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光总是无聊的,难以打发的。
德毅比预计到达时刻早了半个小时来到机场接他的一位朋友,可是得到的最新消息证实飞机晚点一个小时,百无聊赖的他只好继续等待下去。
接机的人们寥寥无几,多为中老年人,大厅里空调也没打开,清早的凉意无孔不入,侵入进来,人们或缩着身子蜷在冰冷的铁制靠背椅子上,或不时站起在大厅的空地里走动。一对农村老夫妇穿着厚厚的棉袄一直立在出口处不时向里面张望,老妇人手里一只花布包,看样子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德毅虽然随身带了一本小说聊以打发时光,但也不能专下心来。
一阵冷风袭来,大厅自动门打开,有人进来,德毅没有看清来人面孔,来人径直向着里面的洗手间方向过去,背影看似一位年轻女子,个头适中,身材曼妙。
德毅努力使自己集中起精力,再次打开小说。忽然一阵淡淡的兰花幽香飘袭而来,德毅为之一颤,字如其人,文如其人,香如其人,正是刚才的女子从德毅眼前走过,距离不远的一张椅子处,女子从包里掏出一方餐纸擦拭椅子,款款坐下。德毅侧面观瞧,女子披肩长发,面容姣好,一袭黑白格子套衫,肩挎皮包也是格子款式。只见女子从包里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保温杯,旋开杯盖,轻启朱唇,小口啜饮,姿态优雅,风度翩然,兰花一般。
德毅再次努力使自己集中起精力,但是不能抑制自己的思绪,这样的一位女子一定是一位大学生,甚至一定是一位文科生,或是某大型企业的管理人员,不,她一定是政府机关的职员,他在心里胡乱揣测。她一定是一位具有极其高尚品味的女子,她的双手一定可以弹奏出梵婀玲上的舒缓名曲,或是绘画不可方物的出丹青之卷,或可替爸妈烹出几味清新小菜,不,她也一定和自己一样喜欢鲁迅喜欢托尔斯泰,甚至一定可以写情深意切的出绚丽文章。
飞机快要到达,接机的人数比之适才多了一些,德毅随着骚动的人群向出口处靠拢过去,女子的目光也离开手中的手机。这样清冷的早晨,令其芳心牵挂不下的人会是谁,她的同事、她的姐妹还是她的亲人?不,一定是她的男友,德毅武断地给出自己的判断。
旅客陆陆续续地来到出口,已然相逢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一同微笑着离开。老夫妇的儿子媳妇很快就出来了,亲热地喊着爸爸妈妈,儿子挡住爸爸替他推车的手,媳妇接过妈妈手中的花布包,一家子有说有笑。
年轻女子等待的人出现了,推着的行李车上放着一只大大的行李包,女子把喝水的杯子和格子小包一并放到行李车上,双手搂着那人的腰,极其亲昵喊道:“妈妈”,母女倆从德毅身边走过。
一阵淡淡的幽香袭来,但德毅闻不出兰花的味道。
2014-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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