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病

第二十五章 心病

   

      世间所有的事都是因缘际会，在伊考部落一切都是处在安乐吉祥的氛围中。百姓耕者有田，商者有铺，市井繁荣，这一切都归于姬如雪的勤恳治理，他英明仁爱，把百姓当成父母，他同时也获得了百姓的爱戴。

　　这日，身形消瘦脸色有些苍白的姬如雪正在书房安榻上小憩。这段时间都是弟弟姬如云帮他料理军中的一切事，因为他心痛病发作的越来越勤，他不得不在家里休养。

　　这次发病是听到呼伦部落的信使都被杀的时候，他的旧病复发了。这次病的时间很长，吃药都没有什么大的起色，城中名医都束手无策。

　　这天他正躺在榻上，拿着丝帕想着怎样写信告诉韵诗，说他的身体无碍，不让她担心的时候，母亲祝氏带着一群人来看他。如雪要起身相迎，母亲没有让他起来，坐在他榻前不停地垂泪，如雪安慰她说，他的病无大碍，吃一时期药调理调理就会好的，母子俩人说会闲话，祝氏怕累着他嘱咐好服侍他的人离去。

　　祝氏在回寝宫的路上有人来报，说有一人自荐说能治愈城主的病。祝氏急忙说快请此人到我宫里等候，就匆匆忙忙往回赶，回到寝宫见一女子正站在那里等候着，见她回来忙跪拜。祝氏打量来人只见这女子约十八九岁，一身紫色衣裙，身材娇好，皮肤莹润，眼似秋水剪剪，眉似春山幽幽，一头如瀑布似的黑发用一白色绢帕松松拢起，尖尖的下额，薄薄唇上涂着淡淡胭脂，还真是个难得遇见的美人。祝氏心想如此美貌的女子怎可能会什么医术，于是让她起来回话，女子盈盈起身，祝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家中还有何人？你会医术？”

　　女子声如燕语答道：“小女子名唤洵美，家在城南山住，父母已不在人世，医术是跟家父所学，前几日听闻城主病重，寻找能医此病的医者，民女略通医理，识些草药，今日来此略尽医者仁心，或许能够解除城主病痛。”

　　祝氏听到她能医治如雪的病，一丝喜悦挂在脸上，忙叫女子坐下，又问了些其他琐碎，然后带着洵美和一群人又回到如雪书房。姬如雪刚刚提起笔给韵诗写信，见母亲去而复返，知道有事发生忙收起信放在一边，祝氏拉起如雪的手说道：“怎么又急着下地，叫你多在床上躺着，你非要在书房安歇，你就是忍不住操心城中之事。”

　　说着拉着如雪来到榻上躺下，回身对询美说：“姑娘快来看看这病怎么医治啊！”

　　洵美来到姬如雪面前，见此男子虽然有些清瘦，但眉目间英俊儒雅之气一点不减，反而因病增添了些病态的那种温润，她深施一礼说道：“小女子略通医术，还请城主略微忍耐一下，待我为你诊脉。”

　　说着坐在榻前一圆凳上，取出脉枕，轻轻把姬如雪手放在上面，开始诊脉。

　　姬如雪打量着她，心想这女子年龄不大还真有点老中医的风范，一举一动都不因他是男子或又是城主而显得举措拘谨，而是落落大方，她仅把你看做是病人，她只把自己当做医者。这倒是难能可贵。

　　两只手的脉象都诊过后洵美轻轻将姬如雪的手放下，并为他把衣袖整理好，又让他把嘴張开看了看舌苔，又问了一些发病时症状，最近都吃些什么药，寻问完一切，起身来到桌前拿出笔墨，点点画画开出药方，并嘱托平时该注意的一些事项，看着她诊病时的情态，人们忘却了她是娉娉袅袅的女子，心生出敬意来。

