家中帮她辅导。
这是一次很愉快的交谈,双方都给彼此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李婕儿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冷艳,反倒是一个很健谈很开朗的人。事后她开车送陈子鸿回学校了。从车前的标致上看,陈子鸿知道李婕儿开的是一辆奔驰,价格多少他也不懂,就听说奔驰是很贵的车。
“这车要多少钱?”坐上车后,陈子鸿问道。
“这个嘛,不贵 ,也就80多万。”
“啊!”陈子鸿发出了声感叹,“80多万还不贵啊!”
“等你以后工作就知道了,这个世上钱根本就不是钱。”
“我还不懂,不过80多万确实挺多的了。”
……
一路上,李婕儿像个大姐姐似的,给陈子鸿讲乐许多他从未听过的,有好玩的见闻,也有许多社会上尔虞我诈的事。很快就到学校了,陈子鸿和李婕儿互道再见,就各自走了。
下了车的陈子鸿没有直接返回学校,而是来到了学校旁边的山顶公园。坐下来吹吹风,放空大脑,体验当下的感受。山上偶尔有人来往经过,闲聊的,但是陈子鸿基本都不理会,依旧坐在石头上,看着山下的高楼。当你在山脚下,在马路上看这些楼房的时候,你会觉得他们很高,但是和随便一座山比起来,它们却又显得那么地矮小。也是这就是相对论吧,陈子鸿心想。
天色渐渐暗了,风也渐渐凉了,然而来山上的人却变多了。夜景,是人们此时上山的目的。稍微觉得有点饿了,陈子鸿打算下山回去学校了。刚走一会儿,路过山顶的亭子,陈子鸿目光一瞥,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骆小雅。陈子鸿走近骆小雅身边,说了声:“嗨!”
“咦,你怎么也在这。”骆小雅问道。
“我来发发呆。你呢?”
“发呆?好奇怪啊,这么回来这里发呆呢?”骆小雅用慵懒但略带好奇的的语气说道。
“宇健呢?怎么没陪你来?”陈子鸿并不理会骆小雅的疑惑。
“别提他了,刚刚跟他吵完架,来这散散心。”骆小雅说道。“哦。”陈子鸿低声说,他不好意思问究竟是为什么吵架,虽然他内心很好奇。
陈子鸿静静地坐在骆小雅旁边看着她。只见骆小雅身着紫色衬衫,白色长裤,身体前倾靠着石桌,双手托腮,背部展现出完美的曲线。陈子鸿看着骆小雅的侧面,骆小雅精致的脸庞迎着风,细长的头发随风摆动着。
“你好奇我和他为什么吵架吗?”骆小雅突然说道。
“为什么?”
“杨钧龙谈了个历史系的女朋友,你知道吗?”
“知道啊,叫胡艺珊。钧龙上学期末跟我们说的。”
“昨天是胡艺珊舍友的生日,她们也邀请杨钧龙去了,但又怕杨钧龙无聊,又让杨钧龙可以带两个人去。所以昨晚我和宇健也去了。”
“然后呢?”
“一开始还挺好的,大家都在吃饭、喝酒、聊天。然后胡艺珊她舍友就说要去唱歌,杨钧龙和彭宇健也同意都去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结果到了KTV以后他们又点了很多吃的,还有酒,不仅有啤酒也有洋酒。彭宇健那家伙不知怎么地,昨晚人家敬他酒他就喝,而且还喝洋酒。然后突然就喝上头了。就是那种前一分钟还很清醒,后一分钟就马上醉了的那种。”
“我有听说,洋酒确实会这样。”
陈子鸿这时回想起昨晚,当他回宿舍时,确实不见彭宇健和杨钧龙。他问张庆风,张庆风也说不知道,张庆风回宿舍时就没看到他们俩了。一直到了要睡时他们还没回来。然后就在半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沉睡的陈子鸿。当他起来开门时,发现敲门的正是杨钧龙,而摊在他身上正是喝得烂醉如泥的正是彭宇健。后来在陈子鸿、张庆风和杨钧龙三人的努力下,才把彭宇健弄到床上去。在床上的彭宇健仍旧在胡言乱语,一直到了很久才睡着,而此时三人也都很疲倦了,这才赶紧睡。清晨,陈子鸿依旧起得很早,整理好书包去和李婕儿碰面了。
“嗯,昨天他们确实挺晚回来的。”陈子鸿接着说,“那你也那么晚回来?”
“是的,宇健醉了以后我和杨钧龙还有胡艺珊的一个同学就先送他回来,他们其他人玩到几点我就不知道了。”
“然后今天因为他喝酒而吵架?”
“不是,如果只是喝酒说他几句也不至于吵架,之所以吵架还有其他原因。”
“那是?”陈子鸿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今天上午,我问他要一份我放在他那里的资料,结果他竟说忘在哪了?”
“也许是昨晚喝多了吧!”
