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上高中依旧霸占着全班前三的地位，和第一第二轮流坐庄。
王晓昭对他的业务能力放100个心。他讲得比参考书还细致。王晓昭总是辩称：“我不傻，你不用这么费力的。”
陈朗递给她水蜜桃看着课本：“我喜欢这样讲，思路清晰。”水蜜桃新鲜可口，汁水超多。王晓昭一大口咬下去，唇上都是汤汁，她舔舔嘴唇，把唇上的汤汁收入腹中。陈朗耳朵微微泛红。
夜晚陈朗会叫王晓昭出去散步。有一次王晓昭郁闷的问他：“你们男生到底是什么脑回路，他也是，哥哥也是。都像个榆木脑袋，不懂人情一样。”
陈朗脚步突然顿住。走在后面的王晓昭猝不及防，脑袋撞到他背上。撞到肩胛骨，许是撞疼了，一双手气的直拍他背。她的手软软的，打上去几乎没有任何力道，更像是撒娇挠痒痒。
陈朗回过头，高一这一年他个子疯长，很快窜到178，胡阿姨功不可没。
王晓昭刚到他脖子。他抓住王晓昭因为气愤不停拍打的手露出一脸疑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是谁？”
他的眼睛忽然有些骇人，王晓昭一时愣了神。回过神来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乌黑明亮的杏眸回瞪他，语气满不在乎：“关你什么事。你不会要去告状吧。想得美。”
她向前挪动步子，路灯下她的影子被缓缓拉长又慢慢缩短。陈朗拳头紧握，手上青筋暴露。
县城郊区安静的小院里，房租有些破败，懒懒的倚在一起，勉强可以遮风挡雨。透过布满污迹的玻璃窗，里面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孩在地上忙忙碌碌，等了会儿，她把什么东西倒进碗里，来到院子洗衣服。夏季的衣服柔软轻薄，她洗了没一会儿里面有人喊她名字。“张琳，你给我妈喂药没？”“这就来。”女孩趿拉着拖鞋哒哒哒跑进去。刚端起碗就觉得被烫了下，她一个没抓稳碗被摔在地上，熬好的汤药洒了一地。听到声音，一个男生三步并两步推门跑进来，“怎么回事儿？”张琳正把地上的碎碗碴子捡起来，被惊到手不小心被玻璃碴子划了一道，鲜红的血冒出来。男生一把抓住她的手：“怎么不小心点。”“我没想到还那么烫。”
“你等下，我去给你找个创可贴贴上。”门边不知什么时候倚了一个人，男生转身看到他，急忙说：“哥，她手被割伤了，我去找个创可贴。”
门边的人眼神晦暗不明，待男生跑出去，他训斥道：“你怎么跟个猪一样，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干不好。还有，你最好离他远点，守好自己的本分。”
张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中有些潮湿，抬头无辜的看着他：“徐瀚，我怎么你了？我每天在你们家做免费的保姆，给你妈端茶倒水，喂饭喂药。我妈我都没这样伺候过。进来先不问我有没有烫伤。你TM竟然怀疑我，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徐瀚皱着眉头，一脸不爽：“你妈需要你伺候吗？是你不想回你那个破家而已，再说我求你了嘛？我告诉你，我弟弟徐皓和我不一样，他从小学习好，听话懂事，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你TM给我趁早滚蛋。”说完他转身出去。
张琳急火攻心气的大吼：“你TM就是仗着我喜欢你，老子不干了。”抓起旁边的小板凳一把扔过去，小板凳正碰到关住的房门噼里啪啦落下来。
徐皓在院子里拉住徐瀚：“又怎么了？你们吵什么呀？”
“你别管。”徐瀚一把甩开他的手离开了。
