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有约 | 小城小事

文/木子

我的家乡，一点点得变好，而我还是一直在离开，又回来。

01

车子一点点地往家的那个方向驶去，越来越近，一向喜欢在车上听着歌入睡的我，总会在某一个时刻习惯性地摘掉耳机。

我想听听那些熟悉的方言，我有点好奇车上的乘客们都在聊些什么，我想看看窗外的那些熟悉的店铺.....

我像一个逃亡在外很久很久的动物，四周寻查，似乎要搜集所有碎片的信息，来填补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对家乡的空白记忆。

初中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离自己被保送上市一中的那一年中考也已经过去七年了。每天来找我补习功课的弟弟也读高二了，也不喜欢来找我玩，找我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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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书店的位置搬了一次又一次，虽然我也不会再在那里买辅导书了，可我还是习惯去找它，去探望一直都在的老板和老板娘，去看看那些一直没换过的小本言情小说。

镇上最好的那个商场依然还是最好的，无论它的对面搬进来多少家商场，无论对面商场换了多少个老板。家里也经常出现它家的购物袋，妈妈甚至也在那里办了会员卡开始积分了。

商场里收银员是初中隔壁班同学，她手上也带上金戒指了，我们不算熟悉，仅仅只是知道对方。每次在商场里见面，她都会说，“又回来啦！”

是呀，我总是在离开，又会再回来。

那一家馄饨店的老板也老了，不过他还是坚持坐在门口包馄饨。我从小吃着他手里的馄饨长大，而妈妈便是吃着他爸爸亲手包的馄饨长大。四十多年的老店，虽然价格长了些，店面也装修过了，不变的还是那个味道，曾经无数次在我感冒时给我慰藉的味道。

从不会变的味道，就在家乡里。

02

这个小城镇一点点地变好，一点点地容纳下那些想要更好生活的人了。

妈妈会经常问我，“毕业后会不会回来家乡工作？”

我从没有直截了当地给过她答案，因为我自己很清楚，向往外面的世界这个从小就挂在嘴边的梦想，好像还没熄灭过。

这个周末，刚好小时候的玩伴小诗也从广州回到家里，还有她的姐姐小莉也在家，我们都很久没见面了。

小诗跟我同届，96年的，小莉比我们大一届，94年的。

我们像小时候一样坐在她们房间聊天，小桌子上放些零食，泡一壶花茶，三个人盘腿围着小桌子坐在地上。

住在同一个巷子里，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做作业，一起玩泥沙，一起过春节......

渐渐地，我们逃避不了长大，逃避不了分别暂时离开家乡，暂时离开这个小巷子。

虽然我们聊天的话题开始转移到那些深沉的工作和结婚上，但长大的我们嘴角的笑容还是没变，写的字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毕业工作后就会很想很想回家，现在我感觉挺好的，在镇上的幼儿园当老师，工作很轻松，也不用担心拿到的工资够不够吃饭，够不够交房租。”

小莉几个月前回来家里找了份稳定的工作，当这些话从她口里说出来时，我还是有些惊讶。

“也挺好的呀！” 我拍了拍她肩膀说。

“我男朋友是爸爸朋友的儿子，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见过面了，对方爸妈也都有挺深的交情，爸妈对他也很满意。”

她眼里闪着一些光，那些光似乎带着她穿过了时空，去到了她的未来。一丝丝的甜蜜出现在她脸上，和未来的一切有关的甜蜜。

我小时候的玩伴，也快要嫁人了，我们为这种长大干了一杯花茶，当是祝福。

这个小巷子里，以后又会多几个人回来这里了。

我们理应要开心，要歌唱我们这个小巷子，给了我们童年。

永远不会变的玩伴，就在家乡里。

03.

离开的那一天，妈妈送我到车站，“下一次回家估计要春节了吧。”

我心里颤了一下，说，“不知道呢！”

我不想给妈妈希望，也不想妈妈失望。

坐上了离开家里的大巴车，不知道什么力量驱使我去翻开了妈妈的微信朋友圈。

“父母对子女这种牵挂真是不知道用什么词语能够表达出来，希望她们身体健康，开开心心过每一天。”

鼻子一酸，不争气地回头看了一眼。

妈妈还站在那里，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

“我很快就回来了。”我给妈妈发了微信。

爸爸妈妈目送着子女离开的那个地方，就是家。

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亲情，就在家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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