　　祝氏急切地寻问病情，洵美沉思着说道：“此病初诊面色无华，舌白腻，苔有齿痕，脉皆细微，时有结脉，心悸，左前胸时有紧痛。此病属典型少阴病，心阳不振。寒邪闭郁，真龙不得上升，首当回阳救逆。本着急标缓本的原则，先施重剂四逆化裁：淡附片80g，黄芪120g，炙草50g，红参30g，龟板30g，二剂，每剂分三次服完。再附一剂桂枝汤，戌时服一大杯。两天后再诊。此病需要长期调理，必须我亲手调制汤药配以饮食方可。”

　　祝氏忙派人按方抓药，并把姬如雪房间附近的一个单间房收拾好留给询美做客房，吩咐两个侍女留下来听洵美使用，一切安排停当祝氏离去。

　　洵美打量着这个房间，虽不华贵但也非常舒适，卧房内粉红色床幔，床上柔软舒适的被子，屋内一桌两椅靠窗而设，窗外种有郁郁葱葱的芭蕉，绿藤把临近窗的墙面都爬满，繁星似的白色小花点缀期间，房内里间设有厨房方便使用，她满意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

　　每天她都亲手熬药，三顿饮食也是她亲手料理，每顿饭都很清淡但色香味俱全，洵美不仅医术了得，厨艺也相当好，可有一点就是，每天做好的饭和熬好的药都是她两个侍女端给姬如雪，她除了问诊从不走进姬如雪的房间。她把每天剩余的时间都用来研究医礼，她随身带着的衣袋里除了医书就是医书。

　　姬如雪的病情真的奇迹般好转，祝氏把府中收藏最好的中药搬来，让洵美使用，又为她定制了几套衣裳，并吩咐只要洵美所用无需向他请求直接都给办理。

　　那天，洵美走进姬如雪书房看诊，姬如雪坐在椅子上正在写信，最近心痛发生的次数明显减少，而每次时间也短了，他今天精神状态很好，一早就来到书房看公文，把写给韵诗的信封好，交给信使嘱咐快些动身，路上不要耽搁。做好这些事他端起洵美为他熬的汤慢慢喝着，这汤看着很清淡，入口也无味，可你在口腔中回旋一周再咀嚼几下就会有微苦，慢慢咽下后唇齿间会有甘甜充盈，而当你呼出一口气的时候又会有清香溢出，这种喝汤的方式还是洵美交代给他的，他按照此方式还真体会到了这汤的奥妙，他现在以汤代茶，还迷恋上了这种汤的味道。在他的书案暖炉上总是温着一碗汤，以便他随时饮用。

　　询美走进来，姬如雪站起身向她点点头说道：“多谢姑娘费心救治，感觉好了很多。”

　　“城主福大，小女子也只是尽医者仁心，我来给你诊脉看看如何，是否还需再加减几味药，使身体恢复快些。”

　　洵美面带微笑让姬如雪静卧在榻上，白嫩手指按在姬如雪的腕部，神情专注地开始诊脉。姬如雪感觉腕部似一块温玉扶于之上，乍凉渐热很是舒服，他闭目体验这瞬间感觉，直到诊完脉他都沉浸其中。

　　洵美把他的手轻轻放下说道：“城主这只是药的前期作用，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确定可否真的好转，所以这段时间千万不要累着，要多注意休息。”

　　姬如雪睁开眼睛看着他说道：“我会配合你的治疗，辛苦了！”

　　洵美又重新开了药方交于侍女，正要离开时祝氏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洵美向祝氏礼毕，简要介绍了姬如雪身体情况，祝氏非常高兴，对身旁的李妈说道：“找几件首饰过会送到洵美房里，这么个标致女孩没几件首饰怎行。”

　　洵美忙说：“万万不可，我没做什么，其实都是医者本份，上次衣裳我收下了，怎可再收礼物，万万使不得。”

　　祝氏拉着洵美的手说：“听说你很会煮汤，如雪都赞叹不止，这全当给你厨艺的奖赏。”

　　洵美连忙说：“如果您老不嫌弃我也给你熬一份汤尝尝，就当对您老的孝心，不知可以吗？”

　　祝氏笑容满面地说：“那让你受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