张琳终究没走，只是收拾完忍着气又重新煮药喂徐瀚她妈喝完。徐瀚妈妈前几年脑梗落下了半身不遂的毛病，这几年身上小毛病不断。每天得喝中药调理，徐瀚爸爸在外打工家里没人照顾，徐瀚老是逃课回来自己伺候，没人管他，他野惯了。后来张琳来了，她喜欢徐瀚，照顾徐瀚妈妈她心甘情愿。徐瀚妈妈刚开始不同意，说不像样子，坚持让张琳回家。徐瀚说她后爸对她不好，她不愿意回去。徐瀚妈妈心软，后来也没再说什么，任由他们两个每天挤在小平房里闹腾。徐瀚的双胞胎弟弟徐皓知道哥哥在学校横行霸道，初三毕业后他就辍学了，知道自己压根考不上，也没那兴趣。他也劝过徐瀚，可徐瀚根本听不进去。后来徐皓也懒得理他。他哥哥什么材料徐皓很清楚，张琳怎么会不知道。两个人谁也不是省油的灯。随他们去吧。
晚上徐瀚回来给张琳买了条手链，依偎在一起甜言蜜语，张琳的气不一会儿就散了。两人又开始腻歪。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元旦就到了。天气阴冷，晚上飘起小雪。同学们都在班里庆元旦。
陈朗没参加表演，心不在焉的坐在外围吃橘子。听着四面八方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呐喊声心里却想着王晓昭。王晓昭元旦有节目，为了表演好，放假期间每天都在家练歌。陈朗偶尔去看她都能哼几句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打算跑到三班去看王晓昭表演，他答应她会去的。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赵佳桐。她脸蛋红红的，看得出来今晚很开心，她开口：“真巧啊，我还打算找你，你刚好出来了。要不要去看我表演？”陈朗求之不得，爽快答应。
三班节奏快，节目已经表演了一大半。陈朗脸色不太好。
赵佳桐演唱的是蔡依林的《爱一个人》，歌声娓娓动人，眼神不时飘向陈朗。
陈朗心里惦记着王晓昭，扫视一圈没有看到，转而问身边的女生，没想到是肖筱筱。王晓昭高中和她走的最近。她眼神闪烁说不知道。心中忽然觉得不安。他目光全方位搜索。
在角落里王晓昭靠在另外一个男生肩上，笑的格外甜。陈朗猛地站起来，凳子翻倒在地发出重重的声响。歌声停了几秒钟，附近的人都抬头看他。虽然坐的有些远，但王晓昭还是一眼看到他。她快速推开徐皓，坐的端端正正。歌声又响起，目光重新被抓回台上。
陈朗全身肌肉紧绷快速走到角落，一把拉起王晓昭急匆匆往外走。王晓昭回头对徐皓笑：“那个，我有事先出去下啊。”
教室在三楼，陈朗直接把王晓昭拉出教学楼，语气很冷：“你搞对象了？”
绒花般的初雪落在王晓昭头上，她的鼻尖红红的。抬头看着陈朗，半响说不出一句话。陈朗知道她不擅长骗人。可怒意在心底乱窜，他忽然怒吼：“我问你话呢？回答是或不是。”王晓昭没料到他会发火，被他吓得打了个寒颤。眼中隐隐有泪花，她委屈开口：“我爸都没这样喊过我，你算老几啊？嗯？再说我搞个对象怎么了，招谁惹谁了？你犯得着生这么大气吗？我妈让你监视我，你还真当她的狗腿子？她给你什么好处了啊？”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往下坠。
陈朗心口堵着一口气。明明是自己先来的，为什么？心口好似被插了一刀，她的眼泪滴在上面，蚀心蚀骨。手却忍不住抬起来开始给她擦眼泪。嘴里不住的说：“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
三楼窗户上有人伸出手接住雪，雪即刻在手中融化成一颗冰凉晶莹的水珠。赵佳桐趴在窗户上看着楼下的两人露出一阵苦笑。据说初雪告白成功几率很大，看来全都泡汤了呢。她缩回手哈着气把窗户啪叽一声关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