“可是那份资料很重要。而且如果一次也就算了,他经常这样。有一次说要帮我报名个舞蹈社团,结果也没去做。还有一次,我手机充电器坏了,他说要帮我买,结果买了三天都没买来,害得我一直借晓霞的用。”
“那你不是可以自己买吗?”
“是可以,可是万一我买了,他也买了,这不就浪费了。”
“也是。”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生气的,只不过是有时实在气不过才这样的。”骆小雅接着说,“约会时大部分是我等他,他迟到的次数比我还多。做事前总说得好好的,可是好多事总是拖拖拉拉地完成,还找了不少接口。当然,有时我也在想,是不是我对他要求太高了?”
“嗯嗯。”陈子鸿仔细听着,但不发表任何言论。
“还有,他的脾气确实不好,现在也越来越容易生气。今天中午他本来要请我吃饭以表道歉的。结果,当我们走在路上时,他说要帮我拿包,那时我还有点在气头上,不想让他拿,他就用力扯我的包,害得我手都疼死了。我当时很不高兴地对他说弄疼我了,他竟然说谁叫我不放手。然后两个人就越吵越大声,后面不欢而散。以前也和他吵过,不过这次吵得最凶的,我很生气,也不去吃饭了,就直接到这了。”
“所以你在这坐了一下午?”
“差不多吧!”
“那有吃饭吗?”
“买了些面包,就吃面包,你要不要来点,我有多买。”
“算了,不要了,待会回学校食堂吃饭吧。”
“能不能等会再走,我想看会夜景,回去反正也无聊,今天又不晚点名。”
“嗯……好吧。”陈子鸿道。
天色越来越暗了,灯光由远及近慢慢地铺展开来。橙黄色的灯光沿着江水,形成一条橙黄色的绸带。有人下山,也有人上山。天还未完全暗,远处的天空中还残留着火红的晚霞,风依旧吹着。
“好漂亮,好舒服。”骆小雅说道。
“嗯嗯。”
“今天的天空很美,晚霞也很美。如果有相机就好了,可以把这一刻记录下来。”骆小雅道。
“那里不是有个人在拍照吗?”陈子鸿指着亭子外的一人说道。
“去看下吧。”骆小雅说。
两人来到摄影师的身边,安静地看着他摆弄相机。陈子鸿知道这是单反相机,但他不懂怎么用,在他眼里,摄影师是个很神奇的人,可以拍出很多很漂亮的照片。
“能给我们看下你拍到的照片吗?”骆小雅对摄影师说。
“可以,不过再晚点会拍到更好的夜景,今天的天气挺好的,很适合拍蓝调。”
陈子鸿不懂他所说的蓝调是什么,就觉得是很专业的名词。这位摄影师在相机上按了按,把刚刚所拍到的照片都让骆小雅和陈子鸿看。
“真漂亮!”陈子鸿由衷地赞叹。
“摄影其实不难,只要你们愿意学,都可以拍出好照片。对了,如果你们喜欢,把你们的邮箱给我,我回头把照片发给你们。”
“好呀!”骆小雅高兴地说,随即留下了自己的邮箱,陈子鸿也留下了自己的邮箱。
天更加暗了,完全是晚上的时候了,陈子鸿看了下时间,已经19点40分了。
“饿了吗?”陈子鸿问骆小雅。
“还好,你呢?”
“说实话,有点。”
“给你,”骆小雅拿出了面包,递给陈子鸿说,“今天买多了,正好给你。”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和我客气,哈哈!”骆小雅笑靥如花。
“是不是该走了?”
“嗯,回去吧。”骆小雅说。
“天比较暗,虽然都有路灯,但是还是得注意。”陈子鸿说。
“嗯嗯。”
慢慢地,山上的人也都逐渐下来了,陈子鸿和骆小雅一前一后地走着,弯曲的山路伴随着昏暗的灯光,下山的人都走得比较慢。
“这不好走,小心点。”陈子鸿提醒着。同时用手指了指脚下。
这个台阶被大树分成左右两边,不论走那边都很窄,而且露出地面的树根让狭窄的台阶变得更加下足,头顶的树枝压得很低,每个人都必须弯腰才能通过。陈子鸿很想伸出手去牵骆小雅,但又不敢。等到骆小雅主动伸出手后,才轻轻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突然,骆小雅大喊:“好漂亮啊!”。朝前望去,眼前的树上点缀着许许多多小灯,白的、黄的、绿的交相辉映。灯如此之小,仿佛夜空中无数的萤火虫。再往前走,有个半山腰观景台,许多人还在那里欣赏夜景。陈子鸿和骆小雅也来到了观景台。
“看,那是我的中学。”骆小雅指着远处的几栋房子说。这几栋房子临江而建,灯光沿着屋顶和墙壁勾勒出房子的形状,弯曲而向上翘起的屋顶体现出与众不同的气势。陈子鸿说:“你们学校很漂亮啊!”
“是啊,都上过中央电视台最美校园的节目呢!”骆小雅自豪地说。
陈子鸿看着骆小雅,月光斜斜地倾洒在骆小雅的脸庞,如玉般的皮肤映着月,仿佛反射出淡淡的光芒。突然,陈子鸿脑袋里像流星般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让陈子鸿觉得可怕至极的念头。一个人的一生将会遇到多少的人呀,而他只是骆小雅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想到这,陈子鸿感到无限悲哀,也许毕业后就各奔西东,到那时他就从骆小雅的生命里消失了。他不想这样,他想让骆小雅永远记得他。骆小雅已经有了彭宇健,今后的生命里也许真的会把他遗忘了。陈子鸿顿时觉得很失落,也很心慌。
“大哥,你看,这些灯好像萤火虫啊!”一个清亮的女孩的声音传入陈子鸿的耳中,“大哥,这也许是个很好的选择。
两人边看着挂在树上的小灯,边欣赏着江边的夜景,慢慢下山而去。
快到校门口时,骆小雅转头对陈子鸿说:“谢谢你今天陪我啊!”
“不客气,我也正好有空。那你现在心情好了吧?”
“好了,还是得感谢你。大家都说你挺好的,确实。”
“还好吧。”陈子鸿脑中突然浮现出个想法。
“小雅,能不能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女生是不是有人有认大哥的?”
“有啊,晓霞,旭芳都有。”
“那你呢?”
“没有呀!”
“那我当你大哥好吗?”陈子鸿壮着胆说出了这句话。一句一路上一直想找机会说的话,一句在说时心跳到了300下的话,一句说完又期待又担惊的话。
“嗯,你呀?那我得考虑考虑。”骆小雅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脸颊说着。
“好,那你需要如何考验?”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骆小雅再次用手指敲了敲脸颊
……
“要不要再到篮球场坐会?”陈子鸿问。
“可以呀。”
“要不要喝点什么?”
“番石榴。”骆小雅不假思索地说道。
“好的。”
“上次听你说了番石榴的故事,发现你还是个挺感性的人。”骆小雅说。
“难道我给你的印象一直都很理性吗?”陈子鸿问。
“可能是我们接触得还不算多,对你还不是很了解。大部分的同学应该对你的印象都和我类似,感觉你是个冷冷的,不爱说话,很理智的人。但是你的脾气又很好,大家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都会尽力帮忙。相对比宇健,他的脾气就差多了,很多人都对他感到不满意,因此很多时候班级在评选什么东西之类的,他的票数总是比你少。”
“可能吧,性格上确实不太一样。不过我不是很喜欢自己的性格。”
“为什么?”
“太软弱了,不懂得怎么去拒绝别人,有时会因为这样而感到困扰,而且有时感觉不知道如何为自己争取利益。”
“好像是有这个问题,不过我也没法给你什么答案。”
“我只是说说罢了,从小到大,我觉得很难找一个能够听我好好说话的人。虽然我也有玩得较好的同学和朋友,但我总是没法完全敞开心扉和他们说心里的话,有些话和他们只能点到为止。”
“难道我可以?”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会有很多话想说,包括今天对你说的都是以前没和别人说过的。”陈子鸿说。
“是不是这个世上的每个人都有一种奇怪的缘分牵着,或许是恋人、或许是知己、或许是亲人、或许是陌生人。”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就像一见钟情,为什么就会发生在这两个人身上,应该除了万有引力外,还有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道理在里面。”
“就像我上次叫你帮我运被子回去一样,也许是正好遇到你,但为什么会找你,我也不清楚。其实和你也并不是很熟,和你说话不多却又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也许是你的性格比较好吧。”
“所以应该相信我们之间是有特殊的缘分牵引着,虽然我们不是恋人,但确实很好很好的异性朋友,这么说可以吗?”
“那你相应男女之间有真正的纯友谊吗?”
当骆小雅问到这,陈子鸿沉默了,他不想欺骗自己,但又不想让骆小雅知道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不想让骆小雅知道,陈子鸿自己也说不明白,也许是怕给骆小雅带来困扰,又也许是怕当骆小雅知道了自己的感情会刻意疏远自己,更可能是骆小雅直接拒绝自己而从此不载理会他了。
“算了,这个问题谁都回答不了。”骆小雅说。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陈子鸿接着说,“既然我们都认为彼此间有特殊的缘分而牵,那么可以答应我那件事吗?”
“什么事?”骆小雅问道。
“大哥?”
“那还不行,还得考验一下哦。”骆小雅做出娇嗔的表情,头往左边一撇,目光看向天上的明月,随之秀丽的头发朝右一扬,带动头发的香气传入陈子鸿的鼻中,陈子鸿顿时感觉一番神清气爽。
“好了,回去吧。”骆小雅说。
“嗯嗯。”
两人起身,朝宿舍走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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